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汝蔓要搭夏芍的順風車回青市的提議,夏志琴起先並不同意。舒蝤梟裻她太瞭解女兒了,她回去了定然就跑去軍區撒野了,哪裡還想著複習功課的事?眼看就要考試了,不看緊一點怎麼成?
好在有夏芍在一旁相勸,「姑姑,還是讓她回去吧。姑父今年就轉業了,她從小跟著在軍區長大,對那裡也有感情了。以後不能去了,你就讓她趁著放假多去去吧,全當告別了。至於她的學業,我會督促她的。她要是考不上青市一中,姑姑只管找我!這總成了吧?」
這保證一出口,夏志琴還沒說成不成,張汝蔓便先一拍夏芍肩膀,「姐,夠義氣!就衝你這句話,下學期我就給你當保鏢了!」
夏志琴抬眼就瞪她,接著便看著夏芍笑了,「行。既然咱家小芍這麼說了,姑姑就聽你的!從小就你說的話她還能聽聽,你可一定幫我督促督促她。」說完又對女兒道,「好好跟你姐學學,媽也不用你學別的,就學學你的成績!當初你姐可是中考狀元,你也馬上要考試了,可不能差太多!」
說起成績來,一大家子人似乎這才想起來,夏芍的學習成績也是不錯的。過年這段時間,家裡人的注意力都在華夏集團上,她的成績倒是忘了關注了。
幾家人互看一眼,卻都沒人開口問。都怕夏芍成績下降了,觸了她的霉頭,惹她不快。反正她如今的成就,學習成績也沒那麼重要了。
反倒是奶奶囑咐道:「不管怎麼說,學習可不能落下,老話說的好,活到老學到老。」
夏芍這才笑道:「奶奶放心吧。學校年前考試完了就在忙文藝大賽的事,成績向來是年後才出。等我開學知道了成績,第一個打電話給奶奶。」
老人家趕忙笑著直說好,夏芍卻是微微垂了眸。開學之後,還有件事,那就是程鳴、嚴丹琪和許媛的處理結果。發生了那樣的事,三人大抵是沒臉面在學校待了。也好,她也不想再見到!
另外,還有夏志偉和夏良父子,她年前在地牢裡以血做引,給兩人身上下了絕命符,他們回到青市之後最好不要有不軌的舉動,否則她再次畫陣催動,兩人必死無疑!只不過,她不願意害人性命,但他們父子害人不少,逼急了她,全當替天行道!
曹立也一樣,她不介意讓他有點事做,省得沒事成天想著怎麼糾纏她。
年後有兩場拍賣會要準備,艾達地產方面暑期就能建好會所,另外常久的母親手術的事她還要關注一下,他若是同意了跟華夏集團簽約,公司便可以與香港方面聯繫了。
這一頓飯,夏芍一直在思量年後要做的事,宴席散了之後,張汝蔓便回家收拾行李,晚上就搬去了桃園區住下。
張汝蔓常聽母親說起桃園區的宅子挺漂亮,可惜她放假過節全是在軍區,一直沒回來,今年過年回來還被母親禁足在家裡,除了複習功課哪裡也不許去,因此壓根就沒機會來。到了宅子之後,她先是吹了聲口哨,接著便參觀去了。
晚上,姐妹兩人睡一張床上,聊天聊到天亮。
早晨,夏芍起來,先去師父唐宗伯那裡告別,陪老人吃了早餐,這才回到家裡收拾行禮。
行禮壓根就不用她收拾,李娟早就準備好了。華夏集團的商務車開進小區後,夏志元和李娟就忙著往車上放行禮。
女兒要走了,夫妻兩人自然不捨得,李娟眼圈又紅了,拉著女兒的手,一個勁兒地囑咐,「回來可不許再瘦了!媽好不容易把你養回來了些,你要是再瘦了,媽可不饒你!」
這離別的氣氛讓站在一旁的張汝蔓很受不了,她手放在褲子口袋裡,聳肩出主意,「這好辦!姐,下回你回來之前,提前一個月頓頓下館子吃飯,總能吃胖的。這樣回來之後,舅媽就看不出你瘦了。」
「去!」李娟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掩著嘴笑瞪張汝蔓一眼,「就你鬼主意多!」
張汝蔓在這裡,確實是讓離別的氣氛沖淡了不少,李娟又囑咐了兩句,讓夏芍好好照顧自己,然後就去掐丈夫,使眼色,「女兒要走了,你也不說兩句!」
