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武大郎一行人索性安安穩穩住在了梁山武松的宅子裡,可謂有些鳩佔鵲巢。
梁山的日子也沒想像中的精彩,今日打哪個,明日占哪個,或者是打家劫舍。武大郎閒著無聊沒事幹,只能今兒去校場轉轉,明日去串個門子,倒也結識了不少人,都是些閒著沒事幹的人。
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身上背著把鋤地的鐵鍬,綽號倒是響亮,人稱九尾龜陶宗旺。可武大郎和他站在一起,自己更像是農民,時常引得陶宗旺傻笑,雖然看他槍棒耍的有摸有樣,但自訴更擅長的還是鋤地種田。
還有一個冷冰冰的撲克臉,面冷心熱,但做事極為講究,一是一、二是二,人稱鐵面孔目裴宣。以前原為管府之人,喜歡研究法律,後被貪官誣陷,發配沙門島,路過飲馬川被鄧飛等人劫上飲馬川,後被戴宗、楊林兄弟拐上了梁山,無事可做的閒人一個。
一個嘴裡整天嘮嘮叨叨的文弱書生,叫蔣敬。原是落科舉子出身,科舉不第,棄文就武,頗有謀略,精通書算,積萬累千,纖毫不差,亦能刺槍使棒,佈陣排兵,因此人都喚他做神算子。至於本領到底如何,武大郎便不知曉,反正陶宗旺是被他克的死死的。
一個大白臉,叫孟康,因長得人高馬大,又極白淨,一身好**,人稱「玉幡竿」。孟康善於製造大小船隻。因押運花石綱,孟康奉命造大船,被負責的提調官欺侮,一氣之下殺了提調官,棄家逃走江湖,在飲馬川安身,還是被忽悠上了梁山。
還有就是阮家兄弟,除了個阮小七是實在人,雖然無法無天。另外兩個都是個游手好閒、貪杯好賭之人,光嘴裡說得好聽,實際屁事沒有。
最讓武大郎頭痛的乃是王英,整天繞著自己轉,偶爾還瞟幾眼自家漂亮的媳婦,但也沒有過火的舉動,武大郎也只能忍著。至於王英為何愛跟著武大郎呢,王英也曾和鐵牛說過,跟大郎哥哥站一起,自己會有優越感,比他高比他帥,雖然老婆暫時沒有,但他日總會有的,絕對比大郎哥哥多。
經常個呆在一起,武大郎的霉運時常傳給眾人,不是跌倒就是踩狗屎、也許是溺水、招馬蜂窩,再不濟吃飯噎著、喝水嗆著,但最讓他們頭痛的是逢賭必輸,尤其是王英輸的赤條條,大冬天的就這般模樣的往家裡趕,引得眾人狂笑不已。
反正是過了年後,不知道是上了秀兒的第三個月還是第四個月,武大郎發現自己轉運了,再也沒有所謂的『上白虎,倒霉三年』的厄運。也虧得武大郎一聲不吭的吃了那條白額吊睛虎鞭,否則倒霉三年是注定跑不了的。
「咚、咚、咚」
渾厚的鐘聲在山頂上不斷迴盪,提醒著眾人有大事發生了。果不其然,王英直接站起身子往聚義廳方向跑去,留下傻兮兮的武大郎摸不著頭腦。
「還是去看看吧,希望別發生什麼壞事,否則又得換地方了。」武大郎心裡如是想到,腳上的速度可不慢。
來到了聚義廳門口,武大郎發現裡面黑壓壓的一片,少說也有幾十號人,此時叫罵吵鬧聲不斷,活像個菜市場。
武大郎貼著門邊溜了進去,只見兩人跪倒在地,而堂上的晁蓋和宋江不斷地說著悄悄話,顯然有著不同的意見。
「老龜兄弟,這是怎麼回事?」武大郎伸手拉了把陶宗旺,小聲問道。
