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夢因為連日疲累,早已就寢,估摸著呼延擎忙於政務,今晚可能不會過來歇息,她也不想被打擾,便遣退了其他宮人,只留如意值夜。舒歟珧留
呼延擎直忙到亥時才返回寢宮,宮苑內格外寂靜,夜蟲也因他凜冽威嚴地氣勢襲來,停止幽幽低鳴。
黑色龍袍劃過殿前玉階,他推門,無聲進入寢宮,直接走向龍榻,想給他的甜美地愛妻一個驚喜。
殿內的紗簾上,宛若星子似地夜明珠明滅閃爍,把空空地大床映照地清晰。
金絲錦被疊放地整整齊齊,方枕潔淨,床單平滑整潔,不像是有人趟過嬙。
「夢兒——」
他一聲擔心地驚呼驚動了隱身暗處的護衛,驚動了歇息的宮女,也驚動了值夜的如意,和在配殿內沉睡的郝夢。
「陛下,發生什麼事了?」有護衛擔心地闖進來鏑。
他失魂落魄地惱怒質問,「王后呢?連個人都保護不了,朕還要你們有什麼用?」
他舉起手掌,殺氣迸射,一群護衛都慌忙跪在地上,「陛下息怒……」
「擎,我在這裡。」
郝夢一襲刺繡了百蝶穿花的絲袍,單薄高挑的身軀靜立在殿門外,夜風襲來,蝶袖飄舞,燈光之下,她長髮傾散,宛若隨時都會飄然飛去的幽魂。
呼延擎怔住。
「擎,怎麼了?是因為我,你生這麼大的氣嗎?」她小心翼翼地自責開口,「放過他們吧,他們一直盡忠職守,不曾懈怠。」
呼延擎懸著的心又放回肚子裡,狂風過境般,三步並兩步上前來,把錯以為又被劫走的她擁入懷中。暖香在懷,婀娜嬌軟的曲線嵌入他壯碩的身軀,他這才踏實了。
「嚇死我了,你去哪了?大半夜的,你亂跑什麼?」他暴怒地咆哮洩露了所有的緊張。
「我沒有亂跑,我只是在配殿歇息來著。」她打了下手勢,示意那些受驚的宮人們都退下。
「怎麼去配殿?」
「在這邊……我怕自己會做噩夢。」
「那些事都過去了,沒什麼可怕的。」他抱起她跨過門檻。
「不要,我不要在這裡!」
她記憶太深刻,記得每具屍體在哪個位置,記得血流遍地的恐怖情景,還記得赤煉……她不要睡在這裡,她真的會做噩夢!
「擎,你放我下來,我不要在這裡!擎,我求你,我求求你,放開我!」她眼淚也淌出來,懇求近乎哭喊,「我好怕,你放開我!」
「你已經原諒了獨孤墨軒,為什麼不能忘記被他殺過的無辜宮人?」
「他們都是因我而死的。」
他和衣擁著她躺下來,拉過被子裹住她嬌小的身體,「我會陪著你的,乖,不怕了,不怕……」
她不安揪住他的衣袍,「你趁我睡著就會離開,我還是怕呀。」
「這裡是我自幼便居住的寢宮,也是我們真正的家,我不會放你一個人躺在這裡的。」
「你不忙嗎?」
「都忙完了。」
「不是要出征嗎?」
「兵馬早就秘密調派到邊境候命。前些天我闖入蒼狼皇宮救你,又突襲邪諾,此刻他防備謹慎,正命人四處打探我的動靜,此刻不利出兵,所以,我還需在宮中陪你多住幾天,待他放鬆戒備之後,在發兵攻打,給他一個措手不及。」
「你有把握能贏嗎?」
「沒有,狼人的可怕你也見識過,而且,他們繁衍後嗣的能力也特殊,只需將人類咬一口,便會得到千軍萬馬全文閱讀神經女之冤家鬥。所以,這一戰以少勝多,而且,以弱敵強,要巧攻方能取勝。」
聽著他溫潤磁性的聲音,她又打起瞌睡。
「夢兒,給我生個孩子吧!」
這句話讓她又驚醒過來,卻警覺地感知著他撫摸在背後的手,而並沒有睜開眼睛,佯裝已經睡著。
「怎麼不說話?」他往下瞧了瞧,不禁失笑。她雖然閉著眼睛,心跳卻並不平穩,睫毛都在不安地忽閃著,「你裝睡地本事越來越差勁了。」
「才沒有裝,我已經睡著了!」她忍不住開口爭辯。
「哈哈哈……」渾厚低沉的笑聲從壯碩的胸膛裡發出,震得她亂了心扉。
