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血盆照鏡局
來小區裡鬧事的小混混跑了,居民卻沒散。舒榒駑襻
曲冉站在人群裡,瞪著空地上一灘灘的血跡,有點發顫。但是她反應過來之後,便先跑向險些被打的那名老人,「陳爺爺,你沒事吧?」
老人拄著手杖,也是沒反應過來,被曲冉一攙,才感覺到腿腳發軟,險些蹲坐在地上,幸好有旁邊的居民趕緊從旁扶上,老人才沒坐到地上去。但他的手還是發著抖的,「阿、阿冉啊,這些、這些人是?」
居民們隨著老人的目光都望向夏芍、徐天胤和展若南一群人,然後以詢問和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曲冉。
曲冉一家搬來這座小區有些年頭了,左鄰右舍混得都很熟。她又是個純孝的女孩子,經常做了好吃的送給鄰居街坊,久而久之,她去上學,鄰居們對她母親都很照顧。在小區的居民眼裡,曲冉是個能考上聖耶女中這樣的名校的好孩子,誰也沒想到,她今天會帶著這樣一群朋友回來。
哪有女孩子留光頭的?一看就是不良……
後頭帶著的那群刺頭,頭髮都染成紅的,吊兒郎當,說話粗鄙,也不良……
剩下那兩個,倒是俊男美女,但是出手最狠的就是這兩人。年紀輕輕,這麼能打架,外形倒是漂亮,可普通人家的孩子,哪有這麼會打架的?
阿冉這都是交了群什麼朋友啊?可別學壞了。
居民們擔心曲冉,有這想法是很正常的。但他們同時表情又很糾結,因為正是這群人剛才救了陳伯,趕走了來小區鬧事的小混混。
但是,剛才聽那名光頭少女跟那些小混混的對話,聽起來,她也是三合會的?而且,好像還挺有名氣……
那名氣質恬靜柔美的女孩子,也被人叫芍姐,難不成也是三合會的?
三合會,那可是黑社會啊!
阿冉怎麼交了黑社會的朋友了?
居民們的目光夏芍看在眼裡,但並不介意。老百姓的眼裡,黑社會做盡壞事,沒有好人,平時躲都來不及,哪有貼上來的道理?
而展若南對這些目光就更是習慣了,她只是看向曲冉。
曲冉攙扶著陳伯,看向展若南,看起來像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對待她。她顯然沒想到,今天展若南會出手教訓那些小混混,但她趕走了那些小混混,並且恐嚇他們不許再來擾民也是事實。
所以,曲冉最終還是扯出一個微笑來,對展若南點了點頭,然後對陳伯說道:「陳爺爺,這些都是我的朋友。你放心,他們都是好人。」
一句朋友,讓展若南挑了挑眉,然後聳肩站在原地,唇角略微勾起。
居民們卻愣了,「朋友?」
「是啊。」曲冉笑了笑,安撫左鄰右舍的鄰居,「他們真的是我的朋友。你們看,剛才的人都是他們打跑的。而且,我相信那些人應該不敢再來了。」
居民們受那些小混混騷擾有半年時間了,而且對黑社會的理解也根深蒂固,要短時間內改變看法是不可能的。但夏芍和展若南等人剛才救了陳伯,因此居民們雖然有些顧慮,但最終還是跟夏芍等人打了招呼,甚至道了謝。
曲冉心中掛念她母親,因此跟鄰居們說了一聲之後,就領著夏芍等人上樓了。
居們讓了條路出來,遠遠地散開,但還是沒走,三兩堆地聚在一起看著夏芍等人。
夏芍邊走邊轉頭看展若南,問:「被人道謝的感覺,怎麼樣?」
展若南把頭一扭,哼了哼,「不爽死了!老娘做壞事沒人敢罵,做好事居然被人用那種眼光看。道謝算個屁!一開始就過來說聲謝,老娘還領情。操!」
夏芍一笑,「話不能這麼說,他們受害在先,你不能指望他們對黑社會有好印象。但人家最終還是道了謝,說明你做的事,別人都看在眼裡。所謂公道自在人心,就是這個意思。但很多事,要改變是需要時間的。」
「嘁!說得好像誰稀罕一樣!」展若南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吊兒郎當地跟夏芍抬槓,但到了樓道之後,她就不再說話了。
只見樓道裡到處都潑著血紅的油漆,驚心的「死」字和帶血的砍刀樣子的畫到處都是!
