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夢疑惑看了看手上的兩把彎刀,哈!這原來是他的兵器嗎?看樣子,是朗斯故意用這兵器來挑釁他,才偷去送給她用。
「倒是應該謝謝你的彎月雙刃刀,我現在可是練得很純熟了。怎麼樣?被自己的彎刀刺殺,一定很好受吧!」
讓邪諾難受的不是這兩把彎刀,而是——朗斯,他至親的人,竟然背叛他,相助他天下最具威脅力的敵人?!
郝夢用刀在手臂上劃了一下,將鮮紅的血同時塗滿兩把刀刃,鄙夷冷笑道,「邪諾,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納命來吧!」
邪諾盯著刀刃上的血大驚失色,這甜蜜甘冽的血腥本該是上好的美味,卻是他的致命毒藥!「你……是御黎王府的小郡主郝夢?漭」
郝夢冷笑,「認出來了?你差點害死我的父王和我哥哥,還給我姐姐和姐夫下毒,讓他們的血液盡失伏魔之力,卻沒想到我會殺到你面前來吧!」
邪諾震驚無言,郝夢不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嗎?她竟然已經長大成人,還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且膽大妄為地隻身殺到他的面前來!四銅狼真是廢物!
見郝夢揮著彎刀衝過來,邪諾驚懼地不敢再硬碰硬的迎戰,萬一他身上沾染她的血滴,後果不堪設想辛!
他左躲右閃,郝夢則越戰越勇,刀刃密集揮砍,雖然不能重傷邪諾,卻在他的腿上狠狠地劃了兩刀。
因為刀上沾有她的血,刀刃又暗含她強大的內力,所以,撞擊在他堪比銅牆鐵壁的腿上時,不但成功劃入肌裡,傷口還深可見骨。
邪諾不敢再戀戰,「護駕!護駕!」他按住腿上的傷處,倉惶飛身出殿,一群狼族宮衛將整個殿門圍堵地水洩不通。
郝夢憤然惱怒,忙奔向後窗,要去追邪諾,卻還未到窗口,就聽到窗外嗖嗖聲襲來,心中暗叫不妙,忙旋身躲到牆邊,果然,箭雨密集地射穿了窗子,有的射中從前門進入的狼族宮衛。
眼見著無路可走,郝夢咬牙,打算殺出一條血路……
殿頂上忽然傳來轟然地坍塌聲,一個高大的黑影宛若黑色閃電,迅疾衝破殿頂飛身而下,揮掌擊倒撲向她的兩個狼人,勾住她的腰,將她攬入懷中,又猝然從殿頂的破洞飛。
熟悉的清涼之氣撲面而來,郝夢驚詫之餘不忘把自己強大的內力隱藏起來,卻還是擔心被他看出。
「擎?你怎麼來了?」
「回去再說!」
「邪諾被我刺傷了,他跑不遠的,我有把握能殺了他。」
「郡主何處來的把握?」
「……我就是有把握殺了他!你讓我去!」既然來了,她一定要砍下邪諾的頭顱,幫他復仇!
他死也不會放她再去冒險!他抱著她騰飛於半空,後面箭雨如烏雲,緊追不捨,「有你這樣刺殺的嗎?你看看下面!」
這些年,他來了上百次,也不曾引來這麼多宮衛。
她倒是好,不過來一次,就引得千軍萬馬傾巢而出,以後再來刺殺邪諾,怕是要難於登天了。
郝夢這才注意到,整個蒼狼族皇宮,密密麻麻地擠滿了狼人,「天吶,哪來的這麼多狼人?」
他好心提醒,「他們都是被你引來的。」
「我蒙面來的,而且我輕功那麼好,入宮時,也不曾見這麼多狼人呀。」
「你的臉能蒙住,你的氣味兒卻蒙不住!」她就像是一個香餑餑一樣,大搖大擺走在蒼狼京城,吸引得那些貪婪的狼人嗷嗷直叫,若非他來得及時,恐怕她就被狼人咬死了。
郝夢聽出他生氣,沒有再吭聲。
呼延擎帶著她飛過宮牆,吹了聲口哨,黑雲飛躥而來。
他抱著她如鷹般俯衝而下,騎坐在黑雲的背上,「駕——」黑雲撒蹄狂奔不止,後頸上鬃毛獵獵。
身後的狼人嘶吼咆哮,飛簷走壁,緊追不捨,整個京城大街上的狼人也因這一幕瘋狂起來,個個衝破衣襟,化身成狼,隨著狼群緊追不捨。
縱然黑雲奔跑神速,卻還是甩不掉狼群。
耳邊風聲呼嘯,郝夢一個心臟緊張地砰砰直跳,死了死了,這次死定了。
她非常清楚,黑雲從妖怪森林帶她來到蒼狼族,一路上不曾停歇,早已筋疲力竭。
再這樣下去,她、她的擎王子,還有黑雲,恐怕都會葬身狼腹。
這件事是因她而起,她不能害了擎。而且,紙包不住火,有些事終是要面對的,她滿身強大的力量也終是要大白於天下。
主意打定,她騰身而起,從呼延擎懷中跳下馬……
懷中一空,呼延擎又是驚慌又是惱怒,「該死的!郝夢,你要做什麼?!」後面那些狼人會把她踏成肉泥的。「快回來!」
他猛然勒住韁繩,黑雲前蹄躍起,迅速調轉方向,眼見著狼群越來越近,呼延擎愕然震驚,生命似乎看到了盡頭,然兒,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卻見郝夢那嬌小的身軀裡迸射出強大耀眼的力量,鋪張成無限大。
那些飛躥過大網的狼人都成了肉泥,而後面的狼人倉惶止步,不敢再前進半步,卻都不甘心地憤然嘶吼著,那聲音震天動地,路旁隱藏林木中的鳥獸也被驚得四散。
那張網像是被定住似地,支撐在天與地之間,而她卻——忽然倒在了地上。
「這不自量力的蠢丫頭!」她竟然耗盡自己的力量救他和黑雲?
