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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七章 初進徐家 文 / 鳳今

    貓鬼元氣大傷,關進了金玉玲瓏塔。夏芍要找下蠱之人,卻需去找一個人。

    到京城月餘,蠱術事件就遇到了兩回,不可謂幾率不高。且貓鬼蠱這類失傳已久的術法,夏芍直覺應該去找找衣妮。

    但此時尚值假期,夏芍一大清早回到京城大學,來到生物系的宿舍樓,卻被告知衣妮不在宿舍。她去哪裡了,舍友也稱不知,只道放了假她就沒了影兒。

    夏芍自是沒透露找衣妮做什麼,只是對其室友笑著點點頭,謝過之後便走了。

    倒是那室友望著夏芍離開的背影,撇撇嘴,實在理解不了,衣妮這種眼神厲害,嘴巴又毒,更不太合群的孤僻女生,怎麼就得了夏芍的青眼。

    夏芍離開京城大學之後,便和徐天胤去商場買些禮品,中午要去徐家吃飯,自然不好空著手去。

    至於潘老的兒子,夏芍晚上傷了貓鬼,對他的身體也算大有助益,如果她猜得不錯,今天就該大有好轉。她打算從徐家出來後,再去趟醫院,送張靈符過去。

    行程就這樣安排了下來,但夏芍和徐天胤逛商場的時候,卻接到了華苑私人會所經理的電話,稱有名姓鄭的官員想見她。夏芍這才想起來,前天舞會上她曾看出這人親戚有中邪跡象,並把華苑私人會所的名片給了他,因為當時第二天要去周教授家裡,夏芍便和人約了今天。但今天事有不巧,老爺子請她去徐家做客。

    夏芍只得再改約明天,掛了電話後卻有些出神。

    徐天胤陪在她身旁,問:「怎麼?」

    夏芍回過神來,道:「師兄還記得舞會那天找我的鄭局長麼?我當時看他親戚有中邪的跡象,而他和那人都有財政問題,你說……會不會又是蠱?」

    夏芍不得不這麼想,這一切都太巧合了。貓鬼蠱是謀財害命的邪術,偏偏這兩天遇到的事都跟人命、中邪、財務有關,讓人想不多想都難。

    「有可能。」徐天胤伸手幫她把手機收起來,抬手又理一理耳旁的細軟的髮絲,道,「去看之前,不必多想。」

    夏芍頓時一笑,眉眼暖柔,「知道了,不分心。今天的時間都是你的。」

    男人看著她,唇邊淺淡笑意,與他孤冷的氣質極不符的柔和目光引得商場裡的女孩子頻頻回頭,目光驚艷。

    夏芍輕輕佻眉,挽了徐天胤的胳膊,兩人繼續去逛了。

    而就在兩人忙著逛商場的時候,徐家也在忙活。

    今天中午夏芍來吃飯,作為徐家三代第一次帶女孩子來家裡,老爺子很高興,一大早地就叫來警衛員,向來樸素的老人,開始挑剔衣服的顏色。

    「不好不好,藏青色的,顯得我這個老頭子太嚴肅了。」徐康國看著警衛員手裡的藏青唐裝,擺手。

    警衛員瞠目,忍了好幾忍才沒說出「您老本來就嚴肅」的話。

    麻溜兒換來一件紅色唐裝,又遭否決。

    「不好不好,太扎眼了,叫那丫頭看了笑話。」徐康國又擺手,否決!

    警衛員一噎,「老首長,您想多了吧?今天夏小姐來拜見您老,您是長輩,她哪能笑話您?您以為還跟在公園兒裡似的?」

    徐康國一瞪眼,板起臉來,嚴肅,「你敢保證她不笑?她要是笑了,我這張老臉丟沒了,是不是擼了你這警衛員的職?」

    警衛員又一噎,雖知這是開玩笑,但還是無奈了。老首長今天跟小孩兒似的,瞧把他樂得。這只是孫子帶孫媳婦回來拜見他,要真到了結婚的時候,不得把他樂得合不攏嘴?

