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上門道歉
「師兄?」夏芍被驚到,仰起頭看向徐天胤,「我們回來了,要去師父屋裡說一聲。舒榒駑襻」
「我去。」徐天胤話是這麼說,卻抱著夏芍往床的方向走。他來到床邊坐下,讓她側坐在他腿上,手臂一攬,也不嫌她禮服上鑲嵌著的水晶硌人,將她緊緊禁錮在自己的控制下,然後湊過來在她頸窩胸前深嗅,像是在尋找她的香氣,聊以慰藉,以壓制想吞掉她的**。
夏芍不敢動,感覺著男人燙熱的鼻息,聽著他在自己頸間喘息,熱浪噴在肌膚上,又燙又癢,叫人顫慄。
夏芍輕輕顫慄,但卻不敢有大動作。她唇邊掛著苦笑,今晚試衣服的時候,她就知道某人又動了心思了,跟當初穿學校制服的時候一樣,他是見她很少穿禮服,定是想嘗鮮了。但既然他說了要去師父那裡,她便只好等著了。等他平息下來,她再換了衣服去前院。
但這回夏芍等了許久,男人的氣息非但沒平復下來,反而越來越沉。漸漸的,流連變成了舔吻,男人從她的脖頸來到她的香肩,呼吸粗重。而他的大掌更是撩開她背後的銀紗,在她珠玉般光潔的背上摩挲。
徐天胤的指尖有點涼,吻卻是燙人,這一涼一熱,讓夏芍彷彿被冰火夾在中間,難以言說的感受。她忍著男人在她身上撩撥的難耐,說道:「師兄,還要去師父屋裡。」
「嗯。」徐天胤含糊應一聲,索取卻不停。
「嗯什麼?快去!」夏芍咬著唇,感覺鎖骨輕輕一痛,整個身體都是一個顫慄。
「嗯。」徐天胤還是這麼一句。
夏芍在他胸口捶一拳,只覺他胸口燙極,心跳深沉如鼓,而她的拳落在上面力道綿軟,更叫男人悶哼一聲,索性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胸口。
夏芍想抽手抽不回來,臉頰染上薄粉,雙眸怒瞪一眼徐天胤,「你剛才說你去的!什麼時候去?可別晚了。」
「一會兒。」徐天胤聲音低沉沙啞,黑暗的屋子裡危險的獵食者的氣息。
「……」鬼才信他的一會兒!
夏芍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更兼男人在她身上煽風點火,她氣息已有些亂,卻還要強忍著,當真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不行,現在就……啊!」夏芍剛想說現在就去,她的身子便忽然仰倒!
男人把她按去床上,夏芍頓時趴倒,而她的腿還搭在他的腿上,姿勢怪異。
但這只是夏芍覺得,此刻在徐天胤眼裡,少女趴在床上,月色從窗前灑落,灑滿她珠玉般的脊背,銀色曳地的長裙裹著她圓潤的臀和纖長的美腿,看起來就像一條剛出水的美人魚。
他大掌一撩,撥開她柔軟的髮絲,霎時恍惚滿眼珠潤玉色,染亮了一室黑暗,卻染紅了男人的眼。他俯身吻下去,狠狠掠奪!
她脊背很美,肌膚緊實,煉神還虛之後,更如嬰孩。他的大掌按壓在她的腰身上,看著她因他的掠奪肌膚微微綻出粉紅,眼神漸漸變得更加血腥。
她在不住地輕顫中呼吸已亂,眼眸都已迷離,卻還是轉著頭,試著跟他說話,「師兄……現在就去……」
「晚了……師父就睡了……」
「我們買了菜回來,宵夜還沒……」
「……師兄,宵夜。」
少女聲音柔軟,平時很少見的迷離聲線,異常地動聽。但男人卻在她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低吼一聲,身子往前一探,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狠狠懲罰,直到把她的抗議和嚶嚀全數吞沒……
夏芍覺得,她的菜是白買了,這男人根本就不需要她下廚填飽肚子,她才是他的腹中餐。
事實證明,徐天胤口中的一會兒,在她這裡勢必會演變成好長一段時間的顛來倒去,直到她體力不支,軟趴趴地昏昏欲睡。
但在昏昏欲睡的時候,夏芍迷迷糊糊看見徐天胤起身,衣服穿好出了屋子。
那個時候,夏芍正當睡去前意識模糊的最後,她只記得她最後的念頭是深深的後悔。
都已經這麼晚了,師父肯定睡了!去了還不如不去!
