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學五術:山、醫、命、卜、相。舒嘜鎷灞癹」
山上的宅院裡,唐宗伯坐在輪椅上,撫著鬍鬚,含笑講來。夏芍坐在樹下聽得仔細,今天可是她的第一課。
「所謂醫,即是中醫。包括方劑、針灸、靈療等。咱們這一脈,醫也是要學的。藥草、經脈、穴道要有所精通,這些待日後師父給你弄些草藥來泡泡藥浴,你自會慢慢瞭解了。」
夏芍點頭。
唐宗伯繼續道:「所謂命,即為命理。現在的人講究科學,師父就從科學的角度給你解釋。命即是以時間、空間的磁場來判斷人命運的一種方法,與統計學有關。其中包含占星術、干支術。咱們玄門的祖師李淳風便是著名的天文學家。」
「嗯。」夏芍又點頭。
「所謂卜,玄學中以卜術最為源遠流長。東西方都有占卜的歷史,西方的古老占卜術是中世紀興起的塔羅牌。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和西方一位佔卜大師比試過,結果我勝他一籌。」唐宗伯說到此處,眼底難免有著驕傲的神色,但很快就歎了口氣,「只不過現在這些古老術法的傳承上,無論東西方,都已經沒落了。傳人很少,但是也確實有高手存在。你以後從事這一行,難免會遇到這些人,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唐宗伯又說了回來,「咱們東方歷史上,歷朝軍事學家大多精通此術,比如諸葛亮、劉伯溫、曾國藩。卜術從古老的周易演化而來,咱們這一派,除了奇門風水,最擅長的便是卜術。《六壬陰陽經》便是我們玄門祖師所著,六壬是用陰陽五行占卜吉凶的最古老的術數門類,與奇門遁甲、太乙神數合稱三式,並且為三式之首,也是最難的。但推算是最準確的,因為它是一種信息量極深的統計學,課式複雜多變。如今,除了我們玄門,江湖上精通六壬占卜的,已經極少了。」
夏芍認真聽著,點點頭。卜術在她看來,不用學也可以。她有天眼,預言之精準,哪種卜術也是比不得的。
「所謂相,分人相與地相。手相、面相、體相、摸骨、痣相這些,都屬於人相。我們玄門真正大乘的是地相。所謂地相,即為風水術!無論陽宅相法還是陰宅相法,皆為大乘,造運於人還是殺伐之厲,全在一念之間。」
見唐宗伯表情嚴肅了起來,夏芍托著下巴問:「真有這麼厲害?師父用風水術殺過人麼?」
唐宗伯一愣,但他的表情已經給了夏芍答案。其實,她對唐宗伯為何會在村子裡休養,他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過往很是好奇,只不過,她卻壓下了動用天眼的念頭。畢竟她已拜了老人為師,作為對師父的尊重,她還是希望有一天,他會親口告訴她。
「唉,過去的事,現在與你說還為時尚早。你只需記得,風水殺陣、奇門術法之厲,江湖上,少有人敢得罪真正的風水大師。只不過,我們這一行講究天道因果,不願造殺孽。但這世上,並非所有事都善惡有報,大惡之人鬼神難近。除惡即為揚善,你若日後能站到那種高度就會明白了……」
唐宗伯歎了口氣,擺擺手道:「為師不與你說這些了。說了這麼多,你可知道玄學五術裡,最難的是哪一種?」
夏芍想了想,「師父還沒解釋『山』呢,什麼是山?山是最難的?」
唐宗伯笑了,「沒錯!最難的是山!山即為修心養性、鍛煉身體的秘術,也是最不容易達到的境界。說白了,就是凡人修仙道的功夫。自古修仙練道之士自稱山門,就是這個意思。我們玄門有傳承下來的吐納養氣的功法,也有人稱之為氣功,但並不全面。總之,只有真正學會了吐納養氣,才能溝通天地元氣,布出真正的風水陣來,這才是正宗的風水師,絕非江湖上一些神棍可比。」
夏芍原本聽到「修仙」一詞,本能想笑,但越聽越是笑不出來。因為氣功她聽說過,而且天地元氣她用天眼也能見到,也就是說,師父口中所說的吐納養氣,修仙練道絕對是存在的,只不過現在這樣的人已經極為稀少了。
夏芍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前世的她,大學畢了業就忙著找工作,在公司裡辛苦打拼七年,成為一線城市裡忙忙碌碌的一員,何曾想過,世上還有這樣的一群人?
突然之間發覺,自己好像已經離上一世的人生很遙遠了,可她明明才重生了半個多月而已。
夏芍抬頭透過頭頂稀鬆的枝葉看向天空,她知道,這一世,她的人生軌跡必然將是一番大的變化……
回過神來,夏芍不由打量起了唐宗伯,老人雖然頭髮花白,但面色紅潤,花甲之年,臉上卻一點皺紋也沒有,精神也相當爽朗。聽聞道家養氣之法益壽延年,看起來果真不錯。
「呵呵,好了好了。一下子跟你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住。不急,師父先教你吐納養氣的方法。」
夏芍點頭,開始細心學了起來。
這天之後,夏芍便每天往山上跑,夏國喜儘管看不過去,但有周教授那天的一番大道理壓著,他也不好反對。反正這孫女在家中待著,他也是自顧自的看電視、聽收音機,跟孫女沒多少話說,索性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她了。倒是江淑惠心疼孫女,總嘮叨她上山下山時注意別摔著,心裡更是犯嘀咕,不知這山上到底有什麼吸引著她,讓她每天都起個大早,往山上跑。
兩位老人自然是不知道,自從上山習武養氣,蛻變每時每刻都在夏芍身上發生著……
這期間轉學的事也辦理好了,寒假匆過,夏芍開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