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什麼人……牛隊長，莫非，丹枚的事情，並不是單純的綁架勒索……」夫妻兩互看了一眼，姚主任臉色有些陰沉的道，他們能夠走到現在的這一步，顯然腦袋都是比較靈活的。
「不錯，根據我們目前的調查，我們懷疑，他們只是受人僱傭。」牛兵也沒有隱瞞兩人，不說出實情，兩人恐怕根本不會說出他們的那些恩怨。
「受人僱傭……能夠確定嗎？」夫妻兩的聲音中，都透著一股子濃濃的殺氣，女兒遭人綁架，他們也只能認了，可女兒遭綁架，竟然是被人僱傭的，這卻是讓他們真正的怒了。
「沒有足夠的證據確認，不過，我們在一名綁架嫌疑人的身上，發現了兩萬現金，根據交代，那兩萬現金是綁架嫌疑人中的主謀支付給那名嫌疑人的，而在主謀準備藏匿丹枚的地方，發現了三萬現金，而根據我們的調查，綁架嫌疑人主謀者去年才刑滿釋放，母親是環衛工人退休，這一年也沒有怎麼出去活動，他不應該有著這一筆錢。」牛兵倒是不擔心兩人洩密，解釋的比較詳細，他相信，這夫妻兩比他更痛恨那幕後的黑手。
「五萬現金，不是一般人能夠拿出來的，國資委方面，應該沒有這方面的人，慧敏，你們機械廠誰的可能性最大？」姚主任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小牛，機械廠改制的事情，你應該聽說過一些吧。」余慧敏此時，也沒有再將牛兵當成一個小孩子看待，這位昔日還有些打架鬧事的年輕人，此時給了她女兒一種安全感，也讓她感覺到了一種安全。
「聽說過一些。」牛兵點點頭，這余慧敏提到機械廠改制，顯然，這余慧敏夫妻的懷疑對象，也和他們懷疑的對象差不多。
「小牛認識梁廠長吧？」
「梁廠長……」牛兵還真不認識什麼梁廠長。
「梁道紅，分管供銷的副廠長。」
「梁道紅，認識，我在機械廠的時候是供銷科科長，他對購買機械廠感興趣？」梁道紅想買機械廠，牛兵一點也不意外，雖然和梁道紅沒有任何的交集，梁道紅大概也不認識他，不過，他卻是認識梁道紅的，大名鼎鼎的供銷科科長梁道紅，作為機械廠的職工，他怎麼可能不認識呢，而在他們普通職工的印象之中，機械廠最有錢的人，不是哪一位廠長，而是這位供銷科科長梁道紅，梁道紅一直在供銷科，而且，單單供銷科長就當了十幾年，供銷科就等於是他家的，供銷科的人都是他的，在供銷科，他就是王，他說了算，上上一屆老廠長，就是因為想收梁道紅的權，結果原材料供應和產品銷售都幾乎停滯，機械廠完全無法運轉，最後，上面不得不調走了老廠長。雖然這些僅僅是私下裡的議論，不過，卻是沒有多少人懷疑。牛兵也屬於不懷疑的那些人之中的一個，銷售科的那一檔子人，在機械廠那絕對是最有錢的，從家底子和排場看，即使那些車間主任什麼的，都無法和一個普通的銷售人員比擬。
「現在機械廠改制，工廠的大多數工人支持我，不過，他卻是最有能力買下機械廠的，梁道紅的經濟實力，我想，小牛也知道一些吧。」余慧敏有些低沉的道，機械廠改制，她這個廠長自然是有著野心的，而同樣對機械廠有著野心的，還有機械廠副廠長，主管供銷的副廠長梁道紅，甚至，梁道紅的實力比她還要強一些。
「余廠長，機械廠的改制方案，現在是否已經定了下來？」牛兵想了想，問道，如果是因為改制，對方綁架姚丹枚的目的，那估計是為了逼迫姚丹枚放棄，那就是說，在改制方案中，對姚丹枚比較有利，姚丹枚獲得機械廠的可能性較大，否則，對方不會鋌而走險。
「目前還沒有定下來，現在又兩種方案，一種方案，是讓機械廠內部改制，一種方案，是讓機械廠走向社會，公開招標拍賣。」余慧敏倒是沒有隱瞞牛兵，牛兵雖然是機械廠出去的，可牛兵也就是一個小小的保衛人員，和她的競爭對手不可能有什麼瓜葛，而且，牛兵獨自一人前來，談話內容也沒有記錄的意思，那目的，顯然僅僅是想找到破案的線索。再說了，作為一個母親，對於抓住傷害自己女兒的兇手，她是非常迫切的，只要能夠抓住兇手，冒一點風險，她也是願意承擔的。
「余廠長，不知道我能不能冒昧的問一句，縣裡的領導，是哪些在負責？」牛兵緩緩的道。
「領導是王處長，不過，具體操作是國資委許副主任和發改委楊副主任。」余慧敏知道，牛兵不會無緣無故的問這個問題，這肯定和女兒被綁架的案子有關。
「王處長是……」牛兵心底微微的一跳，縣長助理，那也可能是副處級，同是姓王，那很可能就是同一個人了。只是，如果負責人是王助理，這案子就讓牛兵有些不理解了，如果是王助理有意謀奪機械廠，他作為負責人，那想來應該並不難吧，怎麼也不至於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去綁架姚丹枚吧。
「就是縣長助理，大家都稱呼的王處長。」這一次，回答的卻是姚主任了。
「姚主任，你們對著王處長熟悉嗎？」
「瞭解一些，不是很熟悉。王處長先是鄉鎮企業局局長調過去的。」似乎，姚主任並不願意多說。
「王處長在鄉鎮企業局局長之前，是幹什麼的？」
「好像是羅山的鎮長。」
「王處長多大年紀？」
「三十多點吧。」姚主任的眉頭，微微的有些皺起來了，顯然，他並不願意談論王處長，這位王處長，那在縣裡也算是紅人，不可能和這麼一樁案子有什麼關係。
「機械廠的改制，王處長是什麼態度？」姚主任的回答，讓牛兵輕鬆了許多，對於王處長的直接懷疑更是減少了許多，三十多點的副處級幹部，那絕對算是年輕有為了，這樣的幹部，肯定是前程遠大，不太可能如此的冒險，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王處長沒有什麼態度，目前，國資委許主任支持內部改制，內部改制可以確保企業順利過渡，楊主任則比較傾向於公開拍賣。」這一點，姚主任倒是回答的稍微仔細一些，最後，還補充了一句，「如果王處長支持哪一方，恐怕，這改制方案，就已經決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