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給介紹工作,呼延海當然求之不得,雖然只是個保安。舒殘顎副劉羽告訴呼延海,工資一千六,還包住。呼延海想也沒想,直接答應了,想想自己高中畢業這兩年來,一直在鎮子上的小建築隊裡搬磚頭,雖然他一個人能幹三個人的活兒,還一天都不耽擱,但是一個月下來,還不到一千二,不包吃不包住。
所以這保安的工作對於呼延海來說,那簡直就是高薪職業啊。要按他們鎮子的水平來說,這相當於金領。因為劉羽告訴呼延海,保安一般就是啥也不幹,站著或者坐著,動動嘴皮子就好了。在呼延海眼裡,只有他以前的包工頭才有如此待遇……
劉羽還真把呼延海帶到了一棟大樓,呼延海眼睛看花了也沒數清這有多少層,頂部有四個鎦金大字「劉氏集團」。也不知道劉羽和前台說了些什麼,只見前台看了呼喊海好一會兒,然後打了個電話,一會兒就有個小伙子過來,帶走了呼延海。呼延海回頭不解的看著劉羽,劉羽笑著說道:「快去吧,好好幹哦,加油!」說完劉羽還舉起了自己秀氣粉嫩的拳頭,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看到劉羽漂亮的臉蛋上那無比肯定的表情,呼延海沒再多想,直接跟小伙子走了。
小伙子帶著呼延海到了一樓邊緣一間門口寫著「消防值班室」的房間裡,小伙子對著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說道:「張隊長,小姐介紹的人到了。」
穿著淡藍色印有「保安」字樣制服的大漢,把目光從監控屏幕移到呼延海身上。其實剛才呼延海和劉羽一進來,張隊長就把大廳雲台拉近了看著他們兩個,雖然本意不是看呼延海,但是呼延海的形象,或者說是一種氣勢,吸引了張隊長的眼球。通過高清雲台傳回來的圖像,張隊長看得出來,穿著土的掉渣的衣服的呼延海進了如此壯闊的大樓,眼裡居然還是目空一切的神情,看似是啥也不懂,其實他目光堅毅而深邃,讓人琢磨不漏,沒有一絲的閃爍。
讓張隊長更驚異的是,他的夢中女神站在呼延海的跟前,呼延海居然沒有任何褻瀆的意思。哪怕是背地裡都沒有,他的眼神一直是那麼清澈。還有,張隊長也納悶,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勞煩大小姐親自送來?是親戚的話也不會拉來當保安啊?難道僅僅是因為他長得帥?
上下打量了一番,通過近距離觀察,閱人無數的張隊長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人不簡單!但是要說具體哪裡不簡單,張隊長也不清楚,只是有這種感覺罷了。
儘管張隊長看了呼延海很久,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呼延海一直筆直的站著,自從高中開學軍訓了之後,呼延海就愛上了站軍姿。
張隊長說話了:「先簡單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呼延海,來自西南地區。今年20歲,高中文化。」呼延海說完了。
「就沒了?」張隊長詫異的問道。
「你不是說簡單介紹嗎?」呼延海也納悶了。
「工作經驗呢,年輕人?」張隊長接續問道。說道「年輕人」三個字的時候,張隊長明顯加重了語氣。因為以張隊長的經驗來說,年輕人都不怎麼穩重,幹不了大事。而且,不再年輕的張隊長似乎還有一些羨慕嫉妒恨的意思。
「在家鄉搬過兩年磚頭!」呼延海大聲說道。
「哦……當保安確實需要力量,有沒有興趣展示一下?」張隊長身體微微前傾,期待的問道。
「可以。」呼延海說完掃視了一圈,走到了角落,伸出右手抓在了一個鐵製機櫃的把手上,然後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提起來了,舉到整隻手處於水平伸展狀態,保持了三秒。因為呼延海知道,有些運動,需要保持三秒以上才有效。
「嗯,不錯。」張隊長笑著說道,其實他也不知道那機櫃有多重,「但是保安除了力量,還要有較快的反應速度,以便合理及時的處理突發情況。這個咱們也試一下。看著啊,」張隊長拿起了一張紙,揉成了一團。「一會兒我隨機把紙團仍處,你要接住它。」
「好!」呼延海點了點頭。
張隊長把紙團拿在了右手上,很自然的把右手放在了大腿上。左手端起茶杯喝水,喝了一口對領呼延海進來的小伙子說道:「小黃啊,去給我倒杯水……」