夏志元苦笑,男人在這種時候總是說不出太感慨的話的,但妻子盯著,他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聽你媽的話,走吧。慈善基金會的事別掛念,爸幫你打理好。」
夏芍笑著點點頭,這才跟表妹作別了父母,坐去了車裡。
車子緩緩開起來,夏芍回身看著,見父母在後面跟著,不住地跟她揮手作別,直到漸漸看不見……
車子裡,夏芍和張汝蔓坐在後座。兩人昨夜一晚沒睡,沿途卻是個睡覺的好時機。
張汝蔓舒服地往座椅裡一靠,「睡覺!希望一睜眼就能看見軍區。」
夏芍無奈一笑,「這麼喜歡軍區,以後當軍人得了。」
這個問題,夏芍前世時也問過張汝蔓,她的回答卻跟如今如出一轍,「當軍人好是好,但是要轉業的,就像我爸。我現在想想以後不能去軍區了,就吃不下睡不著的,以後要自己當了軍人,遇上轉業復員,那還不如殺了我好呢!所以,我還是不當兵了。」
「那你想做什麼?」夏芍隨口問。但她卻知道,張汝蔓的志向一直是當一名外交官,但她曾經提醒過她,她的性子太直,不太適合從事這一行。這小妮子不信,發誓要勇闖外交部給她看看。結果前世時最後考上的卻是法律系,那時候她父親已經從軍隊轉業,家庭條件不如以往,過得有些辛苦,她性子雖說平時大咧咧的,但其實也很心疼父母,只是嘴上不說,也不提複習一年再考的事,直接便去京城大學法律系就讀了。
人生的理想與現實總是相差太遠,那時候的張汝蔓已不復當年的英姿颯爽,敢打敢拚,平時雖還吊兒郎當,但許多事都已埋進了心底。父親的轉業讓她明白了很多,也明白了什麼是人生的無奈。
記得當初兩人通電話,夏芍又問她人生的理想,她說理想就是畢業工作,讓父母不必再為她操勞。如果連這也做不到,再多的理想都是空話。
那時候,她曾感慨,也曾惋惜。感慨能說出這番話的人,終是長成了。但也惋惜,惋惜當年英姿勃發,立志勇闖外交部的表妹,也明白了什麼是現實。
而這一世,姑父張啟祥的工作勢必是有著落了,徐天胤安排的,自然不會差了。有很多人的命運軌跡都已經變了,雖然夏芍不知道自己改變了這些是好是壞,但她卻很想表妹留住這份衝勁兒和英氣,不再為現實所折。
卻不想,張汝蔓對夏芍的問題,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思了一陣兒。
夏芍奇怪地看她一眼,卻見她眼底有光彩亮出來,轉頭問自己。
「姐,你對國安部這方面的事知道些麼?」
夏芍一愣,「國安部?你問這做什麼?」
張汝蔓英氣地一笑,神采逼人,「我聽我爸說,咱們省軍區新上任的司令以前好像是在國外執行任務的,軍功赫赫呢!聽起來是不是很帥?我跟我爸說,我也想接受國家訓練,當名特工多帥啊!我爸除了瞪我還是瞪我,說那職業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兒做得了的,太危險了,讓我死了這條心。說我要是真喜歡部隊,以後可以考國防大學。」
張汝蔓說得神采飛揚,夏芍卻是愣了愣,接著垂眸一笑。這真是跟前世不同了呢。
前世的時候,師兄應該也沒有來青省軍區任職吧?他或許有去軍區,但必然不是青省。不然,張汝蔓前世的想法就會改變。
師父曾說過,他當初來到東市就是因為看出這地方天機紊亂,莫非……這天機是應在她身上?
凡是跟她接觸過的人,命運多多少少都改變了。
夏芍垂眸,這對從小就學習玄學易理的她來說,實在難說是好是壞。但還是那句話,老天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她絕不會畏畏縮縮,再走以前的路子。所以,這些事,她也不想太多,是好是壞,且看吧!
