這番話,蘇靜雅臉龐的潮紅褪盡,臉色慘白得難看,她久久怔在原地,好幾秒之後,她忽而伸手捂著後腰那道長長的、宛如一條蜈蚣的疤痕,抓起地上散落的浴袍,胡亂披在身上,帶著滿身的狼狽,一瘸一拐、踉踉蹌蹌逃出房間……
皇甫御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玄寒的眸,追著落荒而逃的女人,覷見她倉惶的背影,步伐蹣跚得幾乎滑稽,嘴角明明泛起微笑的弧度,可是目光,卻陰森了幾分。舒骺豞曶
砰~——!!!
房門撞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皇甫御久久懶散的半靠在沙發上,保持著之前戲謔蘇靜雅的動作姿態,連表情都沒有變換。
濃密英挺的眉,驀然挑了挑,皇甫御幽寒的眸,轉向繾綣躺在地板上,妖.嬈.性.感的紗質衣裙灩。
果然,五年的時間,的確可以改變一個人。
怎麼也沒想到,蘇靜雅竟然也會穿這樣的睡裙。
五年前的她,打死她也不會穿如此透明暴露的衣裙獺。
皇甫御挑了挑眉峰,眼底的輕蔑之色,盡顯。
為了爬上他的床,還真是煞費苦心。
只是,當年那麼容易推開他,錯過了曾經的機會,她現在想回頭,他未必也願意回頭。
當然了,今晚,皇甫御印象最為深刻的,除了那件性.感的睡裙,還有……她後腰上那道醜陋駭人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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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
蘇靜雅從皇甫御的房間逃回自己的房間後,連忙將房門上所有的內鎖反扣上,暈頭轉向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焦躁慌亂的在房間轉了好幾圈,她才衝到浴室裡,放了滿滿的一浴缸熱水,連浴袍都沒脫,直接跳了進去。
她把自己潛入水裡,窒息的恐懼鋪天蓋地襲來,她才猛然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隨即,她扯下松跨掉在身上的浴袍,伸手就去抓她後腰上,那條足足有六公分長的「蜈蚣」。
尖銳的指甲,劃破擰巴的皮肉,鮮血溢了出來,染紅了浴缸。
蘇靜雅好似沒有知覺,所有的神經都麻木了,不知道痛,不知道疼,她咬牙切齒的去抓後腰上的傷疤,滿腦子都是皇甫御那句:我向來討厭身上有傷疤的女人。
腰,血肉模糊一片。
蘇靜雅發瘋一般抓累了,把自己抓得遍體鱗傷,才頹廢的靠在浴缸裡,看著在氤氳中朦朧的浴室,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
一顆顆砸進浴缸,滴水的聲音,異常清脆刺耳。
她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想著自己腰上的疤,想著自己的為了不在腹部留下一條疤痕而冒險順產的母親。
以前,她一直覺得母親傻,覺得母親很笨,她無數次的幻想,如果自己是母親,在得知自己難產的時候,肯定會毫不猶豫選擇剖腹產。
可是這一刻……她忽而有些瞭解母親的想法了。
倘若因為自己身上有個難看的疤,而被自己心愛的男人嫌棄,她寧願去冒險。
蘇靜雅縮著身體,低低的哭,猶如受了重傷的貓咪,悲慟無比,絕望的無力能力。
五年前,許諾一的那一刀,讓她不僅失去了皇甫御,還險些送命。
她從醫院醒來時,曾經真的無比慶幸自己活了下來,但是……這一刻,她寧願五年前就死掉了。
如果她死掉了,是不是……皇甫御至少會記得她的好,會時不時的想她,念她,甚至感激她替他生了個兒子……
死……
此時此刻,死這個想法,在腦海裡瘋狂盤旋蔓延著,她神不知鬼不覺走到洗漱台前,從盒子裡拿出刮鬍刀,取下裡面的刀片,在劃向自己手腕的剎那,她覺得身後好像被誰重重擊打了下,她恍然醒悟,驚愕的看著抵在手腕上的刀片,嚇得她手一抖,薄如蟬翼的刀片,「彭~」的一聲掉入洗漱池裡。
她是怎麼了?!