自知做了糗事的郝夢羞赧地小臉滾燙,忍不住嗔怒打他的肩,卻如打在銅牆鐵壁上,反害得自己的手生疼。「大壞蛋,不准笑!」她氣急敗壞。
「好,好,好,不笑。」
他好不容易才忍下笑,她如嬌憨的貓兒般,不悅怨懟著低哼了一聲,又往他懷裡靠了靠。
這小動作讓他整顆心都變得柔軟起來,她也總是能輕易讓他忘卻所有的煩擾。「好吧,今晚你好好休息。」
她不禁鬆了一口氣,修長地腿放心跨在他的腿上,大剌剌地霸住他,生怕他會趁她睡著時離開。雖然舉動親暱,她心裡卻又悲傷難抑。
其實,她也想盡快給他生個孩子,但是,這種事不只是要兩人努力,還要看天意嘛。除了天意,她對自己的身體……也沒有太大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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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住進暝夜族皇宮之後,朗斯擔心邪諾會找到自己,一直深居簡出,就連餐後散步也不走出自己的宮苑。
他以為自己已經被人遺忘,卻沒想到,一早剛要出殿門,祛一祛連日來憋悶的霉氣,就見郝夢出現。
她身著艷麗地王后錦袍,頭戴金冠,卻全無王后氣勢,沒有隨侍陪同,沒有宮女伴駕,就如她做郡主時一樣隨意。這會兒她就在他拱形地宮門下調皮地探頭探腦,似乎是想進來,卻又抿唇凝眉咬著手指,兒時一樣,叫人一見就不由發笑。
朗斯倚在門框上等著她進來,等了半天,卻見她又蹲在牆邊用手指在摳牆角。
她該不會是還像小時候一樣,對那些螞蟻呀,蟲子呀,之類的東西感興趣吧?這全然不是已經為人婦的女子該有的舉動。
當然,這個女子是他教導出來的,他也不指望她能像一般的淑女一樣,沒事拿著團扇搖搖風,故作一派嫻雅風韻。
「夢兒?」他親暱喚著她,走下殿前的石階,飄逸俊雅的月白錦袍一塵不染。「你在這邊做什麼呢?我新調配了花果茶,正想給你送去,要不要先嘗一嘗?」
「呃……」她忙正襟站好,輕咳了兩聲調適心緒。「好啊。」「去後花園的涼亭裡品茶吧,還能賞花呢。」
「好。」
因為這座宮院內沒有指派宮人伺候,所以,吃穿住用都需得朗斯自己張羅。
他也習慣了自己動手,在這座專屬於吸血鬼的皇宮內,他一個狼人有這處安寧愜意、美景如畫的棲身之所,已經不錯了。
他把炭爐,水壺,茶壺,茶杯等一應東西備好,不過是眨眼地時間,一舉一動乾淨利落,讓郝夢自歎不如。
待到花果茶在潔白剔透的琉璃杯中漾出美麗的色彩來,朗斯才柔聲問,「夢兒,你是來我這兒發呆的嗎?」自從金銅狼和獨孤墨軒把她擄走,又被呼延擎救回,他就不曾見過她,也不好去直接探望。「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我……」她欲言又止。
「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麼?」朗斯壓低聲音,揶揄打趣,「是不是呼延擎欺負你了?我可以幫你想個整他的法子,以前,在御黎王府,我們不是經常聯手惡整他麼?」
「不是,他對我很好。是……是另一件事。」
尚未切入正題,就已經面紅耳赤,他是有多久沒有見過她這羞赧地樣子了?這甜美驚艷地嬌態,閉月羞花,怕是只有呼延擎才能欣賞到。
「夢兒,你是來告白的麼?」
「不是,當然不是……你誤會了。」她下手擺的像兩把小扇子。
「呵呵,我當然知道不是,所以,如果你再不說的話,我就只能誤會了。」
兩隻細白如玉的柔夷又攪住衣擺,螓首低下去,她聲如蚊蚋地道,「我在妖怪森林居住時,曾經修煉的那種神功對身體……」