這小區本來就是老小區了,樓道窄而昏暗,上樓梯時給人感覺破敗而壓抑,再刷上恐嚇的紅字和塗鴉,在樓道裡走著,給人的感覺驚心動魄。
夏芍頓時就皺了皺眉。
血煞!
「我家到了,就是這裡了。」這時,曲冉的聲音傳來。
夏芍思緒一停,抬眼一看,曲冉已經打開了房門,請一行人進了屋。
屋裡光線略暗,一眼看去,面積不算大,兩室一廳的樣子。傢俱雖然有些陳舊了,但家裡收拾得很乾淨。
曲冉請夏芍、徐天胤和展若南等人去了沙發上坐下,更大家倒了熱茶、洗了水果來,然後便說道:「你們先坐會兒,我媽應該在房間裡休息,我去看看。」
說完,她便轉身去了一間臥房。展若南在沙發上坐不住,起身主人似的在客廳裡溜躂,到處轉悠,回頭的時候發現徐天胤拿著水果刀削了只蘋果遞給夏芍,在她接過去吃起來的時候,又放下刀子去給她剝果仁。
展若南眼神立刻亮了亮,「你男人真不錯!」說完就瞪一眼她的手下人,「看見了沒?還不學著點!我的蘋果呢?我的果仁呢?有沒有眼力勁兒?」
四名刺頭幫的女生立刻削蘋果的削蘋果,剝果仁的剝果仁。
一會兒的工夫,展若南左手拿著蘋果,右手抓著果仁,吊兒郎當地教訓人,「告訴你們,找男人就得找這樣的!給女人錢花,陪女人打架!關鍵是女人聚會的時候,當司機,當跟班,還不多話,不看別的女人!看看上回阿麗帶那個小白臉,眼都飄去賭妹的胸上了。他媽的跟這輩子沒吃過奶似的!」
夏芍在吃蘋果,差點嗆著。徐天胤放下手中果仁,伸過手來拍拍她,劍眉微蹙,氣息冷厲地抬眼。
展若南感覺到,一下子跳去老遠,怒瞪夏芍一眼,「喂!管好你的男人!他瞪我!」吼完夏芍,她又回頭瞪阿麗,「那小白臉你踹了沒?」
阿麗表情有點不太自然地笑了笑,隨後擺擺手,高聲道:「那種貨色,老娘玩夠了就一腳踹了!還想跟老娘要錢?賤男人!」
「跟你要錢就給他,全當玩鴨了!」展若南一把將蘋果核丟去垃圾桶裡,砰地一聲。
夏芍輕輕蹙眉,抬眼,「小聲點,這是在別人家裡。你是來做客的,不是當土匪的。」
展若南一怒,剛要反駁,夏芍便垂眸喝茶,淡淡道:「小冉的媽媽身體不太好,你們別吵著人。」
展若南已經張嘴打算罵人了,被夏芍一句話噎回去,不上不下地憋得她一口氣吊在那裡想跺腳。
正當這時,曲冉母親房間的門開了,曲冉扶著一名中年女子走了出來。女子神態和善,曲冉與她有七八分的相像,兩人無論是從體型還是容貌上來看,一眼便能看出是母女來。
女子一出來,先在客廳裡的幾人身上一打量,看見光頭的展若南和刺頭幫女生時,目光頓了頓,但是沒說什麼。很顯然,曲冉在屋裡已經給她母親先打過預防針了。
女子笑著沖眾人點了點頭,說話很溫很軟,慢而無力,「你們是小冉的朋友?她很少帶朋友回來。今天也沒提前跟我說,我就在房間裡休息。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們別怪罪阿姨啊。」
夏芍和徐天胤從沙發上站起來,徐天胤對女子點了點頭,夏芍則目光落在女子沒什麼血色的面容上,笑道:「阿姨好!您別這麼說,是我們突然到訪,唐突了才是。聽小冉說您身體不太好,我們沒打擾您休息吧?」
