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審訊工作正常的展開著,三人對於綁架的事情供認不諱,三名嫌疑人中,主謀是那個青年,叫做洪浩,是城關鎮人,曾經因為搶劫被判了四年,去年才從監獄出來,正如牛兵他們的猜測,洪浩原本的計劃,是劫持人質繞道太華鄉到林山,只是,太華鄉公安人員設置的檢查點在山坡下,因此,老遠的他們就看見了前方有一大串車,隱約的感覺到事情不對,通過仔細觀察,確定是警方在查車,他們不敢出去,臨時轉道去了朱慶的家。對於強姦的事情,洪浩也是供認不諱,只是對於準備最後撕票的事情,他卻是一口咬定,沒有那一回事。再有,就是那位打電話要錢的關鍵嫌疑人,洪浩一直含糊其辭,一口說根本沒有那麼一回事,顯然,這是一個狡猾而又光棍的劫匪,他們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該認的,一點不抵賴,也不狡辯,可警方沒有掌握確鑿證據的事情,那卻是一概不認賬,或者裝糊塗。
朱慶在這件案子中,其實屬於很無辜的一個小角色,他並不認識洪浩,只是認識洪浩的另一個同謀梁剛,梁剛是臨泉鎮的人,是朱慶的表哥,也屬於有著前科的角色,十六歲的時候,就因為扒竊被刑拘,在看守所,他們是同一個監捨,當時,洪浩還對梁剛多有照顧,後來梁剛被家裡人保了出去,出去後,梁剛多次去監獄看過洪浩,洪浩前段時間想幹一票大的,就找到了梁剛。而洪浩無意間說起機械廠時,梁剛說到了自己有一個表弟在小鼓鎮混生活,於是他們就找到了朱慶。
最初,朱慶並不知道洪浩和梁剛想幹什麼,而且,洪浩和梁剛也沒有拉朱慶入伙的意思,他們只是想讓朱慶給他們查一些消息,他們告訴朱慶,他們想要和機械廠做一筆生意,想找一些關係,問朱慶是否知道小鼓鎮的學校有著機械廠領導的子女,姚丹枚在學校也算是知名人物了,朱慶略微的一打聽,就知道了她的存在,最後,洪浩將其定為了目標。
而如何的下手,他們想到了從姚丹枚的傳呼入手,朱慶在楊舟那裡沒有得到姚丹枚的傳呼號,卻是找上了姚丹枚班的班長,班長也是一個比較喜歡玩遊戲的,很容易的被朱慶搞定,要到了姚丹枚的傳呼號,而且,以那班長的名義發傳呼將姚丹枚騙了出來,又以班長讓他們接姚丹枚為名,將姚丹枚騙上了車。因為前方警察設卡,他們不得不停止,正一籌莫展,卻是居然遇到了朱慶在路邊等車,他們就找到了朱慶,讓朱慶找一個地方,朱慶知道了兩人竟然是綁架之後,卻是嚇了一跳,他雖然盜竊,可讓他做綁架之類的事情,他還是沒有膽子的。
只是,洪浩顯然不是普通角色,半哄騙半威脅,更直接拿出了兩萬元現金給朱慶,兩萬元無疑讓朱慶心動了,再想著當初也是自己找到的電話號碼什麼的,本來就無法完全擺脫關係,最終一咬牙答應了。隨後,朱慶幫洪浩打了一個電話,洪浩雖然是土生土長的林山人,不過父母都不是林山人,口音沒有多少林山口音,在這裡容易引人關注,因此,讓朱慶去幫著打的電話。
洪浩的電話,是打給自己母親的,只不過,家裡沒有電話,因此,打給了一個小雜貨店,雜貨店的老闆娘和他母親很熟悉,而電話打過去時,洪浩的母親也正好在雜貨店打麻將。電話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告訴洪浩的母親,晚上他不回去了。這一點,警方也調查走訪了雜貨店的老闆娘,得到了證實。而根據對雜貨店老闆娘以及洪浩母親的調查,兩人都不太可能是洪浩他們的同夥,老闆娘的愛人是郵電局的職工,雜貨鋪生意也還不錯,而且也從來沒有前科什麼的,孩子也還比較小,一家人日子過的有滋有味,完全沒有一點和綁架案有關係的徵兆。洪浩的母親是環衛工,也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婦女,而且,根據調查,她一下午都在那裡打牌,一直沒有離開過,也沒有打過電話,甚至廁所都沒有上過,那個電話,她也沒有接,只是老闆娘轉告她的,顯然,那麼一個敲詐電話,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縣裡傳來的消息,也包括了那個敲詐電話的查詢,敲詐電話是在公用電話亭打的,電話是一張新購買的電話卡打出來的,那個敲詐電話是第一個電話,電話亭是廣場上的一個普通的電話亭,電話亭在廣場上,附近一段距離內沒有商舖,也沒有固定的攤點,廣場上人來人往,根本無法調查,忙活了幾個小時,沒有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至於洪浩他們,洪浩承認自己綁架姚丹枚是為了索要贖金,只不過,他們根本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就被堵在了裡面,而且,沒有確定姚丹枚的家人是否報案,他們也不敢去索要贖金。
嫌疑人抓住了,而且是當場抓獲,人質獲救了,雖然人質受到了一些驚擾,可終究還是順利的解救了出來,可是,那一個敲詐電話,卻是沒有任何的著落,這卻是讓案子陷入了一個頗為尷尬的境地。
綁架者,和那個索要贖金敲詐者之間,是同夥,還是,他們根本就是兩撥人?這,成了刑警隊爭執的焦點,似乎,誰都有道理,是同夥,那理由非常充足,綁架,勒索,這本來就是他們作案的目的,綁架,打電話勒索,這本來就該是一脈相承的,而且,在林山方向索要贖金,還有著一個調虎離山的作用,索要贖金的綁匪在林山打的電話,很可能讓他們認為,綁匪已經到了林山,從而放鬆對小鼓鎮這方的調查。可是,從目前瞭解的情況看,他們並沒有和外面的同夥聯繫過,唯一的那一個電話,也查證清楚了,幾乎沒有可疑的地方。當然,作案雙方也很可能有著默契,根本不需要聯繫。而另外一個可能,就是綁架者和索要贖金的電話並沒有任何關係,這個可能性也不能說沒有,姚丹枚失蹤兩三個小時,知道的人必然不少,不排除有人藉機勒索或者是惡作劇,余慧敏這人比較刻薄,在機械廠得罪的人可不少。
我怎麼感覺哪裡不對勁……對了……牛兵看著筆錄,卻是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很快的,他的眉頭又舒展了開來。
「章哥,洪浩在什麼地方?」牛兵迅速的站了起來,問章瑞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