去了說什麼?師父知道師兄是從後院過來的,而她沒到,怎會想不到發生了什麼?
早知道,她剛才就不一直堅持讓他去跟師父說一聲他們回來了!這簡直就是……自作自受。
丟人丟到家了……
夏芍在無盡的悔恨中入睡,睡夢裡都是這丟臉的事,因此睡得並不是很安穩。但睡夢裡,她只要動一動,身後的男人便會把她往懷裡抱抱緊,然後檢查檢查被子,再安靜下來。
早晨起來的時候,夏芍睡在徐天胤的臂腕裡。他躺在她身後,手臂攬著她的腰身,下巴擱在她肩頭,她輕輕一動,他便醒來了。
徐天胤在軍區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乖乖睡床的,夏芍不知道。但跟她在一起,他便會乖乖在床上睡,而且記得她說穿衣服睡不舒服的話,每晚都會脫了衣服。但他不喜歡穿睡衣睡,大抵是覺得太沉重了。
夏芍醒來的時候,身子輕輕挪動,脊背撞上男人胸膛暖燙的溫度,她尚在將醒未醒間,覺得舒服,便本能地往男人懷裡又靠了靠。但隨即她便感覺到被子裡自己靠上了一處堅硬。
夏芍愣了愣,緩慢地反應過來,霎時轉醒!
但已經晚了,身後的徐天胤看她醒來,翻身便把她壓在了身下!
夏芍發出一聲似嚶嚀似嗚咽的聲音,一大早醒來便被當做了早餐……
待一切事畢,夏芍軟趴趴地窩在被子裡瞪人,而被瞪的人眼眸黑漆漆,表情不解,不明白為什麼被瞪。
唔,剛才他做得不夠好?
如果夏芍知道徐天胤在想什麼,她一定會吐血。好在她先開了口,問:「昨晚,去前頭師父那兒了?」
夏芍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她還帶著僥倖心理,希望師父睡著了,然後徐天胤就回來了。
「嗯。」徐天胤一貫地簡潔。
「師父睡了吧?」夏芍試探問。
「嗯。」徐天胤答。
夏芍鬆了口氣,但隨即又緊張起來,繼續試探著問:「所以,師兄就回來了吧?」
這回徐天胤沒立刻就答,夏芍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他才望著她點頭,「嗯。」
夏芍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反應過來之後,她才稍稍鬆了口氣。雖然是昨晚回來沒跟師父打招呼有些不對,但總比丟這人強。今早再去跟師父說說三合會的事吧。
然而,正當夏芍這樣想著,卻聽徐天胤的聲音在耳旁傳來。
「去跟師父說了聲,就回來了。」
「……」
夏芍呆愣許久,頓時嚶嚀一聲,她想揍人。
她錯了!她不該堅持讓他去師父屋裡說一聲的!