曲冉的母親這才看向夏芍,她一從房間裡出來,目光就被展若南等人的不良打扮吸引了注意力,直到此時夏芍說話才看向了她。這一看之下不由愣了愣,只覺得這女孩子長得怪好看,笑起來眼睛會說話似的,恬靜可人,討人喜歡。曲冉的母親頓時笑了,「你就是小冉交的大陸來的朋友吧?」
話雖這麼問,但她已能確定。畢竟女兒跟她描述過朋友的體貌特徵了。
曲冉這時才挽著母親的胳膊,笑著介紹道:「小芍,南姐,這是我媽。姓陳。」說完又對母親說道,「媽,你沒猜錯,這就是我的大陸朋友,夏芍。那位也是我剛交的朋友,展若南。」
曲冉指向展若南的時候,她明顯愣了愣,好像反應了一陣兒才反應過來曲冉是叫她。她在外頭被人叫南姐好多年了,乍一聽到自己的全名,還有點不太習慣。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曲冉對她母親介紹說兩人是朋友,展若南下意識地去抓了抓頭,一抓之下才發現頭髮剃光了,於是只好摸了摸她的光頭,九十度鞠躬,大聲道:「伯母好!」
她一副黑道做派,聲音大得嚇了曲母一跳。直起身來之後又呼喝她的小妹,「問伯母好!」
四名女生早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聽從展若南吩咐,也跟著九十度鞠躬,齊聲道:「伯母好!」
展若南瞪著眼,凶神惡煞罵道:「操!讓你們說什麼你們就說什麼,多說句打擾了會死啊!」
四名女生又趕緊鞠躬,「伯母,打擾了!」
夏芍在旁邊忍著笑,看曲母懵了一會兒,趕緊擺手,招呼眾人坐下。曲冉家裡的沙發坐不下這麼多人,最後又搬了幾張椅子過來,展若南把她的小妹踢去椅子上坐,讓曲冉陪著曲母坐在了沙發上。
剛坐下來,曲冉見臥室的房門還開著,便起身去關房門,走到門口時說道:「媽,你看你,你大白天的又拉窗簾!醫生說你要多曬曬太陽。」
曲冉邊說著邊走進屋裡,把窗簾刷地一聲拉開了!客廳裡原本有點暗,這一拉開窗簾,陽光頓時透了進來,客廳裡霎時亮堂了起來。但曲母卻閉了閉陽光,用手擋了擋,笑道:「太亮了,我總覺得晃眼,頭暈得慌。」
「您就是太陽曬得少才覺得晃眼的,醫生說多曬太陽對您身體有好處。」曲冉從房間裡出來,乾脆就不關房門了,開著門讓陽光照進了客廳。
客廳裡的光線一亮,曲母的臉上就顯得更蒼白些,幾乎看不到血色,而且微微把頭避開陽光的直射,看起來確實精氣神兒很不好。
夏芍的目光落在曲母臉上,又望了眼她的房間,眸一垂,開口問道:「阿姨,恕我冒昧,您應該是腎氣不足,體寒之症吧?」
曲母一愣,展若南等人也看過來,「別告訴我你還會看病。」
夏芍微微一笑,「略懂一點。我看阿姨耳紅,眼皮發白,面無血色,應該是腎氣不足的症狀。阿姨平時應該是精神不濟,有氣無力,手腳發冷,有寒症。」
玄學五術,山、醫、命、卜、相。這是夏芍當初跟師父唐宗伯所上的第一課。醫即為中醫,她是略學過一些的。而且,即便是不用中醫看,夏芍也能看出曲母身上陽氣不足,陰氣很重,陰陽失調得很嚴重。
曲母愣住,很明顯夏芍說中了,她轉頭看向女兒,曲冉站在房間門口,也是怔愣地看著夏芍。曲母一看女兒這副模樣就知道並不是她把自己的身體狀況告訴夏芍的。
那、那這孩子真的會看病?
她才多大?
