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字,僅僅四個字,蕭過看得是豪氣頓生,深深地吸了口氣大聲叫正在死人骨頭裡翻著兵器的馮叔:「馮叔啊,你知不知道這上面寫的是什麼意思?」
馮叔從死人骨頭了冒出腦袋來喊道:「哦,你說的是那些字啊,我也不認識,農莊裡倒是有幾個識字的夫子,他娘的就是膽子太小,帶他們來著洞裡看字,他們一看見這些死人骨頭便嚇得兩腿發軟,屁滾尿流、哭爹喊娘的爬回去了,我們大老粗不識字,看那東西幹什麼?還不如多殺幾頭野豬來得快活。」
「哦」點了點頭,心裡明白馮叔的想法,似這種偏僻農莊地方,有幾個讀書人都是被供著、養著,而似馮叔他們這種獵人不識文、不識字,但能上山打獵獲得野獸,讓老婆孩子有肉吃,就是一種幸福。
蕭過沒有再問,轉過頭仔細的看這四個字,隱隱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不修識海不修識海,對了!」蕭過一拍額頭自語道:「我記得離浩抓住我時他曾說過太古不修識海的人只有鬼族人,鬼族人功法與太古不同,他們不休識海,難道說這些屍骨全都是鬼族人的?這也說得過去,遠古前,南域一帶是沒有死海的,鬼族一家獨大,因修煉功法太過詭異,生性殘忍好殺,所以被全太古修士圍攻,終將滅族,而傳說死海便是當年戰死的鬼族與太古修士的血化成的,這裡本屬南域,有鬼族修士的屍骨倒也不足為奇。」
這時馮叔的聲音傳來:「蕭家兄弟,找到沒有,我可找到了,這東西沉得緊,是好傢伙。」
蕭過回過頭去見馮叔正樂呵呵的抱著一把鬼頭大刀站在洞口處,大聲喊道:「還沒有,我再找找,馮叔你先回去吧,找到了我就回去。」
「這怎麼行,這樣吧,我的先給你,我再找找。」馮叔大聲道,說著又要彎下腰去。
蕭過急忙道:「不用了馮叔,那東西不適合我,你先回去吧,我找到了就會來。」
馮叔看著蕭過堅決的眼神笑道:「你這孩子,好吧,那我先走了,別呆太晚了,入夜後猛獸太多,早點回來。」
「知道了」蕭過應了一聲,便見馮叔轉身走出了洞口,心裡一暖,馮叔和農莊的人心底淳樸,是真正的對他好啊!轉過頭舉著火把又向屍骨堆中走去。
屍骨滿地都是,幾乎每一腳踩下去都能猜到骨頭,偶爾他也翻找著兵器,不過大都數都是早已腐爛的,時間能磨平一切,即使是再鋒利的兵器也一樣。突然,他瞳孔放大,伸出腳將地上的一堆屍骨撥開,火光找了過來,地上寫著四個字:不沖百穴!
四個字如刀刻劍劈,卻是有人用血寫成的,深深地印在地上,雖被碎骨遮蓋,但依然掩飾不了它那股逼人心神的霸氣。蕭過似有所悟:「鬼族人不修識海、不沖百穴,那麼下一個歸靈境自然也是不修的,那到底鬼族修的是什麼功法,能夠直接化劫,探索那九境無上之道?」
蕭過感到不可思議,鬼族人著實太過逆天,雖最後被太古修士滅族,但其狠辣卻是深深的印在了人們的心裡。這次蕭過看的更仔細了,果然又在一塊牆壁上看到了四個字:不吸天靈!