    徐康國平時儉樸,他到現在還保持著以前的老傳統,衣服多是白色、灰色,別的樣式的還真的少。最終警衛員找了件淺咖啡的短袖唐衫,上面印著暗紅的國粹圖案,老人看了看,這才歎了口氣,「就這件吧。」

    穿上之後,便背著手往書房去了。

    到了書房,老人卻沒坐下,而是徑直走到窗邊,負手遠望,望著紅牆外的方向。

    青天,紅瓦,陽光靜好。

    時間才半上午,徐天胤和夏芍自不會這麼早就來,但是徐彥紹和徐彥英兩家人卻是早早到了。

    老爺子親口發話,讓夏芍來徐家吃飯,不管他們內心願不願意,今天都必須早到。免得老爺子說他們怠慢。

    徐彥英今天歡喜,穿了件喜慶的衣服,反觀徐彥紹一家,則顯得平靜許多。尤其是徐天哲,站在後頭,顯得有些沉默。徐家人都以為他是昨天受了老爺子的批評,情緒有些低落,殊不知,這是徐天哲昨天回去的時候,接到了一個消息。

    舞會那晚,那名亂說話的官員,出事了!

    車禍。

    人死了。

    徐天哲接到報告的時候,很是愣了一陣兒。想起夏芍的話,他直覺這件事跟她有關。可他又覺得她就算膽子大到敢在舞會上打劉嵐,也不敢殺害京城官員吧?

    這樣一想,徐天哲覺得,可能是他想多了,許是巧合也不一定。

    可是,當他拿到詳細的車禍報告時,卻怔愣在了書房裡。

    那名官員出的是車禍,可卻不是一場車禍。用民間老話說,這人就是該死了。閻王要拿他的命,無論如何他都躲不過。

    這人早晨從家中出來,莫名其妙先是被高樓落下的花盆砸傷,送往醫院之後,傷勢並不嚴重,縫了幾針便可以回家。但倒霉的是,他坐車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司機一點事也沒有,他卻傷得嚴重。交警來處理事故,司機打了電話叫了救護車,醫院的車來以後,按理說拉去醫院救治就是。

    可蹊蹺的是,救護車在半路,也出了車禍!

    更蹊蹺的是,車上的人,包括開車的司機也都沒事,偏偏他重傷身亡。

    一天之內,三次事故發生在同一人身上,不可說不蹊蹺。與他同車的人都沒事,偏巧他出事,也不可說不蹊蹺。

    但這樣的事故,卻被當做普通的交通事故進行了處理。因為並無人為痕跡,只能當做普通事故處理。誰也不會懷疑,道路上的監控探頭記錄得很清楚,就是兩起很普通的交通事故釀成的悲劇。

    但徐天哲卻坐在書房裡,盯著手中的事故報告,久久沒動。

    這一刻,他的頭腦是有一瞬空白的。

    這一刻,在空白之後,他腦中唯一的畫面便是夏芍別有深意的微笑、畫著奇怪圖案的手指,和那輕輕彈指的動作。

    悠然,漫不經心,彼時只是別有深意,此時伴隨著桌上的事故報告,豁開一道森森殺氣。

    風從窗口吹進來,拂動了桌上的事故報告,嘩啦啦的聲音在寂靜裡瘆人,竟叫徐天哲有生以來第一次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是貪生膽怯之輩,生在徐家,政治傾軋裡運籌謀算,在爾虞我詐的圈套陷阱邊沿遊走,自己落入陷阱,抑或讓別人落入陷阱。手起,刀落,這一把刀卻無形,聞得見血腥,卻不必他親眼見血。

    但今天,他親眼看見桌上事故現場的圖片,血淋淋的扎入眼裡。若只是一場普通車禍,一個人的死亡,儘管血腥,在他心湖怕激不起一圈波瀾。但此刻心湖亂成一團,全因他知道這場事故的內情。

    不必過多久,這件事便會被當做普通交通事故處理、入檔、定案、封存。沒有人再會提起這件事,即便提起,也不過是當一件奇事,歎一句倒霉鬼。

    世上只有他知道事情不簡單。

    但他卻不能說,爛在肚子裡也無法向人開口——怪力亂神,他是徐家三代,怎能說這樣的話?