她怎麼可以有這種如此消極的想法?!
在最難,最絕望的時候,她都沒有想過死,除了那一次跳海,她從來沒有過用死解決問題。
她死了,那她兒子怎麼辦?!
皇甫御不愛他、不寵他,如果連她都不在了,那他這輩子怎麼辦?!重走她這輩子走過的淒慘道路麼……
蘇靜雅看著鏡中,人不人鬼不貴的自己,狠狠嚇了跳,連連後退,卻因為動作太過激烈,腳踝一陣刺痛,她「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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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皇甫御晨跑回來,洗澡換了衣服下樓吃早餐的時候,他只覺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快速閃走。
好奇的挑眉,他走向餐廳,雲姨畢恭畢敬的候在餐桌旁,他問:「雲姨,剛才那人是誰?!」
「……」雲姨順著往大門口看了看,恍然回復道,「哦,是蘇小姐。她剛吃了早餐,說今天有事,先出門了。」
皇甫御一聽是蘇靜雅,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讓雲姨將早餐端上來,一邊吃著,一邊詢問:「小少爺的傷勢如何?!讓奧爾來皇城勤快些,趕快讓那小東西的屁股復原,天天呆在家裡不去學校,成何體統。外加,讓你幫忙瞭解的貴族學校,怎麼樣了?!」
太久沒有瞭解教育這一塊,尤其是國小部,皇甫御還真的不知道哪家學校最好。
他的兒子,一定要上最好的學校,贏,也要贏在起跑線上。
雲姨聽了,立刻回復:「奧爾說了,三天就能完全消腫,並且正常坐椅,目前已經消腫了,只是坐太硬的東西,估計依舊疼。小少爺不准我們傭人看,只讓蘇小姐瞅,藥,也是蘇小姐幫忙換的。小少爺的具體情況,目前還得待定。至於學院的事情,我已經打聽好了,城南的『皇家英』學院,目前是春城最好的,雖然名聲比不上『利瑞』外國語學院,但是,皇家英的校長剛剛高薪聘請了國內最優質的特級教師……」
「……」皇甫御點頭,「轉學的事情,雲姨,麻煩你處理下。」
「大少爺,我明白!」雲姨想了想,又說,「可是大少爺,我擔心小少爺又鬧騰。最近,按照您之前的吩咐,讓小少爺的任課老師,每天下午來皇城替他補習功課,可是……我擔心,小少爺在那所學校呆久了,跟同學和老師有感情,轉學的事情,他會不同意……」
皇甫御一聽,重重放下刀叉,呵斥道:「有什麼不同意的?!給他選擇最好的學校,是為了他的前程好。不同意,又想吃籐條了?!你馬上去準備,盡早轉學。」
皇甫御哼了哼,準備在吃早餐,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索性不吃了,拿了外套就去公司上班了。
午餐時間。
皇甫御打算讓秘書給他打包帶回來,他忙著和公司幾個高管商量度假村的實施計劃,度假村的建設遇到一些麻煩,為了規模和美觀,需要拆除附近幾處居民的房子,佔用他們的田地,一些住戶趁機想要狠狠撈上一把,被拒絕之後,死活不肯搬家,華麗麗的成為釘子戶。
按照皇甫御以前的辦事風格,不出五個小時,他們覺得會分文不取的搬走,但是暴政實施太久,他偶爾也想施施仁政。