歎了口氣,夏芍搖了搖頭。
張汝蔓在一旁有些驚奇地看向夏芍,「姐,你也會歎氣?有心事?說來聽聽!」
夏芍卻笑了,「怎麼?就你這性子,還想學人當心理咨詢師?」
張汝蔓挑眉一笑,笑容帶些英氣,「別人我是沒耐心,可你不是我姐麼?」
夏芍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便讓她趁著路上趕緊休息,接著便自己倚在座椅裡,閉上了眼。她眼雖閉著,眉頭卻皺著,明顯有心事。
她擔心的自然是徐天胤在國外執行任務的情況。
夏芍將放在一旁的包拿過來,裡面還放著那把將軍墓裡的青銅匕首。這匕首應該除了青銅還有別的材料,匕首本身很薄,不像大多數青銅匕首那般厚重,而且通體玄黑,對著光看才有幽綠的光。這幾天夏芍把它帶在身邊先用自己的元氣養著,她沒敢動用龍鱗,就怕徐天胤感覺到。他這次任務危險,她自然是要防止他為她分心出事。
算算時間,徐天胤是大年初三早晨走的,今天是已是元宵節後。他都走了十多天了。
過年這段日子,兩人天天都有電話,突然間斷了聯繫,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最主要的是,知道他此次任務危險,她如何也放不下心,這幾天晚上都沒睡好,此時也是睡不著。
夏芍睜開眼,又望著車窗外,看著高速公路沿途的風景,深吸一口氣。
師兄,什麼時候回來?
這一路,夏芍都在掛念著徐天胤的安危,手握著那柄青銅匕首,以自己的元氣蘊養了一路。
而她這副看起來有心事的模樣,也讓平時大咧咧的張汝蔓放不下心,但她又不擅長安慰人,就只能在旁邊坐著乾著急,結果一路兩人都沒睡。
下午兩點,車子駛入青市之後,蔚藍的海面漸漸出現來眼前,令人心神開闊起來。
張汝蔓雖說要回軍區那邊,但中午沒吃飯,夏芍便讓她先跟自己去酒店吃頓飯,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再讓公司的車送她回去。
對此張汝蔓沒什麼意見,車子便直接開去了離海邊近的望海風酒店。
眼見著要到了,夏芍便低頭把隨身帶著的包收拾好,準備下車。然而,就在她低頭的時候,聽見身旁張汝蔓帥氣地打了聲口哨!
只聽她道:「哇哦!我只聽說過酒店用美女掛綬帶迎賓的,沒聽說過找帥哥抱鮮花迎賓的!姐,你快看!太帥了!那男人就跟雕像似的!」
夏芍聞言,手中動作倏地一僵!
她唇角的笑意都僵了僵,心頭不知為何停跳一拍,有些不敢確定地抬眼望去。
這一看,她便愣了。
只見望海風酒店門口,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立在酒店台階上,一手攬著大捧的玫瑰和百合搭著的鮮花,一手放在褲袋裡,西裝條紋暗斂,尊貴內斂,雕像般立在門口。
男人氣質本就孤冷,卻偏偏連襯衣領帶都是黑的,更襯得眉宇鋒銳逼人,抱著鮮花的手腕上黑色的玻璃表盤反著冷光,更讓初春的氣溫都降了幾度。
他這麼站在酒店門口,還真是吸引了來來往往不少的人。但他氣質尊貴,哪裡真會有人把他當成酒店迎賓的?這架勢,一看就知道在等人。
男人手捧鮮花等女人的場景多多少少都有人見過,沒現實裡見過的,電視上也看過。但男人這種生物,向來是最煩等人的。見過不少男人等女人時不耐煩地原地溜躂,頻頻看表的事,就是沒見過等人站得跟雕像似筆挺的男人!
而且,這男人從中午就站在這裡了,算起來少說有兩三個小時了。
中午有在酒店用餐的賓客留意到他,結果看見這麼久了他還在門口,這才有一些人懷疑是不是酒店弄出來的吸引人氣的新花樣。
有好奇的人去跟大堂經理打聽,鬧得大堂經理頻頻苦笑,不停地跟人解釋,「他不是酒店請來的,他不是迎賓的!」
大堂經理也是頻頻看向酒店門外,但奈何男人站在那裡抱著花,死活不動。
這場景看得酒店大廳休閒區裡的一名男子笑得肚子都疼了,他彎著腰,捂著肚子,笑得十分痛苦的模樣。
男子也不過二十六七歲,一身米色休閒西裝,氣韻風流倜儻。只是笑得太沒正形兒,引得休閒區的人頻頻側目。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秦瀚霖。他邊笑邊轉頭看向大廳窗外,看著進進出出的賓客對著徐天胤行注目禮,他就捂著肚子直笑。
啊哈哈哈!迎賓?堂堂省軍區司令被當成酒店迎賓的?
太逗了!真是收到意外的效果了!
這也算是給他出了口氣了,再叫這小子滅他的桃花!
