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清早,秦壽醒來洗漱完畢準備去監督王鐵匠,昨天還想著去監督,哪曉得程妖精那破事害得沒時間,現在秦壽手裡頭還有許多工程要親自去督促跟進,正所謂獨摸摸不如眾摸摸,有什麼不懂的湊在一起發表各自所見,培養一下他們自主的看法。
秦壽正要出門馬上碰到趕來的吳庸,日漸發福的吳庸讓秦壽忍不住皺起眉頭,聽完他到來的目地後,秦壽又不得不改變自己的行程,該死的倭寇居然又開始變卦,附帶要求什麼的,吳庸一時間難以做主只好上面求助。
加籐次郎,倭寇新星的家主,掌控著倭寇皇都範圍所有商業,同時也是軍火世家,把別國的武器低價收入,高價賣給自己國家不良商人世家,仗著家族有龐大的海運隊伍,跟山野家族鬥得你死我活。
心中有所預備的秦壽開始琢磨起壞心思,在吳庸迷惑的目光之中,秦壽只是吩咐他稍等片刻,沒多久帶著一把市面常見的鐵鑌劍跑回來,在吳庸的不解目光之下,大感榮幸地上了秦壽的馬車。
秦壽手裡拿著吳庸遞來的情報,坐在搖晃不止的馬車車廂裡閉目沉思起來,吳庸畏手畏腳地坐在一邊,能得到秦壽的邀請坐進馬車,他非但沒有感到半點榮幸,反而感到有一絲絲的壓迫力,如今的秦壽比起以前心智更成熟,加上終日養尊處優氣勢不可忽視。
秦壽拿著吳庸收集的情報揉成一團,睜開眼看著一邊的吳庸說道:「吳庸,那些加籐的倭寇人怎麼知道我們跟山野交易的?這裡面恐怕有點問題吧?本少爺記得他們兩個世家水火不相容,總不能跑過去互通水吧?」
情報上消息稱,加籐次郎十分不滿意秦壽的做法。拒絕了此次煙草的交易,甚至還要求秦壽過去給個說法,加籐家族的家主加籐次郎親自過來談判,暫時居住在西市倭寇開設的商社分部。
秦壽此次不得不親自過去,大買賣泡湯是很嚴重的事,加上他現在資金有點難以周轉了,斐氏大家族商盟那邊結賬都是月結,其他產業在長安城逐漸接近飽和,開闢產業勢在必行。拉攏盟友擴大經營是必不可少的事。
永不墜落的夜場是最好生錢的場所。幸好李老大今日頒發了撤銷禁宵令,要不然損失會更慘重,夜場是秦壽掘金最快的場所,每天進進出出各地有錢商人,關閉一天損失有多嚴重可想而知。
吳庸沉思良久之後,小心翼翼地判斷著說道:「少爺,這,吳某就不知曉了,按照吳某的猜測,應該是加籐有內鬼吧。少爺,吳某的意思是,我們這邊有加籐安插進來的內鬼,要不然他不會知道的。」
秦壽一手摸著下巴,聽完吳庸的話之後,自言自語地點點頭說道:「內鬼?嗯,極有可能,夜場人多嘴雜,混進人來隨便打探消息都差不多能打探到。吳庸,夜場那邊最近有沒有招聘人手?」
吳庸點點頭算是回應了秦壽的話,而秦壽將計就計地說道:「嗯。把最近招聘進來的人隔離開來,暫時別打草驚蛇,本少爺以後留著有用,派人多注意他們的動靜,以後重要的消息,非主要人員不可亂傳知道沒有?」
「是,少爺!」吳庸在秦壽吩咐完後躬身作揖應著,馬車裡眨眼間又恢復靜場。吳庸有些不習慣地坐立不安,他知道秦壽沒有跟自己說話,是在想著什麼事,他越是想得越多吳庸就感到越壓抑。
馬車到達倭寇商社的時候,秦壽帶著吳庸走下馬車,看了眼倭寇的商社牌匾,秦壽撇撇嘴說道:「吳庸,去隔壁的攤位賣幾斤爛水果,咱們是禮儀之邦的大國,總不能雙手空空去丟人現眼,記住,是爛水果,有多爛買多爛,有一個好的你自己看著辦!」
吳庸傻了眼地看著秦壽,確定秦壽不是快玩笑後,一臉汗濂地點點頭,一路小跑著跑向商社隔壁的水果小販,他實在摸不透秦壽內心在想什麼?按照的秦壽的意思,挑了些爛透一半的水果丟下錢跑回來。