他忙飛身下馬,抱起她又折回來。
黑雲拚命地往前跑,它黑亮的眼睛裡滾出晶瑩的淚珠,又因劇烈的奔跑而甩掉。誰也不知,那道郝夢傾盡力量布下的結界能支撐多久……它不能讓她的心血白費!
呼延擎在馬背上探了探郝夢的脈搏,卻發現,她不只是力量損耗過重,還失血過多。
剛才,她竟然在那道防護結界上,布下了大量的血液?也難怪那些衝破結界的狼人會變成一堆肉泥。
他忙咬破自己的手腕,強吸了兩口血,口對口的喂哺到她口中,感覺到她脈搏由弱漸強,才鬆一口氣。
失而復得,仍是讓他心有餘悸,而更讓他耿耿於懷的是,她到底何時練就了這樣深厚的內功?她的力量竟然比他還高出一大截?!她這般無法無天,若是不強加束縛,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他絕不能再讓今晚的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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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夢從被狼人追殺的噩夢中驚醒過來,猛然坐起,肩上就被按了一隻大手。
「躺著別動。」呼延擎說著,把兩個柔軟的靠枕給她放在後背處,讓她舒服的靠著。
深刻俊美的五官和白皙勝雪的肌膚,形成郝夢最熟悉的容顏,她這才鎮靜下來。
「擎?我們安全了嗎?」她環顧四周,發現宮殿佈置的很熟悉,卻又一時間想不起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哪裡?」
「這裡是暝夜族皇宮,我的寢宮,絢夜宮。」
「難怪看著熟悉。」她想起刺殺邪諾,被狼人追擊,仍是心驚。可惡的是,好好籌謀一場,還是失敗了。「我昏睡多久了?」
「兩天。」他用帕子給她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你剛才做噩夢了。」
「嗯,我夢到好多狼人在追我們,好可怕!」
他揶揄一笑,「你沒有夢到自己親手布下結界擋住了那些狼人嗎?」
「我……」啊!記起來了。「那個,我是怕我們都逃不掉。」
「你何時練就這身力量的?」
她侷促地絞著手,「我……我也不知道呢,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有了。」
「忽然?」是和她背上展開的蓮花有關嗎?「那天晚上,我們親熱時,郡主可覺得身體有什麼異樣?」難道蓮花盛開,她的力量也會突飛猛進?她背上的蓮花不僅僅是處子之身的象徵嗎?
郝夢在意的卻不是他在想什麼,她在意的是,他怎麼又叫她郡主了呢?
她明明記得她跳下馬阻攔狼人時,他焦急地叫她「郝夢」,九尾都親熱的叫她小夢夢哩,為什麼他還是叫她郡主?
見她小臉上神情憂鬱,他忙問,「怎麼了?如果郡主不想說,擎就不問了。」女兒家對這種事,總是難以啟齒的。「郡主大概餓了,擎這就吩咐宮女送吃的過來,想吃點什麼?」
她悶悶不樂地答,「隨便吧。」
「好。」他寵溺摸了摸她的頭,「那就先隨便吃點,還有一個時辰就是晚膳,還有很多好吃的要填肚子,先不要吃太飽。」說完,他極快地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便走出內殿。
郝夢因這一吻一怔,慢半拍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忍不住咧嘴笑起來,卻又怕在殿外吩咐宮女的他發現,不敢笑出聲,羞赧地把小臉埋進柔軟的絲被裡,心裡卻如灌了蜜,甜的要溢出來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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