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焦急如焚的方臘,武大郎笑笑不語,反倒帶著潘金蓮、扈三娘和卞祥從其它地方出溜進了睦州城。
睦州城內比鄄城鄆城繁華的多,不僅因為州城的緣故,而且此地地處東南沿海,經濟發達。街道寬敞整潔,大街小巷處處擺滿了攤位,不時的吆喝著買賣。
路上的行人都滿臉微笑,時不時的東挑挑西撿撿,看到哪邊有好吃的好玩的熱鬧的便駐足觀望,悠閒自得。
武大郎也奇怪,明明方臘大軍在城外,怎麼城裡的百姓還如此樂觀,一點都沒將城外的義軍放在眼裡。
扈三娘男裝打扮攙著潘金蓮慢步在前面走著,時不時的在胭脂水粉攤位上停下來挑選,武大郎和卞祥一高一矮兩個保鏢則亦步亦趨跟在她們身後,如此怪異的組合引得無數百姓駐足圍觀。
才子佳人本就引人注目,但仍是不及武大郎與卞祥的高矮保鏢組合來的有趣。
武大郎等人也不在意,反正此番進城只是為了查探睦州城的虛實。雖然在方臘面前裝的高深莫測,但肚子裡半點料都沒有。
當然三策肯定是有的,不外乎下策強攻,中策內應開城門,上策詐敗誘敵出城,一舉消滅官兵。說起來簡單,但操作起來就麻煩了,要步步連環,否則詐敗導致真敗就沒戲了,詐敗也不能太假,這裡處處都是學問。
閒逛了半天,武大郎怕潘金蓮大著肚子太過勞累,便讓扈三娘帶著自己四人隨意找了家酒樓用餐,點了些清淡的酒菜。
「沒想到白將軍如此神勇,將城外叛軍打得落花流水、抱頭鼠竄。」
武大郎一邊咪著小酒,一邊豎起耳朵偷偷聽著無聊百姓的閒談。想要打聽消息,最理想的地方就是酒樓,雖然很多傳聞很不靠譜,但只要認真分析肯定能找到有用的。
「再牛有什麼用,沒看到莫通判聽聞白將軍大勝叛軍賊寇,立馬連夜從桐廬趕來,想要分一杯羹。」
「也是,誰讓白將軍是武將,而不是文官呢。自太祖皇帝一來,武官向來低人一等,這能怨誰。」
「有什麼好抱怨的,再怎麼低人一等也比我們這些做買賣的強得多,只要他們一張嘴,我們還不得乖乖拿上孝敬四處打點。」
「花些銀子當保命,總比丟了性命強。換你去做將軍,怕一聽到叛軍攻城便自己獨自溜走了。」
「哈哈,也是,我可沒那麼大膽子,聽你這般說話感覺這銀子花的不虧。不過光官兵那孝敬就算了,憑什麼那些個軟蛋文官壓搾的比武官還狠,一旦有事溜得比兔子還快。現在見城外的叛軍是個花架子,又趾高氣昂的回來指手畫腳,明顯來搶功勞來了。」
「你個劣貨,禍從口出,話雖如此但也不能這般明說,你小子想找不自在老子可不想被你連累。」
說著一人直接起身往外走,剩下另一人無語的看著桌上滿滿一大桌殘羹冷炙無奈的買單。武大郎猜想著肯定是最早的話遁,就這樣振振有詞的教訓了朋友還順帶省下了一頓飯錢,看來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覷。
邊上類似這般閒侃的還有很多,看來此事**不離十,想要拿下此城看來還需從莫通判身上下功夫。所謂武官怕死文官愛財是這個朝代的通病,只要捨得花錢,沒什麼事做不成。
雖然沒有門路,也沒見過所謂的莫通判,便不代表武大郎不能打他的主意,既然找不到機會送錢,那麼便送一場天大的功勞給他,看他心動不心動。
用完膳,武大郎帶著幾人晃晃悠悠的離了城,回到方臘大營於方臘商議攻城之事。
「武公子,你為何話直說一半,真是急煞我也。」
方臘一見武大郎,立馬拉著武大郎的手嘟嘟囔囔道,一點都沒外面意氣風發的模樣。如果被手下兒郎看到這一幕,怕是早就對方臘失去信心。
「聖公莫急,所謂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吾雖有妙計,但不聞城內之事,豈不成了紙上談兵之趙括,可是對聖公及手下兄弟的不負責啊。」
武大郎不疾不徐道,這話說的方臘內心不由一熱,看來武公子也真心為自己考慮,否則隨意支招自己小命可就懸了。
「武公子說的不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知武公子此番進城有何收穫?」
「收穫不敢說,只探聽到一些有用的東西。言歸正傳,吾有上中下三策,請聖公自行斟酌。」
「武公子請講。」
方臘心急了半天,就在等武大郎這一句話,當然忙說道。
「下策乃強攻也,今夜天黑之際便是強攻之時。」
「不妥不妥,城內姓白的將領帶兵有方,我等兩次敗於其手,此番攻城毫無勝算。」
「聖公莫急,吾話未曾說完,莫要打斷。雖為強攻實乃佯攻,真正的強攻的位置在於東城門,此乃聲東擊西之策也。」
「秒、秒,敵人連敗我等兩場,必定輕看我等,絕不想我等還有此計,大意之下或能破城。」
方臘聽到武大郎的建議,不由大為讚歎,這還是下策就有五分機會破城,那中策和上策還不了得,更是心急的問道:「中策與下策相仿,乃渾水摸魚之策,城內想必有聖公心腹之人,半夜四處放火混亂之下打開城門,裡應外合之下必能破城。此策與下策想必可以減少不少傷亡,但成功與否都在城內內應之人是否成功。」
方臘聽了武大郎的話,沉默不語,彷彿在思考著什麼,不過想了一會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方才道:「此計雖好,但變數太多。如果內應失敗,官兵則可將計就計,引吾等前去送死。」
「上策為敗。」
「敗?」
方臘有些莫名其妙道。
「正面強攻,讓城內官兵殺的我軍丟盔卸甲、落荒而逃。」
「武公子,此話怎講?」
雖然武大郎的話說的很難聽,但方臘並沒有因此動怒,反而很平靜的聽武大郎如何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