曲母有些震驚,笑道:「是啊,別看我胖,身體卻是虛著。看了老中醫,說我體寒,給我開了方子,讓我多運動多曬太陽。唉!我都這年紀了,哪還有你們年輕人那些跑跑跳跳的活力?平時我在屋裡走走都閒累。好在還沒什麼大病,就是一直虛著,容易累,養了多少年了,也都習慣了。」
曲母說著,有些好奇地看向夏芍,問道:「小夏啊,你在大陸的家裡是不是有學醫的人?」
「我師父懂醫術。」夏芍道。
「師父?」曲母一愣,和女兒互看一眼。
夏芍卻沒多言,而是站起身來問道:「阿姨,我能去您房間看看麼?」
這話有些突然,一屋子的人都愣了愣。但曲母見夏芍笑容真誠,不像是單純好奇才想進她房間。她一時也沒有理由拒絕,只說了句屋裡亂,讓夏芍別笑話的話,便讓曲冉領著夏芍進了房間。
夏芍進了房間後,對房間的擺設並不感興趣,而是徑直走到了窗旁,抬眸往外望去。一看之下,她頓時臉色微變。
只見小區對面的一條馬路上,矗立著一座大廈,大廈本身的建築外形並沒有問題,但裝修卻是玻璃幕牆,陽光照在上頭,光線被很強烈地反射過來,正照進這間屋子裡,所以才造成這間房間的光線異常地亮,甚至到了晃眼的程度。
怪不得曲母要拉上窗簾,這在風水學上,稱為光煞。
但讓夏芍臉色微變的,並不是曲母的臥室犯了光煞,而是她剛剛進曲冉家之前,在樓道裡看見的血煞。
血煞也是風水裡的一種煞,比如嚴重的兇殺案現場,大量血跡若是不及時清理,很容易會形成血煞。但血煞並不一定指有血光的地方,曲冉家裡這座小區的樓道裡,大紅的油漆抹在牆上,大片大片,看起來血淋淋的,血流成河一般,也形成了血煞。
這與人的心理有關,常時間生活顏色刺目血紅的地方,很容易會精神緊張。尤其曲冉家小區的樓房是老樓,樓道裡光線暗而狹窄,牆上大片血淋淋的顏色,會更令人壓抑。久而久之,會心慌氣短、失眠惡夢,精神恍惚。
夏芍不知道世紀地產經常喜歡在樓房的風水上做宣傳文章,是不是老總真的懂風水,故意讓小混混在將樓道刷上紅漆的,還是說一切只是偶然。她只知道,在她看見了曲母臥房對面的那座大廈之後,這座小區已經不是僅僅犯了血光沖煞這麼簡單了。
樓道裡的血煞,外頭的光煞,形成了一種風水凶局。
血盆照鏡局!
而且,對面大廈的鏡面牆幕還不是常見的方形,而是三角形的。這座大廈大概是在裝修的時候別出心裁,將鏡面分割成了正三角形來拼合裝飾。殊不知,南方屬火,三角形在五行之中也屬火,無形中加重了此風水局的凶性。
住在此局中的人,小則傷筋動骨,重則性命不保。
曲冉見夏芍進了房間什麼也不看,就只是走到窗邊看外頭,而是臉色也嚴肅了下來,不知出了什麼事,於是問道:「小芍,怎麼了?」
「出去說吧。」夏芍轉身走出曲母的臥房,坐回了沙發裡,「阿姨,我想問下,從你窗戶看出去,對面那座大廈建了多久了?」
曲母不知她為什麼這麼問,但卻本能答道:「嗨!我哪兒知道建了多久了啊?我們搬過來就在那裡了。怎麼了?」
夏芍進房間不久,客廳裡的人都想知道她去曲母房間想參觀什麼,因此目光都沒從她身上離開過,但當看見她什麼也不看,就只是對窗外的景色感興趣的時候,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那你們搬來多久了?」夏芍又問。
「有五六年了。」曲母笑了笑,垂下眸,「小冉她爸爸去世,我們就搬過來了。」
夏芍點點頭,「那我想請阿姨回憶一下,你的身體是不是從搬過來之後才開始不好的?」
曲母奇怪地看夏芍一眼,總覺得她問這些問題有些什麼深意,但還沒回答,旁邊的曲冉就點頭道:「對。我爸的去世對我媽打擊很大,我們搬過來本來想換個環境,但這些年來,我媽身體一直不太好。」
「有這個原因,但也有別的原因。」夏芍眸一垂,「阿姨看過中醫,醫生給你開了調理身體的藥方,我聞著屋裡有藥香味,說明你經常喝中藥調理身子。但我想你應該會覺得效果一直不是很好,會感覺精神恍惚,昏昏欲睡,身體乏力,頭暈目眩,甚至胸悶氣短。可對?」
曲母愣住,吶吶點頭,「對……」
「這種情況從搬過來之後就開始有,而且一年比一年重。可對?」
「對!都對!小夏,你怎麼知道?」曲母瞪大眼。
「小芍,是不是我家裡有什麼問題?」
「她家風水有問題?」
曲冉和展若南兩人一齊出聲,分不清誰先誰後,卻都是一個意思。自打夏芍去老風水堂找茬踢館,展若南就認定夏芍是大陸來的風水師。風水師說話,必然是三句不離本行,那肯定是曲冉家裡風水有問題了!