夏芍頓時連爬起床的力氣都沒了,她實在不知今早要怎麼去跟師父請早安,索性在屋裡躲了一天,連早餐午餐都是在房間裡用的。她讓徐天胤去代為問早,說自己在屋裡忙著複習功課,晚上再去陪師父用晚飯。
這一天,夏芍確實是在複習功課,只是早起後給艾米麗打了個電話,告訴她週一去地政總署那邊重新遞交申請,然後等批復就可以了。
夏芍這麼快就把事情搞定了,讓艾米麗有些意外,但也有些心服。很多時候,她覺得自己跟隨的董事長簡直就是女超人,她很難想像,她是怎麼把學業和公司的事兼顧好的,而且,她在兼顧這些的時候,還在給人看風水,為公司積累人脈。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但夏芍說永嘉小區是艾達地產的了,那就自然不會有差池。雖說是週末,艾米麗也趕緊去公司準備材料了。
夏芍一直在房間裡看書到傍晚,這一天都沒去前頭看師父,她很是過意不去,因此決定晚上親自下廚,做上一桌子好菜,好好陪師父吃頓飯。
週末因為夏芍回來,因此住在不遠處別墅裡的張氏一脈的弟子們也會到唐宗伯這裡來聚聚,夏芍早晨會進廚房熬粥,但做菜還是頭一回。
一群人盯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張中先先笑了,「哎呀!內地的菜,香港雖然也有餐館,但是地道的內地家常菜可是很多年沒吃了,我先嘗嘗!」
說完,也不管唐宗伯還沒動筷子,當即便往糖醋魚的盤子裡夾。
筷子還沒落下,溫燁在坐在椅子裡,目光往菜上審視般地掃了掃,找茬,「能吃麼?沒毒吧?一般顏色好看的東西,都有毒。」
溫燁愛擠兌夏芍的事,弟子們早就習慣了,反正他從小就這麼個性子,而夏芍也不怪他,反而每次兩人對上都有好戲看。
果然,夏芍當即便笑了。她笑容甜美,邊笑邊夾了筷子茄汁魚丸往溫燁面前的碗碟裡一放,慢悠悠道:「沒事,再毒的東西到了你嘴巴裡,也都不是毒了。」
溫燁一愣,桌上的人都愣了愣。
所有人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夏芍是在拐著彎地說溫燁嘴巴毒,就算菜裡有毒,他的嘴巴也比菜毒。
溫燁皺著小眉頭,一時半會兒還沒轉過彎兒來,但他知道夏芍說他的話,絕對不是好話!直到周圍的人都噗嗤噗嗤地笑起來,溫燁才怒瞪一眼夏芍,筷子戳了魚丸,狠狠塞進嘴裡,大力地嚼,像是在嚼某人的肉。
在溫燁跟食物有仇似的吃著菜的時候,其他的人卻都是眼神接連亮了亮。夏芍的母親李娟做得一手好菜,夏芍前世就跟著母親進廚房,雖然跟曲冉要做廚師的標準不一樣,但也是做得一手可口的家常菜的。
張氏一脈的弟子,有些人也是師父在內地收的弟子,跟著師父在香港或者到國外發展,地道的家常菜可是有些年頭沒吃到了,因此嘗過之後都很歡喜。這其中,尤以張中先感觸最深。
他像是想起了年輕的時候,「我們那年代,正是苦時候。哪吃過這麼好的菜?但這、這裡面,家鄉的味道,還是能嘗出來的!想不到,芍丫頭還有這一手!這丫頭,真是什麼都深藏不露!不行,既然露了一手,以後週末的菜就交給你了!」
張中先一口悶了杯中酒,笑得像個孩童,「不論玄門輩分,我怎麼也是老人家了。年輕人要懂得孝敬老人家!以後下廚的事,就交給你了,不准推辭。」
夏芍笑了笑,準備這麼一桌子菜,老實說花費的時間是不少的。但既然張老開口了,她自然是不會拒絕的,複習歸複習,縱使不能週末承擔起一日三餐的廚事來,每週末給老人準備這麼一頓大餐,也是要的。
但夏芍剛想點頭,唐宗伯就擺了擺手,「小芍子要忙學業,你就別擠她的時間了。」
唐宗伯說完張中先,就去說夏芍,「年輕人,身子骨是好,可是也要合理安排時間,不管什麼事,都別太累了。」
老人說這話的時候,並不去看夏芍,而是眼望著桌上的菜,怎麼聽都有些話外音。
夏芍轟地一聲臉紅了!其他人看出夏芍臉色有異,但卻都鬧不清楚狀況。夏芍在暗地裡狠狠掐了一把徐天胤的腰,臉上卻笑了笑,趕緊轉移話題。
「師父,明天戚宸和三合會的坐堂林別翰可能會來拜訪您,您就先別去風水堂那邊了。」
「嗯?」唐宗伯果然一愣,張中先也看向夏芍。