    況且,就算能說,徐天哲也不會說。

    「徐市長,你這個妹妹不算聰明,你應該是聰明人。留意今天提及忌日的男人。」

    這是她那天在洗手間對他說的話,直到此時,徐天哲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她的威脅,她有著神鬼莫測的本事,動動手指便能叫人莫名喪命。她在警告他,不要做出聰明人不該做的事。但這也是她給他的信號,是她嫁入徐家,能給徐家帶來好處的展示?

    徐天哲合上資料,平日裡謙和含笑的眉宇,此刻深沉莫測。

    明天,她會到徐家做客。看來,有必要談談。

    ……

    夏芍和徐天胤來到徐家的時候是中午十一點。

    稍早之前的時候,一輛紅旗轎車駛進徐天胤所在小區,停在了他的別墅門口。夏芍和徐天胤不僅買了禮品,還買了出席家宴的衣服,兩人回到別墅去換裝,卻沒想到,老爺子竟派了車來接。

    車裡下來的警衛員看著面熟,正是那天公園裡跑步的幾名上班族中的一人。夏芍看著眼熟,但只是微笑頷首,並未說破。那名警衛員看見夏芍和徐天胤從屋裡出來,卻是愣了愣。

    兩人的穿著打扮並不隆重,原以為會是西裝革履配禮服的一對兒,結果兩人竟只是穿著常服。

    徐天胤沒穿軍裝,而是一身簡單的黑色襯衣,袖口隨意挽著,領口開著顆扣子,全然的家常打扮。

    夏芍也沒穿禮服,而是下身白色半身長裙,上身白T恤,外頭罩著件短袖的粉色小衫,頭髮也沒綰,只是自然垂落肩頭,笑起來眼眸微彎,恬靜柔美。

    莫說徐家是怎樣的家庭,即便是普通人家,女孩子第一次見婆家人,按理說是該打扮隆重些,夏芍卻反其道而行,就是一身常服。

    這讓警衛員很驚訝,但隨即便露出笑容,輕輕頷首。

    不得不說,這女孩子真是個通透聰明的。老爺子為人正直樸素,平生最不喜子女晚輩在他面前穿得像貴胄子弟,家宴講究得就是平常,哪個晚輩要敢穿著一身參加舞會的禮服出現,必定是要挨老爺子一頓政治課的。

    這女孩子才見了老爺子兩面,就知老人喜好,不得不說,她可當真聰慧。

    徐家親自來車接,這要是讓外界知道了,必是一番震動。老爺子如此重視,可謂莫大殊榮。但夏芍從別墅出來,直到上車,都是淡然微笑的神色,不訝異,不驕傲,寵辱不驚的氣度讓警衛員一路上都有些歎服。

    想當年,他成為老首長的警衛員的時候,第一次見面,可當真是緊張得晚上都睡不著覺。這女孩子,怪不得老爺子說她有當家主母的氣度。

    黑色的紅旗車平穩行駛在京城繁華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儘管一看就知是當官兒的車,卻並不知這輛車會駛進巍巍紅牆之內,那個極少數國家領導人出入的地方。

    車駛進紅牆的時候很順利,除了例行檢查,沒有遭到阻攔。夏芍坐在舒適的後座裡,身旁是氣質孤冷的男人,她只是看他一眼,微笑。

    這地方,對前世的夏芍來說,是何其遙遠。而對於此生的她來說,身旁有相伴的人,去哪裡她都不懼。

    徐天胤看著夏芍,牽住她的手,道:「有我。」

    夏芍聽懂了他的意思,他這是怕她去徐家,會受到刁難,提起表示給她撐腰。夏芍暖暖一笑,再抬眼時,發現前方現一座改建過的中西式結合風格的宅子,門口有警衛,站得筆直,而車子則在門口緩緩停了下來。

