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一番,吃了些新鮮的蔬菜水果和肉食,緩解了船上難吃要死的伙食,稍微在島上溜躂了一圈天色便已暗了下來。
不知道武大郎運氣好還是晦氣,在船上搖搖晃晃了好幾天總是夜不能寐,今天總算能在小島上抱著潘金蓮安安穩穩的睡個好覺。可惜天不遂人願,剛入夢鄉沒多久,武大郎便被外面震天的喧囂聲吵醒,連帶枕邊的潘金蓮也大為不滿。
沒過多久,喧鬧聲卻變成了廝殺聲,武大郎見狀不妙忙穿衣起床想要去外面看個究竟,難道是張旺這廝圖謀不軌,那可真是大事不妙了。
幸好這純粹是自己胡思亂想,自己這住宅裡安安靜靜的半點事都沒有,只有外面民兵們一絲不苟的駐紮著,點著火把密切關注著每一個陰暗的角落,怕有蟊賊半夜摸黑行刺大人。
武大郎看到民兵隊正卞祥親自在外面駐守,便喚手招來詢問情況。對於卞祥這人武大郎印象深刻,那天糧食裝車運進鄄城時便由他在旁護衛,雖然有人惡意撞翻運糧車,不過那些人的下場實在不好看,都被卞祥一抓一個扔的半死。
「大人,小的聽聞乃北長島的海盜們半夜偷襲,卻不小心觸碰了陷阱引起大伙的戒備,現在張頭領正帶人上前廝殺,要將來犯的海盜一網打盡。」
卞祥也是個細心人,知道外面這麼大動靜肯定會影響大人的休息,命手下去探聽前方的消息。此時武大郎一問話,正好將探聽到的消息一一訴說。
「來犯之人幾何?」
「稟大人,黑燈瞎火之下未能確定,不過估算大致百餘人左右。人數一旦過多容易被察覺,加之其餘海盜還需留守北長島,以免老巢被他人劫掠。」
「百餘人,憑這麼點人馬竟敢登島偷襲,南長島再不濟也有三百餘戶人家,每人一口口水都能將他們淹死?」
武大郎覺得不可思議,長島上人口雖然不多,但因為戰爭頻繁使得島上民風彪悍,即便是婦道人家都敢拿刀上陣砍人。
「大人此言差矣,海盜之所以選擇半夜來襲是因為此時天黑不見五指,我們分辨不清來人多少,只需在第一時間偷襲斬殺首腦人物,然後在村落外面呼嘯吶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人能分辨,此般村中百姓人人自危不攻自破。」
卞祥為武大郎講解道,雖然莊稼漢子出身,但以前也曾學過武,呆在鄄城時欒廷玉還特意教過他相關的知識。
「哦,既如此你安排手下嚴密保護這裡,你且隨我前去看看是哪些個兔崽子不長眼睛,敢擾人清夢。」
既然勝券在握,武大郎不介意去耀武揚威一番,順便看看這邊的海盜有沒有如同加勒比海盜一樣帥氣。
顯而易見,在火光照映下武大郎發現海盜們各個赤膊著上身,即便如今已是深秋,海風吹在身上不免有幾分寒冷。不過想想也是都是窮的活不下去的百姓才會當海盜,如果家有良田數畝誰願意幹這刀頭舔血的生活。
慘叫聲哀嚎聲不斷響起,不過做海盜就該有做海盜的覺悟,敢半夜偷襲就該有命喪黃泉的準備,武大郎可不會對這些敵人心慈手軟,何況自己只是在外圍看著他們打生打死,即便再慘烈都不會有半死心軟。
來襲的海盜們被殺的節節敗退,想要逃離卻被張旺的手下咬的死死的,根本沒有半絲可能逃脫的可能,唯有死命的抵抗。
唯一還能入武大郎法眼的便是與張旺打的難分難解的海盜頭子,張旺手中分水刺招招不離海盜頭子的心口,海盜頭子手中的朴刀耍的密不透風,偶爾出其不意使出同歸於盡的招數,逼得張旺不得不放棄優勢撤回分水刺擋住來襲的朴刀。
對於馬戰武大郎看過幾次,感覺就是騎馬衝鋒交手一招就沒了,單調的不行,反倒沒有張旺和海盜頭子打得精彩。武大郎也知道馬站與步戰的不同,換成他倆去和人馬上過招,絕對是被人一招秒的份。
有道是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武大郎標標準准的外行,只看得兩人殺的難分難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手中武器在火把的映射下舞的連綿不絕,煞是好看。
「大人,張頭領與那匪首鬥得旗鼓相當,一時半會沒個結果,小人想上前助張頭領一臂之力擒拿匪首,以免夜長夢多恐有變數。」
不知道是戰場上的氣氛感染了他還是許久未曾動手心癢癢,見場面完全在控制在自己這方,忙向武大郎請求道。
「卞祥,他們二人武器騰飛,就你這赤手空拳過去怕是立刻做了人家刀下亡魂。」
對於卞祥的請求,武大郎不知道該不該答應。雖然知道卞祥力大無窮,欺負一般混混如拎小雞仔般來的輕鬆,可眼下兩人刀光劍影很是危險,武大郎可沒把握卞祥能全身而退。不過卞祥也言之有理,遲恐生變,誰知道海盜們有沒有後招。
「大人放心,小的以前也曾拜師學藝,尋常嘍嘍三五十個近不得身。」
看著激鬥的兩人,卞祥對自己的身手很把握,換成在水裡卞祥絕對不會上前邀戰,可如今兩條腿都踏在結結實實的地面上,還真的沒有什麼好怕的。
「既然想去便去吧,一切小心。」
武大郎揮揮手,相信卞祥不是蠢人,明知送死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做,那麼就代表他絕對有把握。
武大郎一沒注意,便發現卞祥手持一把不知從哪弄來的開山大斧直接朝著張旺與海盜頭子奔去。眉豎眼圓、三牙掩口髭鬚、加之奔跑起來力大勢沉,活脫脫一個陳咬金再世,頗有一番神擋殺神鬼擋弒鬼的氣勢。
張旺一看來將是武大郎手下立刻放下心來,不過看那架勢很容易誤傷同伴,忙向後退了一步。海盜頭子卻有苦難言,剛才與那敵將打了有一刻鐘,此番力氣有些衰退卻碰上這麼一個鳥廝,希望是個爛銀槍頭中看不中用,否則自己命不久矣。看著朝自己腦袋上掄過來的大斧,那呼嘯的風聲證明此斧的力道之足,不過海盜頭子卻一點都不擔心,以往除了登州兵馬提轄就從未在力量上吃過虧,當下挽過朴刀擋在斧頭的前方。
「彭、卡嚓」
開山大斧本就屬於重兵器,豈是區區朴刀能輕易抵擋的,更何況不看看倫斧頭的是誰。
兩把兵器剛一接觸,朴刀毫無懸念的應聲而斷,可開山大斧去勢不減,朝著海盜頭子的大好頭顱奔馳而去。
海盜頭子不由一怔,不可思議的看著狂劈而來越變越大的大斧,又看看手中握著的斷刀,瞬間停止了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