水淼一拍桌子,紛紛地說:「三哥,這些根本用不著糾結和煩惱,直接找個借口,把他們關進監獄,我擦啊,那群不知好歹的東西,還不連滾帶爬的搬走?!md,那就幾坪的破屋啊,比個廁所好小,陪他們三套公寓,已經算咱們出手大方了,結果,還想再勒索?!真想一槍斃了他們?!」
太貪得無厭了。
皇甫御坐在大班椅上,盯著電腦,瀏覽著什麼,聽了水淼的建議,他一聲不吭,只是專注於自己手裡的事情。
良久,他才低低的問:「趙毅,王闊,你們有什麼建議?!」
水淼聽了皇甫御的問話,當場不悅的撇了撇嘴。每次,他都覺得他的點子都不錯,完全可行,結果……皇甫御從來不採用。
哼,既然看不上,他以後也不建議了,看他們那群豬頭能想出什麼雷厲風行的點子。╭(╯╰)╮
趙毅和王闊,對視一眼,心裡無比好奇,這麼好解決的問題,三哥居然會問他們?!實在……不科學啊。
不過,趙毅還是禮貌的回復:「三哥,我覺得水淼的辦法,是最直接和有效的。那群居民,貪得無厭,如果我們讓步,他們只會變本加厲……」
……
他們討論得正激烈的時候,白馨突然來了。
提著七人份的便當。
她敲響門,推開的時候,大家都齊刷刷的看著門口,她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微笑著問:「還在工作嗎?!不過,工作固然重要,要不……你們先吃午餐?!」
看著白馨舉起手裡的便當,大家都活躍了,其中水淼最狗腿,他第一個衝上前,眉開眼笑的問:「三嫂,你怎麼來了?!嗷嗷嗷,今天又可以吃到三嫂親手準備的便當,簡直……幸福死我們了。」
「全是沾三哥的光啊!」
「三哥,真是羨慕死我們兄弟幾個了,現在的社會,還有幾個女人願意親自下廚煮便當……」
……
「……」皇甫御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調侃,面無表情,坐在大班椅上,一動不動。
白馨將便當一一分發給趙毅、金木水火、王闊之後,最後把皇甫御最喜歡吃的便當,推至他的面前,笑得明媚的問:「御,你不餓嗎?!不餓,也要吃午餐。你最喜歡吃的牛扒!」
白馨繞道皇甫御的身邊,親自揭開便當盒,嫻熟的替他把牛排切碎。
雖然,用便當盒裝牛排,有些俗氣和**絲,但是……現在不是浪漫的時候,重點是填飽肚子。
皇甫御坐在椅子上,直直盯著白馨看了許久,直到白馨皺著眉頭問:「怎麼了?!你不開心嗎?!還是,今天不想吃牛排?!」
辦公室裡,狼吞虎嚥吃便當的幾個人,聽到白馨的問話,紛紛錯愕的看去。換成平時,皇甫御見白馨來,早已經起身迎接了,而今天……
他們幾個人的大腦,飛快旋轉,齊刷刷冒出幾個大字:情、況、有、變!!!
皇甫御目光冷凜的睨著白馨,盯得白馨全身發寒,脊背的寒風一陣又一陣的刮。
在她淚光盈動之前,皇甫御突然勾唇笑了起來:「不是讓你不准再這麼辛苦準備便當麼?!把手磨粗糙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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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
整個大地,都被金黃的夕陽,染得黃橙橙一片。
楚易凡坐在跑車裡吹空調,將車子停在路邊,盯著對面大街,縮在人行道椅子上的女人,整整一下午。
他十分納悶:蘇靜雅這蠢女人,哪裡有如此悠閒,打從上午開始,就一直坐在哪裡,中午去旁邊的超市買麵包啃,下午也會買一個繼續啃,等天黑了,然後打車回皇城。
她到底在幹什麼?!