加籐次郎,三十多歲的一個青年人,鬢角的頭髮略微禿進去一些,一頭紮起往後梳的馬尾,給人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的,眉毛濃黑而整齊,此時的他雙腳盤坐一邊,穿著倭寇時下流行的大肥裙角褲,兩名倭寇少女手裡拿著紗布做成的扇子在他身後扇風。
秦壽在倭寇商社的看門人帶領下走進來,加籐次郎聽到腳步聲後,睜開閉目養神的雙眼,凶神惡煞地撇過頭嗯了一聲,兩名倭寇少女受驚地站起身躬身後退,倭寇女人在倭寇國裡地位十分低賤,連離開也是面朝著男人躬低頭後退離開。
加籐次郎見到秦壽和吳庸兩人走進來,不用想也知道吳庸身邊的人是正主了,加籐次郎恭敬地猛點頭說道:「喲西,秦君,光臨寒舍,夾疼感到十分榮幸,哈級買嘛習帶喲羅習哭哦乃噶一習馬斯(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華夏語一般般的加籐次郎把自己的加籐說成夾疼,後又感覺怪怪的,乾脆用回倭寇語向秦壽打招呼,秦壽聽到他蹩腳的華夏語,頓時感到一陣蛋疼起來,要是這樣談話的話,秦壽還真怕自己會不會不顧一切暴起傷人。
秦壽也不用加籐次郎招呼,拱手作揖說道:「夾疼次郎是吧?秦某這廂有禮了,按照你的意思,秦某親自過來了,只是夾疼次郎,你能否找個會說人話的出來?這樣交談是不是有點?雞和鴨講?」
加籐次郎伸手示意著秦壽坐,躬頭賠禮著說道:「秦君,夾疼此番出行,翻譯不適航海,身子布舒服,秦君你滴大大放心,夾疼多少還是懂得華夏天朝語。我們滴都是套莫他季(朋友)」
『套你妹套!』秦壽鄙視著加籐次郎,誰願意與這倭寇成什麼朋友?還真以為自己不懂點倭寇語?想當初家裡厚厚一層的島國av碟,順手拈來的倭寇語還是勉強可以,只是秦壽不屑去說罷了。
秦壽在加籐次郎迷惑目光之中,拱手作揖不驕不躁地說道:「初次拜訪,按照咱們華夏習俗,過門都是客,吳庸,還傻愣著幹什麼?還不上禮?」
吳庸拿著一籃子的爛水果放到加籐次郎身邊。接著走了回來坐到一邊。加籐次郎看著吳庸遞來的爛水果,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多說什麼,轉而看了眼秦壽,只見秦壽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秦壽落座後也不客氣地說道:「夾疼次郎,說句不好聽的話,本少爺公務繁忙,此番抽空前來,已是算給面子,有什麼話直接坦白說了,本少爺也不喜歡兜兜轉轉。時間就是金錢,夾疼你可知道?」
加籐次郎在秦壽說完之後,知道入正題了,點著頭說道:「hi!秦君,打擾了,夾疼此番前來,有關煙草的問題,秦君做得有點不對,明明說好賣給我們。為什麼還要賣給山野家?這不是商人應有的本分!」
秦壽冷笑一聲,顛倒是非黑白說道:「本分?那好,夾疼次郎。本少爺問你,商字怎麼理解?不知道?那好,本少爺告訴你,商字在本少爺理解是,要想立足商業,就要同時兩邊通吃,一個立一個同,加起來不就是商人了嗎?沒有競爭哪裡的商業進步?」
加籐次郎聽完秦壽的辯解後。大感有趣地驚呼一聲:「哦摩西羅伊(有趣),秦君的話讓夾疼受教了,既然秦君你打算兩邊通吃,那秦君你是不是把煙草價格在壓低一點點?夾疼是誠心誠意前來尋求合作,還望秦君體諒夾疼的一片誠心!」
『尼瑪的,在本少爺面前還想玩這小把戲?看誰鬥得過誰?』秦壽內心狠狠地鄙視著加籐次
郎,自己又沒有強求要跟他合作什麼,又沒有要求他自己跑過來什麼的,居然還敢厚臉皮說出這些話?
