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晨整晚沒合眼,眼睛又腫又黑。舒骺豞曶一大清早,她就搭車回縣城了,小叔會在公安局與她會合,陪她去辦理認屍領屍手續!
在太平間看到哥哥,冬晨的腦子一片空白。對於哥哥,她已經麻木了,早死和晚死沒有區別,再多的事她也不敢多想!
辦理好所有的手續後,哥哥的遺體將會送去殯儀館!冬晨就先和小叔回那個家,舅媽會去接替小姨,叫她不用擔心,先辦好哥哥的身後事!
她已有三年沒回過家了,一切都覺得那麼陌生,一切都覺得那麼熟悉!
房子是已有二十年的二層泛黃青磚舊房,比起旁邊的一幢幢新房,顯得更殘舊!
冬晨打開家門,空空的,只有幾個舊凳子,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值錢的東西,哥哥早拿去賣了,不怎麼值錢的,他也當成破爛賣了!
看到這樣破敗不堪的家,冬晨的心異常酸!
她昨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看到櫃子裡有點面,她準備煮點面先填填肚子!
來到廚房,只看到燒黑的灶,啥東西都沒有!原本廚房是有煤氣爐的,她記得!
她拿著面站在那傻愣,已經高考完閒在家裡的小堂弟過來叫她去吃飯。
看到呆呆的她,說:「姐,你不用看了,那些東西,哥早就拿去賣了,煤氣瓶也賣了!平時,伯娘是在甘蔗園撿那些甘蔗葉來做柴火的,等收割完水稻後,她也去田里撿別人不要的禾桿!」
媽媽過得這麼清苦,從來沒對她說過,也沒抱怨過,哥哥也做到了這個地步上。
冬晨一直壓抑的眼淚,一下子嘩啦啦地流,她滑落坐在地上,面也掉在了地上!
「嗚……嗚!」冬晨放聲大哭,此刻的她就像風雨中搖拽的花朵!
「韋冬棋,你混蛋!對家沒有任何的照顧,反而把家敗得一無所有,嗚嗚嗚……」
「姐,不哭了,先去吃飯吧!」小堂弟把冬晨拉了起來,扶去他家!
剛踏出門口,就看到同村的范偉智帶了一幫人來到她家門口。其中一個黑瘦的高個子問:「你是不是韋冬棋的妹妹啊?」
冬晨淚眼汪汪,滿臉淚痕,沒吭聲,只點點頭!
「這是韋冬棋寫的借條,現在他死了,你得幫他還錢!」
「什麼借條,我不知道,反正錢是他借的,那你找他要去!」
「如果他沒死的話,我當然會找他要啦,問題是他死了,他家人就得幫他還!」高個子惡狠狠地說!
「大d哥,稍安勿燥,先消消氣,大家心平氣和說,不要傷和氣!」范偉智就像一條狗一樣,在那哄大d哥!
「唉,我說冬晨那,你哥的確是借了大d哥的錢,白紙黑字,我都親眼看見了!」
冬晨憋了一眼死粉仔范偉智,大聲罵:「臭流氓,滾!帶著你那幫混蛋滾出我家!」
「喲,小姑娘挺辣的哦!你看清楚借條上的字,上面還有你哥的親筆簽名,還打了手指印的,連本帶利,一共欠我十五萬!」
小堂弟拿著放在門口上的鐵鍬,向那幫人中揮去,「你們都滾,人家屍骨未寒,你們就上門來鬧,滾!」
「你以為老子會怕你嗎?我管你是去做,雞還是做人情婦,三天後,我會再來收錢,收不到錢,我就砸了這房子!」高個子丟下狠話後,帶人走了,范偉智也跟著走了!
他們是隔壁村放高利貸的人,無理又無賴,正一幫流氓,就連警察都拿他們沒辦法。
等他們走後,冬晨無力地倚在牆上痛哭,人死了就死了,還要人幫他擦屁股,韋冬棋,我真想拿你出來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