不過,真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會給女人送花,今天當徐天胤開著車在花店門口停下的時候,真是叫他大跌眼鏡,幾度以為自己眼花了。更奇的是,那家花店的女店員見他來了,也不問他要什麼花,直接就給包好了。顯然他不是第一次來了。
這太稀奇了!徐天胤會給女人送花?嘖嘖!夏芍那小丫頭是怎麼讓他辦到的?今天見了她,一定要好好問問!
而酒店門口,男人抱著花一直站著,目視前方,對來往賓客看也不看,只有有車開進來的時候,他才會看一眼,然後便又看向遠處。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商務奔馳緩緩駛過來,男人一眼望去,目光便再沒轉開。
而車子裡,夏芍也抬起眼望來。兩人的目光被車窗阻隔,但卻都在彼此身上沒有分開。
「這年頭,新奇招數年年有,這酒店真是想了出賺人眼球的戲碼。」車子裡,張汝蔓還在驚奇地說著。
夏芍卻已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她步子還是那般沉穩,但與往常悠閒的意態比起來,卻隱隱帶著幾分急切。
而男人在看見少女下車後,原本孤冷拒人千里的氣質明顯柔和了不少,他捧著花下了台階,定定看著走來的少女,把花遞給了她。
夏芍接過來,目光盯著徐天胤,深吸一口氣,「師兄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徐天胤道。
這時,張汝蔓也從車上下來,看見表姐懷裡捧著的花,張了張嘴,接著笑容就變得很曖昧,看看徐天胤,又看看夏芍,問:「姐,不介紹介紹?」
夏芍沒理她,只是看著面前男人,微笑,「那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
她的微笑寧靜而甜美,卻是看得男人一愣。
「唔。」他看著她,然後轉過頭,去看身後酒店大廳。
大廳裡,秦瀚霖笑著走出來,手還捂著肚子,問:「小丫頭,有驚喜沒?」
夏芍聽了一愣,雖然沒想到秦瀚霖會在這兒,但她卻是挑了挑眉,明顯知道了這是誰的主意。
徐天胤昨晚就回國了,卻沒告訴她。他知道她今天回青市,也知道她向來都是住在望海風酒店,於是便在這裡等她,想給她個驚喜。但以徐天胤的性子,本該是一回來就跟她報平安的,玩這一套顯然不是他的招數。
秦瀚霖這小子,又亂教他!
夏芍挑著眉,笑著看了看秦瀚霖,目光有那麼一瞬間的殺伐,戳得秦瀚霖一愣。
咦?她在瞪他?
為什麼?
難道,她沒有驚喜到?
不可能吧?這是多經典的招數!很多女孩子看見情人安然無恙歸來,還是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還抱著鮮花等她,大多數的反應都會是直接撲進男人懷裡,有的還會感動得流眼淚好不好?
為什麼這丫頭會瞪他?
而夏芍卻是暫且不理他,又看回徐天胤,問:「給師父打電話了嗎?」
「沒。」
「那還不快打!」
「唔。」男人看著她,低頭,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乖乖撥打了唐宗伯宅子裡的電話,「喂?師父,我回國了。嗯,平安。嗯,嗯,她在……好。」
掛了電話,男人再看向少女,深邃的眸明顯柔了下來,「師父說你擔心了。」
他不說這句還好,說了夏芍便豎起了眉,目光殺伐,「所以說,師兄覺得我今天見到你,有驚喜嗎?再多這樣的驚喜,比不上你一通報平安的電話!你晚告訴我一天,我就多擔心一天。我在師父那裡起卦,算出你此行有險,你知道我多少天晚上沒睡好了嗎?」
略帶埋怨指責的話,讓男人站著,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站在後頭的秦瀚霖卻也是一愣,收起調笑的神色,看向徐天胤。呵,這小子運氣真不錯!
他不由露出祝福的微笑,但這微笑卻在下一刻僵在嘴邊。
徐天胤轉頭看向他,氣息與看他師妹的時候天差地別,冷颼颼地凍得他發冷,禁不住一顫,繼而面色大變,眼神警覺。
「我是出於好心!我哪知道在你師妹這裡不靈?」秦瀚霖為自己辯護,內心哀嚎。不會吧?他本來是想幫這小子討好他師妹,然後讓他還他桃花的!他哪裡知道……
完了完了完了!他的桃花不會要死一輩子了吧?
張汝蔓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在一旁卻是聽出來了些,頓時看向秦瀚霖,挑著眉,語氣不太好,「哦,原來今天在路上惹得我姐心不在焉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啊!」
她打量著眼前男人,米色西裝,身材挺拔,難得一見的帥氣男子。只是這氣質,說好聽點叫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說難聽點就是花花公子,自命風流!
