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兩個字,小依並不是第一次叫出口,可是在這寂靜的夜裡彷彿帶著魔力,讓一向以鎮定著稱的古文昊也不禁一怔,心尖一顫,輕輕的吐了口氣,這丫頭,便是有這樣的本事來操縱著自己的心情。舒榒駑襻
「傻依依……」古文昊抬手輕輕過的撫摸著小依頭髮,剛剛洗完的長髮,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柔順的像極了此時懷中的人兒。
「你可不知,我這些天有多想你。」古文昊一句話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的震了下來,小依有些措不及防,早先打電話,他也會有事沒事說這麼幾句,卻從沒想過,這樣面對著面,他就這麼自然的說了出來。
小依想著,這個男的,怎麼就有這樣的本事,每次都是讓自己剛要設防的心理崩塌的一塌糊塗。就這樣如同呢喃般的一句話,便讓小依的心裡融化成了一灘春水。
「……我今天上午……不是,昨天上午了,給你發了短信的。」小依也轉過頭,在他耳邊輕聲的說著,心裡卻又在想,兩人這樣算是什麼呢?男女朋友嗎?他沒有說過,雖然自己早就看明白了自己的內心,但是他沒有明明確確的跟自己說過,那就不算的吧。而且,自己不是也清楚,他這樣的人並不會是個良人嗎?他的出身,他的生活環境都注定了他很難是自己想像的那個人。
可是不是男女朋友嗎?那此刻自己和他這樣算什麼呢?兩人現在的情況遠遠的超出了小依的預想,可是,這樣在他懷裡,小依卻又覺得無比的安心。
想不清楚,索性不再去想,能行樂時且行樂吧,只要把著自己的底線就好了,雖然及時行樂這一理念,小依從不覺得是對的。
聽著小依的話,古文昊輕聲的笑笑:「我那時候在忙,剛下了飛機在蜀中那裡辦事情,想著晚上就能看見你了,就沒有回。」隔了一會兒,古文昊接似乎想到了什麼,接著說,「難不成你一晚上不搭理我是因為這個?」
小依其實本就是無意識的說了一句,但讓他這麼一說,仔細想想,自己好像真的有些不開心。但是卻沒到他說的就為了這個不搭理他的地步。而且也沒想到他竟然真就解釋給自己聽。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明明知道的。」小依在床下用腳輕輕的踢了他一下。
「是嗎?你不說,我真不知道,以後,你告訴我了。」
小依暗地裡撇撇嘴,沒搭理他。
「你前些日子很忙的……」小依這話不是問句,只是陳述。他元旦那時候邊說忙的,是給這幾天騰出時間嗎?大年初一上午還在蜀中辦事。
「你又知道了?」古文昊說著翻了個身,讓兩個人相對著躺著,一直胳膊讓小依枕著,另一隻手依舊輕輕搭在小依的腰上。只是這樣一來,小依卻不得不面對著他。剛剛不看著還好一些,如今這一相對,小依白皙的臉龐又一次升起了紅暈。
不敢看他,低頭看著他胸口的位置,「你自己說的。」
「心疼了?」古文昊調笑的逗著小依,「要是心疼了,以後多陪我說說話?別總像個小刺蝟似的,防我跟防什麼似的。」
「我哪有。」小依嘴上說著,心裡卻嘀咕著:自然得防著你,這一不防你,就成了現在這局面了。還不是自己吃虧。
「你不知道,我那時候在電話裡跟你說話,不是逗你,跟你說話真的讓人很放鬆的。」古文昊伸手輕輕的把小依的一縷頭髮別到耳後,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
「那是你太累了。」小依不肯承認。
「你瞧瞧,還說不像個小刺蝟,這就要出來扎人了。」
小依愣了愣,沒再說話。
兩人就這樣躺著,古文昊不知想起了什麼沒說話,小依也安靜的躺在他手臂上,過了好一會,輕輕的伸手推了推古文昊放在腰間的大手,「起來了,我得梳梳頭。」剛剛在床/上這一鬧,梳好的兩個辮子早就散開了。
古文昊也沒阻止,順著小依把手放了下來,左胳膊一使勁,把小依推了起來,自己依舊躺在小依的床上。
小依起身,坐在床尾的梳妝台前,光線有些暗,隔著床幔透過落地燈有些曖昧的昏黃,光圈打在牆上。
拆了皮筋,用梳子輕輕的疏離著有些毛躁的頭髮,小依的頭髮原先到腰,回家之後,年前陪媽媽去剪頭髮,順便自己也修理了修理,稍短了些,但也僅在腰部往上一點。此時披下來,如同一個小小的披肩。
抬頭,透過鏡子,不知古文昊什麼時候站在了床尾那裡,靜靜的看著她。
這人,什麼時候起的身,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小依想著,不僅在內心感歎了一句。想著剛剛他的一系列動作,好像真的一點聲息都沒有,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兩人的視線在鏡子中靜靜的交匯著,糾纏著,在這古香古色的房間裡,凝固了時間一般的,如同民國時期的那種老照片,讓小依想起梁朝偉和張曼玉演的那部電影《花樣年華》。
看著鏡中的古文昊,小依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揚起,這個男子,人們怎麼會只看到了他那殺伐決斷,雷厲風行的凌冽,卻忽視了他那如君子般古典的沉韻溫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