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點12分，楚雲終於找到了華雲路上的海陵公館，只是和他印象中的公司形象，這差別實在太大了。
這裡放眼四顧，目力所及之處都是高檔公寓的住宅樓群，穿行之間，猶如一腳踏足進了某人精心排布的迷宮。小區裡停放的豪車遍地，叫的出名的，叫不出名的，只一眼就能瞧出那種奢華露骨味道，這和走在社會中下層的楚雲是骨子裡犯沖的地方。
他不認識這類有錢有勢的朋友，也沒有能夠沾衣帶親攀附的關係，自然與此地無緣，陌生的緊，只是偏偏這字條上寫的地址，卻是這裡沒錯。
再放眼這棟海陵公館，是這其中最孑然而立的一幢。
這棟建築很高，總共7，8樓層，高度是差不多，不過明顯是高檔住宅的設計，和商業寫字樓相去路遠。樓層後面是別院包圍著一圈4米高的防護網，是個橫面的私人網球場，正對著大樓的這面，排布著層層林蔭，最前面的是一坪用作停車的空地，當然，在這豪車滿地的高檔住宅區裡楚雲對此倒是有了一定的免疫，但最驚人的是剛剛從那輛奔馳裡出來的一家三口，嘴裡嘟囔著今天吃什麼進了公館，楚雲抬眼一看，公館內嵌處鑲了個牌：海陵飯店。
……
這是自己上班的地方？
楚雲低頭又去看那張被揉皺的紙條，雖然字跡有些被手汗浸模糊了，但從字體上來看，沒錯。
丫的不是在弄聳自己吧？讓自己來這當個廚子麼？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臨陣脫逃不符合楚雲的性格，他決定進門去一窺究竟，事實上他現在也沒有其他主意倒是真的。
楚雲進了門，立即看見了門裡的牆上有個公館的樓層索引：
1樓：海陵飯店。
2樓：海陵超市。
3樓：海陵家政服務公司。
4樓：海陵影院。
5樓：海陵電娛。
6樓：海陵健身中心。
這個太奇怪了吧，為什麼這些店會開在這種地方？再退一萬步說，就算有，那自己要去哪裡找這神馬的南羽科技分公司特別專項組？
雖然沒能從索引上找到公司的位置，不過既然這裡都有這種千奇百怪的店，那麼南羽科技的分公司未必就不能開在這裡，楚雲心裡反倒燃起了幾分信心，逮著個電梯前打掃的老頭問路。
「您好，老人家，麻煩問一下，這裡有沒有一家南羽科技的分公司？」
「什麼？」老頭緩緩地轉過身，仔細地打量了楚雲幾眼。
楚雲當他是沒聽清，又把話重複了一遍。
「你姓啥？」老頭問。
「？」楚雲愣了一下，一想客服妹子說了，有人接應，只能說：「鄙人姓楚。」
「哦。」那老頭應了一聲便沒了反應。
楚雲皺著眉等了半天，倒是有點子性急了，剛想追問，結果老頭這才開口：「來幹嘛的？」
您老是警務班的啊，查的這麼詳細？
當然，這話只是楚雲心裡想想，嘴上倒是老實接口：「來上班的。」
老頭又嚅囁一陣，昏花深陷的眼睛又復看了楚雲幾眼，這才說：「坐電梯去7樓。」
7樓？
楚雲看了一眼牆上的索引，確實沒標出這一層。
他跟老頭道了聲謝，正想去按電梯的鈕，結果被老頭從身後叫住了。
「這邊最高只能通到六樓，去那邊的專用電梯。」
老頭伸手一指。
楚雲又道了聲謝，順著老頭的指路，上了電梯。
果然專用的電梯沒人擠，一直升到了第七層。
不過出了電梯，路就被一個栓死的拉門給封死了。
楚雲四下觀望了一遍，粉白簇新的牆面上包砌著木紋，在上面是一個橫幅，上書「私人領域，閒人免進」幾個大字。
楚雲皺了皺眉，他看到這幾個大字下面，還貼了張手寫的紙條，字跡正新：南羽科技特別專項組，然後在字跡末端，生出一個長長的箭頭，劃向門鈴的方向。
楚雲的額頭拖滿了黑線，但他還是猶豫地按了門鈴。
都到這一步了……楚雲咬牙。
「誰？」不一會，門邊的擴音器上突然傳出個伶俐的女聲。
這聲音好耳熟？
楚雲沒計較太多，只是說：「我是楚雲。」
「哦，來了啊。」那女聲拖了聲長長的呵欠，「等我一下。」
楚雲終於想起這聲音是誰了，歎了口氣。
隔空，林若曦穿著粉色的卡通睡衣，趿著小熊拖鞋的身影出現在了拉門的後面。林丫頭本就有著天生麗質的好臉蛋，現在就算頂著素顏也是白皙粉嫩的模樣，只是估計她的睡相實在不好，原本漂亮的頭髮亂糟糟的。
看著楚雲一直盯著自己，林若曦的小臉蛋紅了紅，眉毛立刻交織成了90度。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是是是，大美女。我只是在納悶林大美女花這麼多的功夫，繞這麼多道彎把小的叫到這裡是為了什麼？」楚雲算是想明白了，合的全是這林丫頭聯合那狗屁張經理在整得自己，哎，自己一個苦逼的小老百姓就得被玩弄在股掌之上了？
林若曦也不知讀沒讀出楚雲笑臉背後藏著的火氣，這會扁了扁小嘴，打開了門鎖：「進來吧。」
楚雲沒多說什麼，跟進了門。
真是富麗堂皇！
其他形容的詞楚雲也能想出很多，但這都不足以描述楚雲此刻的心境。如果說這裡住宅區的高層建築群留給楚雲的印象頗深，但那還大多只停留在外觀上。現在進裡一看，紅木地板鋪上長長的紅毯，整白無瑕的牆面環包著牆裙，上面5步一隔地掛著精裱的掛畫，而且這還只是迴廊。跟著林若曦進了客廳，楚雲才知道這內裡的房間有多大，不過按這樓層的構架來看，這裡應該是連續的幾間房打通的，真皮沙發，實木桌几，那種經常出現在電影裡貴族別墅裡的吊頂燈，華貴厚重窗簾下成片觀景的落地窗，就連楚雲在藍沁咖啡吧裡見過的偌大的投影屏，在這裡也找的到。
看著楚雲一副土包子進城的模樣，林若曦笑著問：「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羨慕嫉妒恨唄。
當然，楚雲嘴上不鹹不淡地回應了一句：「不錯誒。」
這個反應跟林若曦想著的要稍顯平淡了一些，不過她也不在意，只是打開了冰箱，取了一瓶牛奶，又掃了一眼沙發上略顯拘謹的楚云：「要喝點什麼？」
「咖啡，謝謝。」
林若曦白了楚雲一眼，一手撐著牛奶包裝盒，一手拿著咖啡豆，用撅起的小屁股頂了一下冰箱門，把門關了回去，然後伸手去找櫥櫃上的咖啡套件。
楚雲克制住沒發表什麼性騷擾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