小黃還不知道咋回事,呼延海已經身形一閃,不見了。在眼睛恍惚了一下又能看清之後,小黃看見呼延海已經到了張隊長身後兩米的位置。原來張隊長在假裝放鬆、喝水、說話轉移呼延海注意力的時候,突然把紙團猛向後扔去,他還是平著丟出去的,因為這樣能更快的落地。但是紙團還是被呼延海穩穩的抓在了手裡。
張隊長也驚呆了,他比小黃要強,他是看著呼延海撲過去的。但是……人的速度怎麼可能出現虛影?張隊長揉了揉眼睛,歎道,難道自己真的老了?不對啊,老子才四十不到呢!哎,肯定是看屏幕太久,眼睛出問題了。
張隊長定了定神說道:「嗯,表現不錯!你先去收拾下內務,明天早上和小黃一起值班,他會帶著你的。好了,小黃啊,帶他去宿舍吧,和你住一屋。」
「好的,隊長。」小黃帶呼延海到了大樓後面的一座五層小樓,上了二樓左邊靠邊第二間房子,指了指一個架子穿說道:「你就睡這張床,本來是四人間的,暫時是我們兩個人住。」
呼延海點了點頭。穿上被褥都有,床下還有拖鞋、盆子等小東西,呼延海把自己的袋子扔到了床頭。坐下對著小黃說道:「剛來到這裡,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呵呵,好說,你叫呼延海是吧?我叫黃孝清,大家都叫我小黃。」小黃說道,看來小黃也是個熱心人,介紹了自己以後,還把上班的大概情況給呼延海講了一遍。
呼延海得知劉氏集團主要從事房地產,當然也有涉及到不少副業。本來這裡保安很多的,但是公司新開了一個樓盤,抽調了部分保安過去值班,所以暫時比較缺人。而張隊長是整個劉氏集團的保安頭頭,扎根劉氏集團超過十年了。本來好多年前他都能進入公司內部任職的,但是他都拒絕了,依然呆在保安隊裡。
而就在呼延海和小黃剛離開值班室一會兒,張隊長搓了搓手,站起來走到角落。看著呼延海剛才一隻手舉起的機櫃,張隊長也伸出右手提在了把手上,然後手上發力,卻提不起來。張隊長紮好馬步,把所有力量集中在右手上,還好,張隊長提起了機櫃,但是剛提離地面,機櫃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而且張隊長的手已經有點麻了。
張隊長就不信了,兩隻手同時上,終於抱起了機櫃,剛站直,就撐不住了,趕緊慢慢放下。這玩意兒雖不大,但是掌管著整棟樓的應急電源呢,所以張隊長不敢大意。剛放下,張隊長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tnnd,這不低於二百斤啊,難道老子真老了?」張隊長不服氣的搖了搖頭。
整個下午,呼延海都跟著小黃一起熟悉公司的環境,順帶熟悉保安的職責範圍。但是樓層太高,房子太多,呼延海閒挨挨轉太麻煩,就問道:「有建築圖紙嗎?就是我們要負責的地方。」
「有,可是你……」小黃本來想說,你只是高中畢業能看懂那麼複雜的圖紙?要知道,小黃怎麼也是野雞大專畢業的,當初看圖紙看了三天,終於因為看的頭暈眼花,放棄了。
「沒事,我試試看,呵呵。」呼延海記得,自己參與過家鄉鎮長家的三層小平房的修建任務,雖然只是負責板磚,但他因為好奇還是看過幾眼圖紙的,雖然只是看過幾眼,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現在還清晰的記得鎮長家房子的結構。
保安室別的沒有,建築圖紙可是一堆一堆的。什麼總體結構圖,分層結構圖,消防圖紙,監控圖紙,廣播圖紙,應急通道圖紙……沒有你看不到,只有你看到吐。
到了保安庫房,小黃從一個櫃子裡搬出了像高三輔導資料那麼厚的一沓圖紙,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推到呼延海面前:「給你,圖紙。」
呼延海也懵了,這tm也太多了吧,鎮長那房子也不小啊,可是所有圖紙加起來也才十多頁而已……呼延海趕緊改口道:「我只要總體結構圖紙就好了。」
「最上面那就是。」小黃看著表情怪異的呼延海笑道。
「哦……」呼延海抽出了最上面的一疊裝停在一起的圖紙,翻開一看,一溜的專業cad圖紙。密密麻麻的框框線線,外加各種標記、符號。呼延海認認真真的看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小黃已經很驚異了,這個自己當初看圖紙的時候,表情完全不一樣啊!
看了十幾分鐘,呼延海站直身體,閉上眼想了一會兒。突然睜開眼睛對著小黃說道:「我看完了。」
「啊?你能看得懂?」小黃睜大了眼睛問道。
「看不懂!」呼延海搖了搖頭,「但是我記住了。」
「啊?」這似乎超出了小黃的理解範圍,看都看不懂,那記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