這一點,讓楚易凡,真的非常費解和想不通。
目前為止,他已經觀察她,整整三天了。
每天,她都跑這裡來。
實在忍不下去了,他鑽出車子,戴上墨鏡,大步走過。
而蘇靜雅在街上坐了一下午,早已經熱得兩腮通紅。
不停注意著時間,看距離她回家的事情,還有多久……
當瞧見楚易凡向她走來時,她全身一僵,條件反射的就要起身離開。
楚易凡卻先她一步,一把按住她的身體,順勢在她身旁坐下,問:「小樂樂,你坐在這裡幹什麼?!該不會是被皇甫御趕出來,不敢回去吧?!而你又沒有去處,所以……」
蘇靜雅憤恨的瞪著楚易凡,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見他,她就來氣。
惡狠狠的一把啪掉握住她肩膀的手,她憤憤地說:「我在哪裡,管你什麼事?!走開,不要理我!距離我遠一點!!」
對於蘇靜雅的疾言厲色,楚易凡卻絲毫不放在心上,他皺著眉頭問:「真的是被趕出來,沒地方去?!」
「……」蘇靜雅白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廢話。她不是被敢了出來,而是……不想污染皇甫御的眼睛,以及皇城所有人的眼睛,所以……每天吃了早餐就出門了,晚上才回去。
最近沒有工作,她又沒有朋友,不知道去哪裡,所以只得呆在大街上。
這些都是其次。
最最重要的是:她的錢,不夠。
五年,她雖然一直在上班,但是工資被扣錢,外加有個兒子要養,她真的沒什麼錢。外加,不好意思找爸爸和東方炎拿,前幾天又遭遇搶劫……
楚易凡看她熱的小臉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小臉又粉又紅的,小嘴還嘟著,明明不給他好臉色看,但是……他還是覺得可愛。
只是,看她無家可歸,大熱天的一個人可憐巴巴坐在大街上,就像沒有人來臨取的流浪貓,他心裡莫名難受。
揚了揚眉,楚易凡豪氣萬千的說:「本少爺今天開心,走,請你吃晚餐,你想吃什麼,隨便點!!」
說著,摟著她就要去餐廳。
蘇靜雅,真的想拒絕,真的不想和他去吃晚餐。
但是……餓了一整天了,雖然啃了麵包,但是……飽是飽,可完全不能解饞呀。
最後的矜持還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蘇靜雅板著小臉的問:「楚易凡,你為什麼要請我吃晚餐?!你是不是有企圖,居心不良?!」
「小姐,我能有什麼企圖?!有什麼居心不良?!想追你回家當老婆,算麼?!」楚易凡痞痞笑著,摟著她往跑車走。
蘇靜雅一聽這話,轉身就要走。
楚易凡趕忙摟著她,哄道:「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先進車裡吹吹冷氣,再想想晚上要吃什麼……」
正值下班高峰期,道路擁堵。
一路上走走停停,等紅綠燈,蘇靜雅坐在副座上,都快睡過去。
百無聊賴的,蘇靜雅扭頭四處打量窗外。
這不扭頭不要緊,一扭頭,嚇一跳。
不知何時,皇甫御的車,出現在隔壁的車道,她發現皇甫御陰冷的黑眸,目光從她身上一略而過,瞬間即逝,讓她琢磨不透,他是看見了她,還是壓根就沒瞧見。
蘇靜雅眼巴巴看著皇甫御跟旁邊的白馨,兩人之間舉止親密,聊得暢懷開心。他目光柔柔,俊美的臉龐,浮出溫柔的淺笑。
就那麼盯著他,貪.婪的,羨慕的,難受的,心如刀絞的。
她已經五年沒有和他好好講過一句話,而他,也五年沒有對她有過任何溫情了。
楚易凡發現了蘇靜雅的異常,順著她的目光瞧見皇甫御,他目光微微泛寒,卻是突然做出一個驚人之舉——
他放下車窗,對著隔壁車子裡的皇甫御大喊:「御少,好巧啊,居然在這裡碰上!!是帶女朋友吃晚餐嗎?!正好,我也帶我的女人去吃大閘蟹,要不然一起?!我請客!!」
楚易凡的聲音,爽快又大氣。
而……聽到他這番話後的蘇靜雅,宛如被雷擊中。她木木地扭頭看向皇甫御,發現他和白馨都將目光投向她,而皇甫御居然驚悚的嘴角噙笑,她真的連殺了楚易凡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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