提及這件事,朗斯追悔莫及,「你已經痊癒了,徹底痊癒了。夢兒,我們忘記這些不愉快的事好不好?」
「可是……我想要個孩子,我想為擎生個孩子,他也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話說到這裡,她俏顏已經紅得透紫。
生孩子這種事,對自己的丈夫說還好,對另一個男人說,實在奇怪。
「我的身體……好像還不太好,我不知道能不能生得出來。」
朗斯聽著也頗為尷尬,「呼延擎逼迫你為她生孩子?」這種事是他們夫妻二人應該努力,對他說,他也幫不上忙呀。
「他是有提過兩次。今早我打探過,前陣子,大臣們懷疑我的身份,說我遲遲不能為他繁衍後嗣的話,他們……」
朗斯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他們要為他納妃傳宗接代?」
「是,他們說,雖然我是擎命中注定的王后,可……生不出皇子或公主來繼承皇位,也不過是個漂亮的擺設。就算其他女人誕下的子嗣不能繼承呼延皇族強大的力量,無法長生不死,卻也可以和人類一樣,長活百年,如此,呼延皇族也能有希望繁衍下去。」
「荒謬!」
「我來,不是向你抱怨什麼,也不是對你訴苦,我是想讓你幫我把把脈,看我是不是……有希望生育……」
如果早知有今日,她就算死,就算可能被邪諾殺死,也不要修煉什麼蓋世神功了。
朗斯移近一個位子,坐到她身邊來,指端抵在她手腕的脈搏上。
片刻後,他才又開口道,「還需要調補,不過……你身體虛弱,如今的確不適宜有孕,你要把呼延擎叫來,這是他的原因,所以,我必須親口對他說。」
「呃?不是我的原因嗎?」她只覺得他是在安慰她,「到底是什麼原因?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呢?」
「你怕他知道你偷偷來見我的事?」
「不是啦,那個……」
「夢兒,你自從嫁了人就變得模稜兩可,婆婆媽媽了。」
「我有嗎?」
生孩子出問題,如果性情再變得不討喜,她在擎的心裡怕是也岌岌可危了。這會兒那些大臣們恐怕已經在甄選美人,等著擎這一戰凱旋之後為他送上。
「唉!可能,我是真的變的有些討厭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我是開玩笑的。」大概是受得打擊太多,太沉重,連玩笑都承受不住了。
見她眼眶紅潤,朗斯無奈地歎了口氣,在她眼淚落下來之前,忍不住把她攬入懷中,輕拍她的肩背,「好啦,好啦,不哭,是我的錯,我不該開玩笑的。」
「如果我不能給擎生孩子的話,他會不會真的納妃?我好擔心。」
「不會的,他那麼愛你,怎麼會納妃?如果他敢這樣做,呼延尊樓和獨孤珞也不會饒了他的。」
「可是,如果我生不出孩子的話,呼延尊樓作為暝夜族的先祖之一,恐怕會為了呼延皇族的未來,真的會讓擎另選一個女人傳宗接代呢。」
「不會的,我會悉心幫你調養身體,絕不會讓別人奪走你的幸福。」
「朗斯哥哥,你對我最好了。」
他聽得心中一暖,環在她肩上的手臂沒有鬆開,微風帶著滿園花香襲來,他好希望這一刻能持續到永遠。可他又明明叮囑過自己,再也不會傷害她的。
心中矛盾糾結,於是,只得自嘲笑著打趣她,「你這習慣性的口頭禪還是沒變。」如果他對她最好的話,也就不會害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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