「不吸天靈應該是說不吸收天地靈氣,鬼族人到底是怎樣修煉的?他們的功法到底是什麼?」蕭過對這功法看得很重,自王蓮花和他講過兩界碑與遺棄世界對太古的影響後,尤其是現在他從遺棄世界而來的身份已曝光,身上還帶有兩界碑,以後他的路很是艱難,如若有了鬼族功法,他就可以直接登上化劫境,到時自保的能力就有了。
有了這種好想法,蕭過心裡一喜:「這裡的屍骨全都是鬼族人的話,那極有可能有留下來的鬼族功法,甚至鬼族強悍的武技也許也有」想到這兒,蕭過心裡大喜,他如今雖然識海已開闢,但空有力量卻無法釋放,惟有武技,才能讓識海的力量爆發出來。
這一次蕭過沒留下任何一絲可疑的地方,所過之處,白骨翻飛、火光四射,把這如籃球場大小的白骨地帶翻了個遍,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蕭過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整個洞中他翻了個遍,別說是武技、功法,就連一件像樣的兵器都沒有,他失望之極。稍稍休息一下,蕭過又一次開始尋找,他不會輕易放棄,他決定從最裡面找起,因為他已看出,這些兵器中只有最裡面靠近洞壁的地方腐爛得最少。
他輕輕地走過去,深吸一口氣,放鬆了心態,準備再一次折騰這些死去不知多少年的屍骨,而就在蕭過剛彎下腰去時,一股細不可聞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似有似無、似遠似近。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幾乎不可聞,若不是蕭過已開闢了識海,兩耳能更準確的聽到一些細不可聞的的聲音,若是以前又怎會聽到,難怪時常來洞中的農莊之人沒有發現,這聲音實在太小,簡直細不可聞,而先前他有焦急的在骨頭裡翻東西,固然沒有聽到。幸好他這次是從最裡面搜出來,所以聽到了這如滴水般的「滴答滴答」聲,蕭過自語:「難道這洞中另有蹊蹺?」
疑惑的走進洞壁,雙耳靠了上去,這一次他聽得更清楚了點,「滴答滴答」聲一會兒又一會兒無,每滴一下都會隔個大約五十秒左右的時間再滴一次。蕭過暗道:「難道這洞中有洞,這牆壁後面還有另一番天地?」
蕭過心裡大喜:「會不會後面就有鬼族人功法?」他心中大動,退後兩步,握手成拳,人王經全身運轉,隱隱還能看到拳頭上有層白光「轟」重重的一拳轟在牆壁上,震得蕭過是手軟發麻,牆壁居然被一拳轟了個大裂口。蕭過忍痛再一次轟上去,「轟」「嘩」的兩聲傳來,牆壁崩碎,石塊紛紛落在地面,一股血腥味從洞中傳出,血腥味中還帶著惡臭,這種臭氣不同於一般的臭氣,就如同是一股發霉的氣息但卻不是發霉而是血腥味,而這血腥味不是新鮮的那種,就像是拿血裝在什麼地方保存一樣,致使血不乾枯,但時間已久就會有這種氣味。
洞裡暗無光亮、陰森可怕,讓蕭過覺得心裡極其不安,就像黑暗中你的前方有一頭野獸在盯著你看,而你卻是什麼也看不見,伸手不見五指。舉起火把在洞口晃了晃,惡臭似乎少了一些,蕭過皺著眉頭探身進了這洞中,火光照耀之下,只見這是一個小小的石室,越有十幾米寬,依然和外面一樣,屍骨遍地、縱橫擺佈。蕭過大感疑惑:「這內洞中乾燥無比,又全是屍骨,怎會有血腥惡臭味傳來」
舉起火把向前走了兩步,前面那是唯一一塊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這時又一陣「滴答滴答」聲傳來,蕭過停步,仔細的聽著:「前面莫非有個水塘?」
只是前面那一處地方陰暗無比,火光無法照射過去,蕭過心裡謹慎了許多,人王經運轉,若發現有什麼不對立即將兩界碑祭出,鎮壓一切邪惡。
移動碎步,慢慢的走過去,火光也跟著照射了過去,一看之下蕭過頓時血流加快,頭皮發麻、身上根根汗毛豎起,一副毛骨悚然的場景出現在蕭過眼前,令蕭過不自然的連退兩步。
只見前面石壁處,一條高大人影被十幾根大腿粗的鐵鏈綁著,鐵鏈穿過牆壁環繞他全身,胸口的琵琶骨被洞穿,最重要的是此人一身血肉正在腐爛,右半邊身子還算完整,左半邊身子全部血肉腐爛,碎肉掛滿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蟲在腐爛的身體裡不斷蠕動,極其噁心,身上碎肉碎衣掛滿,臉上左半邊臉依然血肉模糊,蕭過甚至看到了他眼眶裡的小蟲不斷蠕動,在吞噬他的血肉,身上一滴一滴的血不斷地滴在地上,在地上滴滿了無數小水窪,詮釋了滴水穿石這個成語,最最重要的是他的右眼睜的大大的直勾勾的盯著蕭過,這一刻蕭過想起了喜馬拉雅山中深山石室裡齊清華也是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望。
他的右半邊臉被亂髮遮掩,一縷一縷的垂在前面,蕭過驚駭得蹬蹬蹬的連退幾步,全身發軟、口乾舌焦,此等恐怖之事又是在這種山洞裡發生,任誰看見都會腿腳發麻,即便蕭過已非常人。
不過蕭過並沒有退走,因為他發現此人不能動彈,全身被十幾條大腿粗般的鐵鏈捆著,以蕭過對太古人變態的認可,這鐵鏈恐怕也不是一般的鐵鏈,就像喜馬拉雅山深洞碧潭上的那根鐵鏈一樣的變態。
詭異的氣氛在洞中渲染,蕭過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上幾口,兩界碑剎那間從識海祭出盤旋在頭頂,一縷一縷氣流如瀑布般垂了下來,將蕭過全身護住——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