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隊長,綁架案的事情我知道,不過,綁架案和我真的沒有關係。」魏玲的神情,卻是再次的變得委屈萬分起來,聲音中,幾乎帶著哭腔。
「是嗎?」牛兵淡淡的看著魏玲。
「牛隊長,你想想,機械廠那麼大一個廠,哪裡是我們這些小人物可以染指的,我和我哥是什麼樣的狀況,牛隊長應該也調查了一些吧,我一個弱女子,既沒有錢,也沒有後台,好不容易的搞了這個花圃,還借了好幾萬,我哪裡敢奢望機械廠這樣的龐然大物。」
「那你和馬成安,又是怎麼認識的?」牛兵繼續的詢問著。
「牛隊長,現在一個女人在外面混,處處受人欺負,不找個人依靠,更混不下去,可我一個殘花敗柳,又能夠找到什麼樣的男人,找到老馬這麼一個人,我也是心滿意足了,我的命好苦啊,費盡心力,好不容易的讓老馬離婚娶我,卻不想,這個騙子,居然用假結婚證騙我……」魏玲一邊傾述,一邊,眼眶也是濕潤了。
「魏玲,你不去演戲,實在是有些屈才了。」牛兵倒是饒有興趣的聽著,而一邊的蕭影卻是有些受不了了,蕭影接到電話就從家裡趕過來,協助牛兵審訊。
「蕭警官,你不知道我們鄉下女人的苦楚,我爸爸死的早,我還沒有出生,我爸爸就死了,媽媽一個人拖著我們幾兄妹,因為爸爸不在了,媽媽一個婦道人家,誰都想欺負我們,連一個跛子,都想打我媽媽的主意,他們佔不到便宜,就說媽媽的壞話,還有那些女人,她們的男人對媽媽有著非分之想,她們無法管束自己的男人,卻把氣撒在了媽媽的頭上,栽贓陷害,說媽媽和誰誰誰發生了什麼,誰要是幫媽媽說一句好話,就會被賴上……」
「為了我們兄妹,媽媽一切都忍了,她怕嫁出去我們兄妹吃虧,也一直沒有再嫁,含辛茹苦把我們兄妹長大,還供我們讀書,家裡供不起三兄妹讀書,哥哥就放棄了,只讓我一個人讀書,我成績,在班上一直是第一名,從來沒有得過第二名,我一直很驕傲,我媽媽也以我驕傲……」魏玲笑著,滿是淚水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只是,那笑容中,更有著幾分的淒然,這古怪的表情,讓牛兵的心底,也微微的有些低沉,他感覺著,魏玲所講述的,並沒有虛假,而且,魏玲現在講述的,或許並不是她真正想要講述的,這只不過是一些鋪墊,魏玲就要講到關鍵的地方了。
「可是,小人物就是小人物,老天從來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我滿懷希望的準備考上中師,從此可以鯉魚跳龍門,考試一天天的臨近,我每天都學習的很辛苦,出不起住宿費,我只能天天走路,每天,我都堅持上晚自習,很晚才回家,一天,我放學回家,剛剛走出鎮子,就被人打暈了,拖進了一邊的玉米地裡,我醒來的時候,衣服已經被人扒光了,一個男人趴在我身上,我的身體,彷彿被刀割一般的痛,可更痛的,是我的心,那男人離開了,我來到了河邊,想要跳河自殺,結果,天文找來了,他抓住了我,說就算要死,也要把兇手砍死了才能死,他提著刀陪我去砍人,可我們找不到人,我一咬牙,去派出所報了案,我想,派出所那些警察叔叔總能找到人吧……」魏玲說到警察叔叔的時候,卻是充滿了嘲弄。
「只是,那些蠢貨,不僅沒有找到人,還一遍又一遍的詢問我,詢問的那個仔細,別說那時候的我,就是現在,我都不好意思回答,我感覺著,我情願面對那禽獸,也不願意面對他們,我再也不敢去找他們了,坐在教室裡,我也沒有辦法學習了,最後,我沒有考上中師,家裡為了我讀書,已經花光了錢,沒有錢,哥哥也娶不上媳婦,我把我自己賣了,給哥哥娶了媳婦。我那男人家裡為了買我,借了一大筆錢,我從一個窮窩窩,到了另外一個窮窩窩,我不甘心,為什麼,我就要受窮?為什麼,我就要受苦?我離開了家,去了沿海。」
「魏玲,你不會告訴我們,你那些錢,是你辛辛苦苦掙來的吧?」牛兵不得不承認,這魏玲說的,非常的感染人,而且,他也沒有懷疑魏玲說的是假話,他知道,這女人說的,主體應該是真的,寡婦家,在鄉村裡的確是比較受欺負的,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而魏玲所說的自己被糟蹋的事情,他也沒有懷疑,魏玲可是說報了案的,雖然時間也過去了十多年,不過,那應該也還有著案底的,強姦案這種惡性案件的案底,除非發生一些意外的事故,是不可能消掉的。生活在那樣一個家庭長大,又遭遇那麼一場慘劇,從心底裡,他也同情這位可憐的女人,只是,同情歸同情,可他卻也還不至於被魏玲的表演所迷惑,他更不至於忘記馬成安所講述的,魏玲是在什麼情況下出去的,作為一個刑警,他所擁有的不僅僅是同情,更多的是理智。再說了,淒慘的遭遇,永遠不是自己犯罪的理由,尤其是,將自己的魔手伸到無辜者的身上。
「不錯,我的錢不是幹活掙來的,我和天文到了沿海,我們找了一個活,又一個活,不是拿不到錢,就是掙不了幾個錢,我一個弱女子,既沒有文化,也沒有一技之長,連普通農村婦女的勞力也沒有,我有的,就這一具身體,反正也是殘花敗柳了,和誰睡不是睡……」魏玲顯得很是激動,卻是絲毫沒有掩飾自己掙錢的途徑。
這個女人,倒是真的夠狠,也不怕作踐自己!魏玲這一番表演的目的,那無疑是一目瞭然的,那就是轉移他們的視線,同時,也讓她的財產來源有著一個合理的說法,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魏玲這一招並不是完全沒有作用,而且是比較聰明的,這樣的一個來源,雖然也是不合法的,可是,這卻是無法追究的,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查證這些收入的來源,**這一類的犯罪,不是抓現行,基本上就沒有多少辦法處理,而且,他們現在更不可能去追查這些。
「你和馬成安是怎麼認識的?」牛兵現在追查的,是這麼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他感覺著其中隱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