    下車,進門,警衛的目光動都不動,軍姿巍巍如山。徐天胤和夏芍提著行李,由警衛員領著入內,一路上聽他介紹宅子的歷史,人文風情,改建的故事,以及宅子分佈。之後便到了徐家客廳。

    客廳裡,紅屏風,紅木沙發,淡金地毯,中式的裝修,氣派裡透著開國元勳家庭的莊嚴肅穆。

    沙發裡,老人一身莊重的短袖唐衫坐在中央,其下按徐家座次,左邊四位長輩,兩男兩女,右邊是徐天哲和劉嵐。

    徐天胤牽著夏芍的手進來,兩人手上都提著禮品,警衛員把人請進來道了一聲,便退下去準備午宴去了。

    客廳裡,夏芍一進來,不等她先見過老爺子,老爺子便先開了口。

    老人的目光落去夏芍手裡提著的貴重禮品,一開口便是教訓,「年輕人,賺點錢就不知道節儉了,有買這些沒用的東西的錢,不如多辦點慈善,給那些吃不飽的沒錢唸書的孩子多買點課本。」

    這話聽著平常,徐家人卻是一驚!

    按理說,應該夏芍先拜見老爺子的,可是老爺子先開口,雖說話裡是訓誡的意思,但卻給了她莫大的面子。這聽著是在訓示夏芍,實則在告訴全家人一個信號——他都可以不擺譜,讓全家人都收起那套自視甚高的身份架子來。

    徐家人不免心驚,紛紛望向夏芍,打量。

    端見這女孩子眉眼如畫,氣質柔美,比報道上看起來更入眼。若是從容貌上來講,不得不說要打個滿分。只是今天這穿著……是不是太家常了些?稍顯不太尊重?

    徐彥紹端量著夏芍,笑呵呵的目光裡一抹深沉。他知道這女孩子年輕輕輕,成就不淺。可正因為如此,她出入上流圈子也有些年了,人情世故應該懂。今天怎麼這樣就來了徐家?就算老爺子不喜晚輩穿那些禮服,第一次見長輩,穿穿也無妨。她是真的不懂此道,還是別有用意?

    華芳忍不住輕輕撇嘴,果真是出身的關係,長得再好,成就再高,內裡也小家子氣。

    劉正鴻瞥了二房夫妻一眼,不說話。老爺子就喜歡這種,他們又不是不知道。雖不知這女孩子今天為什麼如此家常打扮,但無疑是正中老爺子喜好了。

    只不過,這女孩子是歪打正著,還是故意為之?

    如果是故意為之,那心思也算深了。

    一家人看著夏芍,心思在心頭各自轉過,便等著夏芍回話。

    老爺子這番訓示,不知她會如何答?

    但讓徐家人沒想到的是,夏芍聞言挑眉,看著老人便笑,神態如常,語氣玩笑,「就知進門就得挨您老一頓思想教育,這不?您瞧,帶的禮品都是安神去火的。」

    徐康國一瞪眼,險些噎著,一眼落在那些禮品上,還真是安神的。這丫頭,送個禮也不忘給他老人家添堵,讓他天天對著這些禮品,反省少給人上點思想教育課?

    「哼!還沒進家門呢,就嫌我老頭子嘮叨了?」

    「哪敢嫌您老嘮叨啊,您不叫我早晨五點起床,陪著您老打太極就不錯了。」夏芍笑瞇瞇道。

    徐康國看她這副笑瞇瞇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板著臉教訓:「讓你早晨五點起床錯了嗎?年輕人,就該早起!」

    夏芍似就等著老人這話,頓時提了禮品,笑,「年輕人早起無妨,您老上了年紀了,早起氣虛,吃些安神的補品對身體好。」

    「讓你陪老人家打太極,那是教你有孝心!」

    ------題外話------

    差小結尾,兩三百字,馬上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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