秦壽歎息一聲搖搖頭說道:「夾疼是吧?實話跟你明說了吧,原本本少爺不打算跟你合作的了,不過看你遠道而來誠心份上,本少爺可以適當降降價,可是,夾疼次郎,你要用什麼條件說服我降價的決心呢?」
打定主意的秦壽開始慢慢挖坑,他要讓加籐自己慢慢地乖乖地跳進去,一個巨大的火坑,永不翻身的巨大火坑等待著加籐跳進來,而挖坑者秦壽則快速運轉著腦子,如何引誘加籐自己心甘情願跳進來。
「這個…」加籐次郎有些為難了,他不知道有什麼能讓秦壽滿意的,在他們倭寇國裡,最大的誘惑力就是美人計,以美女當貨物以物換物,或者拿值錢的物品交換,可在這裡行不通,特別是秦壽這個柴油鹽米不進的傢伙。
秦壽一手摸著下巴,假裝地左右看了眼,露出一副謹慎的表情小聲說道:「夾疼,秦某聽說你還涉及武器交易是吧?別驚訝,本少爺這次是跟你談這門生意的,怎麼樣?是不是很心動?大唐的武器!」
加籐次郎聽到秦壽的話,整個人心中抖動一下,看到秦壽確定無疑的表情後,忍著心中的激動心情說道:「嗯?大唐的武器?秦君莫非是大唐的火炮?秦君,你這是什麼滴表情?」
秦壽差點沒有忍住自己的火氣暴起傷人,尼瑪的,這些死倭寇還真他(媽)的犯賤,連大唐新式火炮也敢想?賣些次品鐵器武器算是他們祖墳冒青煙了,賣火炮給他們?那還不是逼著他們祖墳骨頭爬起來變小鬼子了?
秦壽譏笑地看著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加籐次郎,淡淡地說道:「夾疼,你還真是說話不腰疼,火炮?秦某有多少個腦袋不夠掉?大唐鐵製武器,比起你們現在用的鑌刀強多了,市面上鑌刀上品一把要三四黃金左右吧?」
加籐次郎聽到秦壽的話,一臉慚愧地點頭說道:「hi,是夾疼貪心了!沒錯,市面上上品鑌刀是三兩黃金左右,中品鑌刀一兩黃金左右,下品的半兩黃金,秦君,難道你也涉及武器生意?」
加籐次郎有些好奇了。從他打探到的消息稱,秦壽只做傢俬之類的產業,根本沒有聽說過秦壽還涉及武器一類非法商業,大唐對武器管制雖然有點鬆懈,可也不容忍大批的武器批發販賣什麼的,情報有限的他根本沒有打聽到更多的機密要聞。
不止加籐次郎感到好奇了,連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吳庸也感到好奇了,他不知道秦壽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忽然跟倭寇人做起武器生意了?秦壽則在一邊老神在在,一副琢磨著什麼重要事似的。
秦壽忽然詭異一笑。含糊其辭地說道:「偶有涉及。嗯,只是偷偷摸摸地做,夾疼,本少爺瞧你誠心誠意到來,證明比起山野家族還要誠心,秦某也不含糊,有錢大夥一起賺,夾疼,你看看這把鑌劍質量如何?」
秦壽一邊說一邊把準備好的鐵鑌劍放在地面,在加籐次郎迷惑的目光之中。笑而不語地伸手示意加籐次郎慢慢看,加籐次郎拿起鐵鑌劍抽開劍殼的時候,劍身寒光閃閃發出耀眼的白光,加籐次郎愛不惜手地用手撫摸起劍身。
「喲西!」加籐次郎連連點頭地十分滿意,他不用試光看燒刃部位就知道是極品,鋒利無比的燒刃部位,加籐次郎只是用手摸了下,手指馬上出現劍削一樣的皮層,鋒利程度吹毛即斷也不為過。
加籐次郎把鐵鑌劍抽身放回地面。強忍著心中的驚喜,自作鎮定地說道:「秦君,這劍怎麼賣?要是價格合適滴。你滴有多少,夾疼全要了,好劍!」