「也沒大事,三個小賊偷了人家啼鳴的公雞,被人給抓了一個,這兩個上山來求救,按我看還是該聽晁天王的,直接將兩人砍了得了,還擺這麼大陣勢。」陶宗旺對這兩個小偷很不待見,畢竟在古代小偷可是最沒地位遭人厭的。
「三個小賊偷吃公雞,那不是石秀、楊雄帶著小賊時遷在祝家莊的橋段嘛,還有時遷那個倒霉鬼被抓,一點都配不上鼓上騷的名頭。」武大郎這樣想著,湊上前去看看兩人的模樣,以作確認
地上跪著的兩人一人面容陽剛帥氣、大致二十**年紀,眉宇中有著一股狠勁,果不負『拚命三郎』之稱;還有一人兩臂雕青鐫嫩玉,頭巾環眼嵌玲瓏,臉色微黃好似病人,應是『病關索』楊雄無疑。
宋江慌忙勸道:「哥哥息怒,兩個壯士,不遠千里而來,同心協助,如何卻要斬他?」
晁蓋道:「俺梁山泊好漢,自從火並王倫之後,便以忠義為主,全施仁德於民。一個個兄弟下山去,不曾折了銳氣。新舊上山的兄弟們,各各都有豪傑的光彩。可這廝兩個,把梁山泊好漢的名目去偷雞吃,因此連累我等受辱。今日先斬了這兩個,將這廝首級去那裡號令,便起軍馬去,就洗蕩了那個村坊,不要輸了銳氣。孩兒們快斬了報來。」
宋江勸住道:「不然。哥哥不聽這兩位賢弟卻才所說,那個鼓上蚤時遷,他原是此等人,以致惹起祝家那廝來,豈是這二位賢弟要玷辱山寨?我也每每聽得有人說,獨龍崗祝家莊那廝,要和俺山寨敵對。即目山寨人馬數多,錢糧缺少,非是我等要去尋他,那廝倒來吹毛求疵,因而正好乘勢去拿那廝。若打得此莊,倒有三五年糧食。非是我們生事害他,其實那廝無禮。哥哥權且息怒,小可不才,親領一支軍馬,啟請幾位賢弟們下山,去打祝家莊。若不洗蕩得那個村坊,誓不還山。一是與山寨報仇,不折了銳氣;二乃免此小輩被他恥辱;三則得許多糧食,以供山寨之用;四者就請李應上山入伙。」
吳學究吳用摸著山羊鬍道:「公明哥哥之言最好,豈可山寨自斬手足之人?」
「寧乃斬了小弟,不可絕了賢路。」戴宗見狀馬上接話道,畢竟人是他引薦的,直接被宰了自個多沒面子。
眾頭看此前景,怕自個以後也會遇上此事,不禁出聲幫襯,晁蓋無奈方才免了二人。
「多謝哥哥美言。」石秀和楊雄忙對著宋江拜謝道,剛才差點就去了鬼門關。
宋江擺了擺手道:「賢弟休生異心,此是山寨號令,不得不如此。便是宋江,若有過失,也須斬首,不敢容情。如今新近又立了鐵面孔目裴宣做軍政司,賞功罰罪,已有定例。賢弟只得恕罪恕罪。」
「多謝哥哥提醒,我等二人牢記哥哥號令,定不敢忘。」兩人又一次拜首道。
「我以為你們撥好房屋,你二人自下去休息,出征之事明日再議。」晁蓋對兩人仍不待見,大手一揮趕走兩人。
「多眼,你何時成了軍政司,咋不請我們喝酒。」武大郎摸到裴宣身後輕聲問道。
「我也尚且不知。」裴宣冰冷的話語傳來,頓的是嚴肅。
「也是,寨中都有前面幾位哥哥做主,你這活計倒也是個受氣包,兩面不討好。」武大郎隨意說道。
裴宣聽了雙眉緊鎖,顯然對武大郎的話十分認同。如果換做自己定罪,二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可剛才竟沒問自己意見,便已做了決定,看來這職位也是句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