夏芍這才把昨天學校門口的事複述了一遍,直到此時,說起這件事,她依舊臉色發寒,而唐宗伯在聽了以後卻是歎了歎。
「林別翰這個人,道兒上是很有名的。這是個忠重之人,身手也不錯,外家拳的高手。常言道,虎父無犬子,這話也不盡然。我早年看見他的時候,說他命中有私生子,若不好好教養,必成一害。他當時與他妻子感情很好,一心覺得既然我說了,他便會想法杜絕。沒想到,注定的事還是沒辦法改。而他兒子,最後竟然是犯在小芍子手上的。唉!」
相對於唐宗伯的感慨,張中先則怒哼一聲,「做得對!就該叫戚家小子跟那小子的爹來道歉!上回掌門師兄可是親自登門去他戚家道歉,這回就該輪到他們!玄門和三合會,哪個也不差,他們的命是命,咱們的就不是了?這歉必須得道!」
昨天的事,雖然夏芍說她和徐天胤被三合會的人拿槍指著,但以兩人的本事,明著來,對方的槍傷不傷得到他們,唐宗伯心裡還能沒數?但徐天胤是他的大弟子,自小在他膝下長大,他把他當兒子看待。林冠揚言要打死徐天胤,唐宗伯自然不會無動於衷。只是他的心性修養不像張中先那樣表放於外,嘴上說的話並不激烈,但表情卻是冷淡下來,並且對夏芍對身為普通人的林冠下符煞的事也隻字不提。
夏芍瞭解師父的性子的,他常教她不可妄欺凡人,但對於對方欺負到頭上的事,他向來是極為護短的。因此,見師父的表情她便知道,明天他必然會留在宅子裡,替師兄討個公道回來。
第二天,唐宗伯果然沒去老風水堂。
而一大早,果然有人敲響了唐宗伯宅邸的大門。
出人意料的是,來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四個人。
戚宸、林冠,另有兩個人,夏芍不認識。
其中一人推著林冠坐著的輪椅,眉眼與林冠有些相像,但年紀已有五旬,身材精實,目光如炬,握著輪椅的手更是指節粗大,一看就是常年練就硬氣功的練家子。
夏芍並未親自來開門,今天她特意留了名張氏一脈的弟子在宅子裡,有人敲門便讓弟子去開門。而她難得端出掌門嫡傳宗字輩弟子的架子,陪著師父和師兄在堂上喝茶。
四人由弟子領著來到待客的廳堂時,夏芍只是抬了抬眼。
她一眼便斷定那名推輪椅的人,便是林冠的父親,林別翰。
夏芍無視林冠看見她之後,一臉驚恐的表情,接著便看向戚宸身旁。
戚宸的臉昨晚受了傷,今天嘴角還腫著,烏青一塊。但他卻是看起來一點事也沒有,走路依舊邁著大步,看人狂傲霸烈,一進來便先看了夏芍一眼。
夏芍的目光卻落在戚宸身旁的老人身上。老人約莫七十高齡了,頭髮花白,但身體卻很硬朗,走路不用手杖,步子邁得大馬金刀,眼眸鷹隼般鋒銳。明明年事已高,看人一眼卻能有本事叫人雙腿發顫。
這樣的老人,除了戚宸的爺爺,夏芍不做他想。
果然,戚老爺子一進了廳堂裡,唐宗伯便放下茶杯,笑著站了起來,「還以為今天就宸兒和別翰過來,大哥怎麼也來了?咦?宸兒的臉怎麼了?」
戚宸的臉是昨晚被徐天胤揍的,這事因為涉及到私事,夏芍便沒跟師父說,沒想到,師父倒問起來了。
戚老爺子一笑,他笑起來也是一派狂妄意態,戚宸看樣子還真繼承了他幾分性情。他擺了擺手,聲音洪亮高闊,「沒什麼,跟人打架打輸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戚宸的功夫是不弱的,而且在香港,誰敢動他這個三合會的老大?
唐宗伯一聽戚老爺子的話,便猜到了與夏芍和徐天胤有關。他看向兩人,戚老爺子卻是又一擺手,「黑道上混的人,動刀動槍都是常事,打個架而已,沒什麼稀奇的。況且,技不如人很多時候就得搭上命去。對方只是打了他一拳,已經很好了。」
話雖這麼說,戚老爺子的目光卻是看向徐天胤,目光銳利,不怒而威。但他並未說什麼,只是看了徐天胤一眼便將目光轉向了夏芍。
他看夏芍的時間反而久些,目光同樣鷹隼一般,像是要將她看穿般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這才又看回唐宗伯,說道:「沒事,今天來不是為了宸兒的事,為的是阿翰兒子的事。」
戚老爺子看向林別翰,而林別翰則抬起眼來,看向了夏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