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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知 訓話 文 / 汀竹

    小依看著周圍一群人穿著大褂旗袍的站在這樣一個古典的宅子裡說話,恍惚間覺得自己是穿越到了哪個朝代。舒骺豞曶這樣的傳統,唐門一直延續著,所以外人看來,唐門的人,即使從商,身上都會有些儒雅古典之氣的。千百年下來,那樣的氣質已經滲入到唐門人的骨子裡了。

    四舅舅一家很快便來了,逸世今天換了一件紅色的長褂,想來是昨天跟四舅媽一陣舌戰才換來的,逸塵穿的則是一件頗有些新潮的短款旗袍。

    逸塵身體很好,並不像小依這樣怕冷,所以旗袍剛剛蓋過大腿,下身是一條緊身的黑色打底褲。逸塵的旗袍正好與小依相反,是極寬鬆的一件紅色倡衣,前身後背都繡滿了這種形態的蝴蝶。九分的寬袖,隱約露出下邊如蓮藕般肉嘟嘟的小臂。頭上配著旗袍梳了兩個圓圓的小髻,極是可愛。

    嫡系的人都到齊了,唐老爺子和老太太依舊是坐在八仙桌的兩邊。今天老爺子和老太太都換了一套新的長衫和旗袍。一色的大紅色,上邊分別繪著龍鳳的祥雲圖。

    唐老爺子其實並不像其他世家大族中的老人那些威嚴,雖然倔了些,對於很多事情都是說一不二,但是更多的時候,老爺子還是一個很慈祥的老人,願意兒孫環繞膝前,願意和孫子鬥鬥氣,也願意逗逗孫女。所以唐門的小字輩們對於老爺子比其他家族的年輕人多了一份親切。

    閒適大舅舅一家,因為老大唐憲文沒有回來,所以二哥章武替哥哥給老爺子多磕了三個響頭。

    「兒子,兒媳,祝兩位老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孫兒章武祝爺爺奶奶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說完,三個人各自給兩位老人磕了頭。

    之後,二舅舅家,三舅舅,四舅舅家也都照例磕了頭,兩位老人也各自給了紅包。

    最後輪到小依一家。老爺子難得的依舊是樂呵呵的看著杜爸和杜媽兩人。等四人跪好,老爺子咳了兩聲,看著杜爸杜媽,「你們倆當年的事,」老爺子話音剛落,老太太那邊便瞪了他一眼,什麼檔口,提過去的那事做什麼。

    老爺子擺擺手,繼續說道:「這幾年,你們雖說沒事也回來玩玩了,但是對於當年的事,我還是要說兩句。你們也不用不好意思,在坐老老小小也都知道。半山,這些年我也看出來了,阿蘿跟著你過的很幸福,若是當初聽從了我的安排,不一定會像現在這樣。這一點我和你媽都看在眼裡。」老爺子說到這,停了一下,似乎在回想當初的事情。老太太在那邊握住了老爺子的手拍了拍。

    「你們歲數也不小了,我和你媽也都八十了,那二十多年前的事,我們也不必再說了。半山,你們今後還有三四十年的路要走,我希望你能待阿蘿一輩子都像現在這樣。」唐老爺子在這邊說著,老太太在那邊忍不住的掉了眼淚。

    「這些話,原是應該在阿蘿出嫁的時候跟你說的,如今交代給你。」

    杜爸爸磕了個頭,聲音有些哽咽:「爸,媽,當年的事情我們確實做得不對,讓二老操心了。但是對於和阿蘿走到一起,我杜半山這輩子都不曾後悔。請二老放心。」

    「爸,媽,女兒不孝,當年讓兩位老人難過了。」杜媽媽早已眼淚含眼圈,只因今天是老爺子的好日子所以強忍著沒有留下來。老爺子的這幾句話,杜爸爸和杜媽媽等了這幾十年。雖然小依長大後,兩家也正常往來了,但是兩位老人的祝福對於已近不惑之年的杜爸杜媽來說卻是彌足珍貴的。

    在坐的其他人,對於這樣的場景,也是激動不已。尤其是幾位舅舅,能看到小妹和妹夫被父母接納,心中也不禁感歎萬千。

    等杜爸杜媽還有雲峰起來之後,小依繼而又跪了下來,這次是衝著唐老太太。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小依給外婆磕頭了,去年外婆八十大壽,小依因為學業沒能趕回來,今天在這給外婆您補上了。祝您笑口常開,和外公身體健康。」

    「好,好,好,真好,難得我們能都回來,就差了老大家的啊。」唐老太太高興,人老了,便希望兒孫都在身邊。

    「依依,逸塵,你倆上前來。」老太太沖兩人招了招手,隨後從懷裡取出一個紅色綢緞包裹著的小布包。攤在桌子上,一層一層的打開,裡邊安靜的躺著兩個顏色不一的手鐲。

    定睛細看,小依不禁吸了口氣,兩個鐲子,一個綠色,一個紫色,皆是最上等的翡翠品種,紫色的是翡翠中極罕見的紅紫翡翠,通透感極強,飽和度極高。靜靜的躺在那裡,透著神秘,吸引人的目光。而綠色的那個,一看便是翡翠中的上上品,翠綠的顏色似乎能捏出水來,青翠欲滴。這兩個鐲子,只怕任一一個拿出來都是無價之寶了吧。

    唐老太太,拿起紫色的那個遞給小依,接著把綠色的那一個遞給逸塵,「帶上」,小依因為是左撇子,所以戴在了左手上,而逸塵則戴在了右手上,說來也巧的很,這兩個鐲子剛好配著兩人今天穿的旗袍。

    「多謝外婆/奶奶。」小依和逸塵同時行了禮。

    唐老太太擺擺手,「小依,逸塵,你們是唐門唯一的兩個女兒,也是唯一的姊妹倆,老婆子我知道你們兩個人很要好,以後也要這麼相處。這一對鐲子,是我出嫁時我的姐妹給我的,是一對姊妹鐲,你倆現在一人一個,好好收著。」

    「是,外婆/奶奶。」小依和逸塵再一次躬身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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