果然,夏芍點頭道:「我剛才看過了,問題出在臥房對面的大廈上。那座大廈是鏡面裝修,每天都將陽光反射進來,致使那間屋子犯了風水上的光煞。」
「啊?」一屋子的人都愣了,展若南最有行動力,立馬起身去了曲母的房間,往對面看了看,轉頭回來,「有這麼誇張麼?不就是座大廈?這種大廈,香港要多少有多少!」
「但它的光反進來就不好了。」夏芍道。
「就因為大廈的光?嘁!扯淡了吧!」展若南不信。
夏芍也不跟她辯,直接讓曲冉找了面小鏡子來,將陽光反射到了展若南臉上。
展若南拿手一擋,怒了,「喂!你幹嘛!」
「我這麼照著你,有什麼感覺?」夏芍問。
「晃眼!還能有什麼感覺?別照了!再照老娘要揍人了!」展若南擋著眼,對夏芍玩兒似的把陽光照去她眼睛上,表現得異常煩躁。
夏芍把鏡子一收,挑眉笑看她,「我只是照了你一下,你就覺得晃眼,受不了了。那你想想,生活在這種環境裡五六年,會怎麼樣?」
展若南放下手,皺著眉頭沉默了。她並不坐下,而是把手放在褲兜裡,轉頭又看向了曲母的臥室。而曲母和曲冉早就已經愣了。她們聽出夏芍的意思來了,她是說,曲母這些年身體不好,都是因為家裡的風水有問題?
「照一會兒你可能只會覺得晃眼,但如果時間久了,頭暈眼花,精神恍惚是自然的。而人一旦精神恍惚,便會思維變慢,反應變慢,時間再久一些就會出現身體乏力,體虛的症狀。出門的時候假如精神不好,沒有遇到意外都算是幸運了。」夏芍解釋道,「風水有的時候並不是太玄妙的事,它是與自然聯繫緊密的一門科學。很多事情都說得通的。」
「那、那我媽總喜歡拉上窗簾,就是覺得對面的光線太亮,太晃眼的關係?」曲冉問道。
夏芍點頭,「幸虧阿姨習慣拉上窗簾,不然不可能五六年了都還沒出過事。事實上,僅僅是身體虛弱、精神恍惚,已經是很幸運的了。」
「媽,我……我不知道……」曲冉咬著唇,頓時眼紅了,「醫生說讓你多曬曬太陽,我沒想到……」
「你這孩子!你也是遵照醫囑,你是擔心媽,你自責什麼?」曲母趕緊安慰女兒。
夏芍也從旁安慰道:「雖然我說風水上有的事也不難理解,但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的。誰不希望自己的母親身體好起來?再說了,醫生囑咐得沒有錯,阿姨是應該多補補陽氣,你沒督促錯她。只是那間房間的光線太強了而已。」
曲冉這才抬起頭來,「那、那該怎麼辦?」
「好辦啊,其實平時拉上窗簾就可以了。不過,窗簾拉上之後,家裡陽氣不足,同樣不利於阿姨身體恢復。我建議在那間臥房裡再安一層窗簾,要淺色薄些的,平時拉上這一層,既不讓光線太強,也不至於屋裡沒有陽光。一舉兩得。」
「就、就這麼簡單?」曲冉瞪大眼。
「改變環境,就這麼簡單。但想要康復,還得改變自己。阿姨體虛的情況都五六年了,您不能老是在家裡。每天上午九點以後,建議您到樓下走走,曬曬太陽,補補陽氣。醫生開的藥還是要繼續喝的,我想這樣配合著調理下來,身體應該不久就會康復了。」夏芍笑道。
「真的?我媽身體會好起來?」曲冉用期盼的目光看著夏芍,然後又去看母親。曲母也顯得很高興,好像很久沒這麼高興過了。
但高興期盼是一回事,更令曲母驚奇的是,夏芍年輕輕輕,竟然懂風水上的事!她從來也沒有想到,女兒今天帶朋友回家,會看出自家這麼多年來風水上的問題。並且指出了她身體久治不愈的原因,讓她有機會好起來!
展若南和阿麗、賭妹幾個人也看著夏芍,目光驚奇。香港人大多篤信風水,大多數人都有看過風水大師的經歷。但身邊就有名風水師在,這種感覺,說不出的奇異。
而在這些期盼的、感激的、驚奇的目光裡,夏芍卻是渾然不覺,她一直低頭垂著眸,在思考另一件事。
其實,光煞的事根本就很好解決,對於這座小區來說,目前最棘手的是血盆照鏡的凶局!
但這件事,夏芍卻沒有對在場的人提起。一來是此局很凶,曲冉的母親剛剛有了希望,好的心情對身體的康復也是有好處的,這件事,她知道只會擔驚受怕,還不如不知道。二來嘛……
夏芍一笑,她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