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威武」
衙門大堂的兩側各站著衙役,用水火棍敲打著地面,嘴裡發出低沉的『威武聲』,延蔓不絕。冷峻的面孔,顯示著公堂的嚴肅。尤其是堂上破敗染著乾枯血漬的門匾,『明鏡高懸』四個大字蒼勁有力,不時提醒著此間衙門的主人。
「啪。」
驚木驟然響起,將門外裡三層外三層圍觀的百姓嚇了一跳,頓時變的鴉雀無聲。已經見識過武大郎審案的百姓知道這新來的縣令是位難得的好官,既然公開大審,必定會還百姓一個公道,即便是在鄄城縣裡囂張無比的李元寶,至今還在牢子裡關著。
「帶人犯李元寶。」
武大郎中氣十足的喊道,不用刻意偽裝,自穿上官服,坐在堂上,一言一行都顯得一板一眼,尤其是那古樹臉,更讓人覺得不怒自威。
「喏。」左邊首位衙役蔣明馬上站出來上前應道,然後轉身跑向牢房,不消片刻,原本狀若肉球、滿臉囂張的李元寶,此時卻瘦了一圈,而且面若死灰,兩腳雖然麻木的走著,卻是再無半點生氣。
「大膽人犯,還不跪下。」
蔣明見李元寶已經到了指定的位置,卻仍站立不動,當即怒喝道,隨之左右兩根水火棍一交叉,輕輕向前一推,麻木中的李元寶雙腿重重的跪了下去,發出『彭』的響聲。
「稟大人,人犯李元寶帶到。」蔣明恭聲道,隨即回到自己原本站立的位置。
「李元寶,遺直鄉李府之主李文山同父異母之胞胎,曾與李文山爭奪家主之位未果。但因其父親李尚古尚在人世,不允手足殘殺,李文山無奈只得將你趕至鄄城;但卻不料你口舌靈巧,在鄄城打下一片產業,遂於李文山合好,狼狽為奸,共謀鄄城,不顧百姓疾苦,致使糧價飛漲,兩人從中牟利。大膽人犯,此乃道德敗壞、天理淪喪之舉,不知該當何罪。」武大郎對著手中的文案照本宣科念道,文書由堂下裴宣親手所寫,句句誅心。
「稟大人,一切屬實,罪民並無異議。」
李元寶跪在地上很識趣的接受著一切。若沒點眼力,怎麼能在鄄城混的如魚似水,雖然此刻栽了,但以前好歹風光過。也知道現在縣令大人志不在自己,自己前些日子已經判了死刑,已無可判,最主要還是為了牽連出自己胞兄李文山。
說起這胞兄,自己雖然與他合作無間,但卻處處提防;否則自己有難也不會尋思以前的張縣尉,而不是李文山。一旦知道自己失勢,第一個搶佔自己地盤的無疑是他。為了能讓自己和兒子在最後日子裡過得好點,李元寶根本不介意連累他人。
「大,帶人犯李文山上前。」武大郎沒想到李元寶認罪認得那麼乾脆,不緊將口中的『大刑伺候』的『大』字活生生的憋回肚子裡。
仍是蔣明接令,快速的將李文山帶上堂來。脖子上戴著枷鎖的李文山走的很慢,讓蔣明不爽,也不見動作,兩腳踹在膝蓋後面,讓李文山不自覺的跪了下來。
此刻的李文山何止狼狽,當初的溫文爾雅一絲不見,鼻青臉腫的模樣讓武大郎根本認不出來,若不是武松派人送來的,武大郎絕對相信被人掉包了。
不過正是如此,讓武大郎根本無須懷疑。武鬆手下的兒郎是何許人,都是被李文山和李元寶勾結導致家破人亡、逼上梁山的漢子,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李文山被擒落到他們手裡能好過嘛,若不是武大郎的信件及時,怕此時連屍骸都餵狗了。
「稟大人,人犯李文山已帶到。」蔣明將李文山踹著跪倒,便向武大郎回稟道,便立即歸隊。
「人犯李文山,你可知罪?」
武大郎按照程序問道。
「哼,明日我三千兵馬定破鄄城,若不想雞犬不留,還不速速鬆綁。」李文山不理會武大郎的問話,直接威脅道。雖然衣衫破爛、狼狽不堪,但語氣中的傲氣、威脅之意卻絲毫不變。
「大膽,竟敢咆哮公堂、威脅本官,來人,掌嘴。」武大郎怒道,死到臨頭竟還敢如此,當下扔出一枚令箭。
「喏。」左右兩邊各走出來一位衙役,一位撿起地上的令箭,另一位從背後扶住銬住李文山脖子和雙手的枷鎖。
「啪。」
「啪。」
「啪。」
「」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李文山原本鼻青臉腫的模樣已經消失不見,現在絕對變成了豬頭,兩邊臉頰腫的老高,而且嘴巴已被打裂,不時有獻血從嘴裡面噴出來,而且還夾雜著白的牙齒。
「噗噗噗,你們有種,明日我讓你們生不如死,男的抽筋扒皮,女的賣入窯子千人騎萬人踏。」李文山沒想到自己威脅的話語剛落,便迎來一頓暴打,想躲卻被枷鎖銬住,只能眼睜睜的被打個血肉模糊,連牙齒都被打掉好幾顆,吐出口中淤積的血水和牙齒,怒不可遏的罵道。
「來人,繼續。」武大郎見李文山嘴也夠硬,這般下去還能這麼強,怕是打得不夠,當即喝道。
「啪。」
「啪。」
「啪。」
「啪。」
「啪。」
「」
此時的公堂鴉雀無聲,就連外面看熱鬧的百姓也默不出聲,唯有令箭拍打李文山臉部的聲音,聲聲清脆。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文山支持不住,『匡啷』一聲,翻倒在地。
「大人,人犯已經暈死過去,不知接下去如何?」掌嘴的衙役詢問道。
「潑冷水,將他澆醒。」武大郎面無表情的吩咐道。
武大郎自己都不知道這麼說出那句話的,前世的自己可根本不會說出那般冷血的話,在電視上看到這種場景也會覺得古代的官員沒有人性。不過腦袋一轉,想到城外餓死的災民,凍死的鄉親,餓的無奈落草的山賊,就連自己其中一個老婆秀兒都差點餓死在其中,武大郎便覺得自己做的一點嘟沒錯。若有報應,自己一人全扛著。
「嘩啦。」
寒春三月,天氣傷寒,一碰冷水澆下去,無異於刀割般,立即將李文山凍了一個哆嗦,立馬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