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牛兵還是傾向於張振根兩人記錯了,根據兩人的敘述,他們入院都一個多月了,那人都還在,往前推了兩個月,應該是足夠了,不說輕傷,就重傷也差不多了。這一次,他找的更全面了一些,年齡,家庭住址,工作,都在他的尋找範圍之內,這也讓他的工作顯得繁重了許多。
「還是沒有一點頭緒。」薛穎也很快走了過來,跟著薛穎一路過來的,還有羅俊。
「那就繼續找吧!這次找的更仔細一些……」牛兵將調查的方向說了一下。兩人也沒有說什麼,這工作就是這樣,慢慢的查吧,刑偵工作,有時候就是這樣的水磨工夫,這也是刑警最為頭痛的工作。
「牛兵,我覺得,那個人雖然有一些可疑,可是,他只是鄉上的……」薛穎有些遲疑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畢竟,淳中壢只是鄉里的人,即使和單位,或者是和政府有什麼矛盾,也是針對鄉里的黨委政府,而不至於針對縣委縣政府,更不至於處心積慮的針對縣委縣政府。
「不錯,這個人是鄉上的,按理說,他應該針對鄉里,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他針對鄉里,這案子查起來,會不會很容易?」牛兵看了眼一邊的小護士,小護士睡的正香,還微微的有些流口水。
「這個,倒是的確非常容易。」薛穎微微的一愣,這種案子,多半也是有針對性的,如果針對鄉里,那一旦查出斷臂的來源,嫌疑人就很容易鎖定了。
「而且,這案子,也未必是具體的針對某一個人,扔在那麼一個地方,他很可能只是發洩一下心底的不滿,而沒有具體的針對性。而且,真要是針對具體某一個人,或許,這案子現在也找出嫌疑人了。」牛兵想說的,是對方並不是針對某一個人,而是針對黨委政府。這案子如果真的是針對哪一個人,查起來就容易的多了,他們想查明白或許不容易,可縣委縣政府那一班人卻要容易的多,畢竟,這案子他們在查,縣裡也在查,他們鬧不清楚縣裡那些領導的恩恩怨怨,縣裡的那些人可明白著的。
「就為了發洩一下,這也太,這心理也未免太扭曲了……」羅俊禁不住的插嘴了。
「一個能夠將一隻人手冷凍半年的人,總不能以常人來判斷。」牛兵苦笑了笑。
「這倒是。」薛穎也感覺著,牛兵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再說了,我們現在也沒有頭緒,好不容易的找到了這麼一點頭緒,總不能就這麼半途而廢吧。」牛兵揉了揉眼睛,繼續的查看了起來。
「查吧,也就這幾本登記簿,也要不了多久的時間。」薛穎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也拿起一本登記簿查看了起來,羅俊自然也不能閒著。
三人認真的翻查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色,也漸漸的有些明瞭,窗戶外,隱隱的可見遠處的魚肚白。
「啊,睡著了……」小護士也終於睡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頓時的叫出了聲。
「去找個地方休息吧,我們有事叫你。」薛穎笑著道。
「我還是幫你們查吧!要不,又要挨罵了。」小護士小心的看了看門口,俏皮的伸了伸小舌頭,拿過剩下的一本登記簿看了起來。
淳中壢……淳、陳……淳中壢,男,四十三歲,泰鴻鄉鎮黨委辦傳達室職工……左腿摔傷……看了看漸漸發白的天色,牛兵繼續的查看著,陡然一個名字映入了他的眼簾,看著那個名字,看著那人的登記信息,牛兵的眼睛微微的亮了起來,這個名字,這個地址,還有這個職務,無疑的,都和張振根他們說的那人情況有些靠譜。
「薛穎,你看……」牛兵將登記信息遞給了薛穎。
「淳,陳,是有些容易聽混,泰鴻,太華,不注意也容易聽錯,看來,他們說的,很可能是這個人了。小李,麻煩你把這個人的病歷找出來一下。」薛穎一看,頓時的精神一振,立刻的對小護士道。
「哦!」小護士也是精神一震,立刻的拿著登記簿往一邊走去,薛穎也一路跟了過去,很快的,病歷被拿了過來。
「牛兵,他們說的,應該是這個人,這個人後面一個多月,都沒有輸液什麼的,藥也是一些普通的外敷藥,純粹就是應付……」薛穎一邊走進屋子,一邊道,遠遠的,就將病歷遞給了牛兵。
「那看來,要去泰鴻鄉了。」牛兵拿過病歷看了看,也是大為的高興,三人迅速的找到了張浩平,卻不料,不僅張浩平,公安局長李和生也在。
「進來吧,磨磨蹭蹭的幹什麼……」李和生此時看到牛兵,卻是態度明顯親善了許多,雖然此時的他依舊是挨罵的對象,可是,終究,案子的性質也發生了變化,挨罵依舊是挨罵,可是,他真正的壓力卻是遠沒有之前那麼大了,能夠這麼快的減壓,眼前的這個小年輕,無疑是大功臣一個。
「李局,張隊……」牛兵只能是趕緊的走了過去,不過,此時薛穎和羅俊卻是沒有跟進去了,只有張浩平那還無所謂,如今李局長在這裡,那就不一樣了。
「這麼,看你們一個個的精神還不錯,有什麼結果了?」張浩平此時,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折騰了一晚上,一點收穫都沒有,這接下來上班了,他們恐怕又要受到質問了。
「報告張隊,張振根說的那個人,我們應該已經找到了,這是那人的病歷……」牛兵將病歷遞給了張浩平。
「泰鴻鄉……」李和生也湊過頭去看了一下,這一看,卻是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臉色,也微微的難看了幾分,不過,一瞬間的,卻是又恢復了正常。
這李和生的神情,好像有些不對……牛兵站在他們對面,卻是注意到了李和生這一瞬間神情的變化,心底禁不住的咯登了一下,幫著張浩平開車,張浩平從派出所所長,到刑警隊大隊長,他都跟在張浩平身邊,而且,張浩平做什麼事情也從來不避開他,讓他雖然不能說懂得多少,卻也絕不至於完全的不懂,這麼一樁案子,他不是沒有疑惑,而且,疑惑一直都很大。只不過,他只是找到了淳中壢這麼一個可以懷疑的人,反正都是查,這麼一個人,多少也有些查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