切!張汝蔓聳聳肩,眼神嫌惡。她最討厭自命風流的男人,娘娘腔!哪比得上部隊的男人,鐵打的身子骨,那才是漢子!
而她的突然開口,也讓秦瀚霖向她看來。
只見得夏芍身旁站著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朝氣蓬勃的年紀卻穿著件黑色小外套,牛仔褲,雙手隨意放在褲子口袋裡,頭髮紮成馬尾,利落幹練。少女肌膚呈麥色,眉毛英氣,眸子黑亮,嘴唇粉紅,看人目光很直,一戳過來就是一把刀子,明晃晃的。
她站在酒店門口的台階下,抬頭仰望著台階上的男人,目光卻很鄙視。儘管他比她高大,但在她眼裡,早已把他看成矮人。
秦瀚霖一愣,目光並非興味,而是警覺的。這少女的氣質看起來怎麼有點悍?
雖然他喜歡成熟的女人,對未成年的少女不感興趣,也不會出手,但他必須要杜絕任何一個帶有悍婦潛質雌性!以把那個有可能會出現在他生命裡的人排除掉!
秦瀚霖少見地皺了皺眉,往後退了一步。
他不喜歡跟男人比帥氣的女人,男人婆!哪比得上職場麗人,水做的身子骨,那才是女人!
兩人對望一眼,互看不爽。
夏芍卻沒在意,說道:「好了,先進去吃頓飯吧,我們中午在車上,有點餓了。」
四人這才進了酒店,叫了包間,夏芍點了菜才坐了下來。而徐天胤已經幫她把懷裡的花放去旁邊椅子上,把她脫下的外套掛去一旁。見她要喝茶便阻了,倒了杯溫水給她,放去面前。
這一幕看得秦瀚霖和張汝蔓兩雙眼睛齊刷刷瞪著,尤其是秦瀚霖,嘖嘖稱奇。
「姐,這位是誰啊?你不介紹介紹?我好考慮考慮稱呼啊!」張汝蔓的目光在夏芍和徐天胤身上亂轉。
嗯,這男人看起來雖然冷了點,但是挺細心。比她旁邊這個不靠譜的小白臉好點!
「這是我師兄,你叫他徐大哥好了。」夏芍笑著,沒介紹徐天胤的名字。主要是張汝蔓在軍區大院裡玩大的,就怕她聽出徐天胤的身份來。有些事,還不到公開的時候。
「徐大哥?我還以為你會讓我叫姐夫呢。」張汝蔓笑道。她此時也把外套脫了,只穿著件高領的黑色毛衣,衣袖隨意挽起半截,看向徐天胤的目光不扭捏,也不作態,坦蕩直接。
徐天胤這才將目光落在她身上,沒說話。
「這是我表妹,張汝蔓。就是我姑父張啟祥的女兒,在省軍區長大的。」夏芍為徐天胤介紹。
徐天胤這才輕輕點頭,但還是沒說話。
張汝蔓挑起她那英氣的小眉頭,感興趣地一笑。這男人,話可真不是一般的少。
「姐,我怎麼聽你叫他師兄?你哪來的師兄?什麼年代了,還流行這叫法?再說了,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拜了個師父?」
夏芍聞言神秘一笑,看向張汝蔓胸前掛著的水晶文昌筆,「你不是不知道我這些東西跟誰學的麼?就是前些年拜了位玄學方面的師父。他是我師兄。」
「……啊?」神棍?!
張汝蔓愣了,再看向徐天胤時目光已經變得奇奇怪怪。這男人不會是個神棍吧?看這氣質,可真不像!她很不厚道地想到路邊那些給人算命的……啊噗!差距好大!太毀畫面感了!
「至於你身邊的那位,是你徐大哥不靠譜的朋友一枚,姓秦。」夏芍笑著介紹。
「喂!」秦瀚霖不幹了,但剛要辯駁,張汝蔓就挑了挑眉頭,點了點頭。
「怪不得給人出主意不著調,原來是姓秦。」她笑了笑,眉眼黑亮有神,唇紅齒白,問,「姐,你說的是禽獸的禽吧?」
夏芍正喝水,聽了這話差點沒噴出來,她咳了兩聲,徐天胤伸過手來幫她拍著背,將她手中的水杯拿開,遞過紙巾。
秦瀚霖卻是笑了,轉頭看向張汝蔓,笑容明媚,卻帶著危險的氣息,點頭,「張汝蔓是吧?是挺man的。」
「咳咳!」夏芍又一咳,這才抬眼看向針鋒相對的兩人。
這一看之下,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