秦壽瞇起眼咬字不清地說道:「夾疼,不急,不急,此賤非普通市面上的賤,大唐官衙專印的非賣品,非賣品懂不?就是不賣的意思。好賤配銀熊,夾疼此賤秦某免費贈送於你,希望你能練出賤到無敵境界!」
加籐次郎沒有聽明白秦壽話裡有話的意思,在秦壽咬字不清的恭維聲之下,傻不啦嘰地大點其頭地說道:「喲西!秦君滴話,夾疼會牢記於心,秦君,好話不多說,先談合作之事,此劍什麼價格?」
秦壽此時變得十分淡定起來說道:「莫急,莫急,賣賤給你們也不是不可以,可這賤,在怎麼說也要有賤值吧?秦某有意在你們國家開分店,這個嘛,一時半刻找不到熟人,人生地不熟的沒有準確的位置,有點難了!」
加籐次郎大感意外,驚呼一聲說道:「哄do(真的?)秦君要是有意去我們國家開分店,肯定事業飛鴻騰達,只是不知秦君要開什麼分店?具體做些什麼地傢伙生意?」
秦壽心中早已有應對之策,笑咪著眼說道:「秦某做的生意不會影響你們加籐家族的,甚至還可以直接已商品優惠給你們,夾疼,獨食不肥這個道理你是知道的吧?」
秦壽沒等加籐次郎回答,繼續開口說道:「好吧,秦某現在打開天窗說亮話,煙草秦某少賺點,半兩黃金一斤,好賤更是揮淚大甩賣,三兩黃金一把,秦某只做好賤,不做差賤,先別高興的太早,前提你要幫秦某繪製你們國家地圖,把重點的山野家族勢力標明出來,怎麼樣?」
不得不說秦壽這交易讓加籐次郎充滿心動,可是繪製地圖這玩意有點玄乎了,又不得不讓加籐次郎謹慎起來,小心有詐還是要的,加籐次郎並沒有被這利益所迷倒,沉默的他點點頭並沒有說些什麼。
秦壽看著加籐次郎連變幾次臉色的沉默,拱手作揖著說道:「秦某還有事要忙活,就不打擾了,要是你想通了,可以直接找秦某的代表吳庸,他會跟你具體商量後面的交易之事,告辭!」
加籐次郎聽到秦壽要告辭也沒有挽留,點點頭的同時還親自送著秦壽離開,一直送著秦壽上了馬車還點頭鞠躬,而坐在馬車裡的秦壽則冷笑一聲,他知道這加籐次郎肯定會上鉤的,上鉤就是他變賣國賊時候了。
坐在馬車裡面一邊的吳庸怪異地看了眼秦壽,咂巴著嘴好奇地問道:「少爺,你真打算把武器賣給倭寇嗎?不是吳某多嘴,少爺,要是皇上知道或有人告密的話,到時候恐怕我們都有麻煩,少爺你…」
秦壽冷笑一聲,閉目養神地說道:「本少爺自有分寸,吳庸,你只要按照本少爺計劃去做就是了,其他的不用你擔心,你最好還是先管好自己,別到時候給糖衣炮彈打垮了,反過來出賣本少爺。」
吳庸在秦壽的警告聲之下,驚呼一聲搖晃著雙手說道:「啊?不敢,不敢,少爺,你放心,吳某用人格擔保,不管發生什麼事,吳庸都不會出賣少爺你的,真的,少爺,你要相信吳某的話,吳某可是…」
秦壽伸手打斷吳庸的大表忠心話,睜開眼睛淡淡之中帶著狠勁說道:「虛的本少爺沒心情去聽,本少爺只想提醒你一次,安分守己切莫貪小失大,把夜場裡的事給本少爺我處理好了,那個嘴不嚴的給我鏟出去,明白了沒有?」
秦壽說完之後沒有理會一邊連連點頭的吳庸,閉上雙眼繼續閉目養神起來,至於秦壽送給加籐次郎的鐵鑌劍裡面是暗藏乾坤的,何況秦壽也不會傻到平白無故送好東西給別人,秦壽也不怕加籐次郎發現什麼,他要真發現劍裡有什麼秘密才是怪事。
靜場的車廂中秦壽再次睜開眼,面無表情地說道:「吳庸,你在這裡下車,本少爺還有事要出城,你自個走路回去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