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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46章 明明應該很幸福的 文 / 五枂

    杜明芊哼著歌,心情不錯的坐在公寓客廳裡,看著懷孕手冊。|看到那上面畫著的可愛寶寶,都會情不自禁的勾起笑容。

    她和寒的寶寶,也一定會很可愛的。

    這時,門鈴被人連續按響。

    她起身,走過去拉開門,看到外面的人,不等她笑著說話,整個人就被推到了牆上。

    北冥寒鐵鉗似的雙手按住她,瞪著她的雙眸,紅得駭人,「是不是你?說,是不是你!」

    杜明芊先是怔愣著,隨即,會意到是什麼事,她卻笑了,「你幹嘛這麼生氣呢?她是你的仇人,你下不了手,我替你做了,有什麼不對嗎?」她說得那麼輕鬆,雲淡風輕的,不過就是平靜的敘述了像捻死只螞蟻一樣簡單的事實。

    望著這樣的她,北冥寒陌生了,也心寒了,他搖頭,眼神愈漸冷了,「你不是我認識的明芊了。」

    杜明芊抬眸反問,「你又是我認識的寒嗎?」冷笑,架開他的雙手,她輕聲說,「我認識的寒,無論遇到多大的誘惑,心裡掛著的人就只有我。他說過,我是他心底唯一的美好,他說過,他今生只愛我一個人,他還說過,他會娶我……」凝視著他,她目露疑惑,「可是,他卻違背了誓言,他愛上了另一個女人!他想要拋棄我,想要拋棄我肚裡的孩子!」

    「所以,你就要做這種邪惡的事?!」北冥寒怒吼著。

    「邪惡?」杜明芊又笑了,「我哪裡邪惡呢?同樣的事,你不是也對蕭棄做過嗎?只不過,他命大,沒有中毒而已。」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那是因為,我恨蕭家所有的人!」

    「就像我恨章亦依一樣。」

    杜明芊不再掩飾對那個女人的恨,神情不再柔弱,眸光不再清亮,而是無時不被強烈的恨腐蝕著,「憑什麼她生來就是市長的女兒?憑什麼她有一張能迷住所有男人的漂亮臉蛋?憑什麼我媽媽要成為她們家的保姆?看到她,我就討厭,我就噁心!」說著,她又是冷冷一笑,「但這些都不算什麼,讓我最恨的,卻是她搶走了我心愛的男人!無論我再怎麼卑微,我還有你,你懂我,就像我懂你一樣!可是,你們卻把我這唯一的一份安慰都剝奪了。」

    聽著她發洩對亦依的恨,北冥寒的視線,恍若寒冰,「我真的慶幸,我對你不再有愛。|」

    他轉身要走,不想再跟她多說一個字,杜明芊猛地拉住他,幾乎是低吼著,「寒,她就快要死了!!」

    北冥寒站在原地,沒有回頭,逐字逐句,「我不會讓她死的。」

    他的堅決,徹底刺傷了她,杜明芊倏爾狂笑,「沒用的……沒用的……我給她下的劑量,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她!很快,她就會痛苦的死去,以一種最不堪的方式死去!」

    北冥寒轉過身,看她的目光,由最初的憤怒,到現在的無情,竟比陌生人還要不如,「你不配做我孩子的母親,聽好了,我不會允許你這樣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

    杜明芊被震在當場,她無法相信這樣的話居然會是從他的嘴裡說出。喃喃的,似在囈語一樣,「寒,我懷的,是你的孩子啊……」

    北冥寒冷酷的面容,沒有一絲波動,「她要是死了,我會要你的孩子陪葬。」

    這時的北冥寒,無情到了殘忍的地步,一如若干年前那個滿懷仇恨的男孩。

    「北冥寒!!」杜明芊崩潰了,他坦言不再愛她,她還是抱有希望,尤其是有了這個孩子以後,她更加確信,他會回到他們母子身邊!正因為如此,她才敢對那個女人下毒!可是……可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為了她,做出這麼殘忍的事!!

    她指著自己的肚子,「這是你的孩子!你要親手殺死你自己的骨肉嗎?!你可以生我的氣,恨我怨我都沒關係,可你怎麼能殺掉自己的孩子?」

    北冥寒勾唇冷笑,「為什麼不能?」

    杜明芊呆住了。

    「醫院那邊,我已經安撫下來,不會有人報警抓你。」凝向她的目光冰冷凶狠,「但是,殺掉這個孩子,就是對你最大的懲罰。」

    拉開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寒……不要……不要!!」杜明芊瘋了似的衝了出去,在電梯前拽住了他,哭求著,「寒,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這麼做……」

    北冥寒不為所動,按下電梯,眉頭緊擰著,現在只想盡快回到亦依身邊。

    「寒……就算你不再愛我了,你也看在我默默跟了你那麼多年的份上,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杜明芊哭成了淚人。

    「叮」

    電梯門打開,北冥寒抬腳就要走進去。

    「不!」杜明芊衝動的撲過去,抱住了他的雙腿,「寒,別對我這麼殘忍,我那麼愛你,我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求求你,放過我們的孩子……」

    北冥寒慢慢低下頭,看著跪倒在腳邊的女人,眸子瞇了瞇,「明芊,相信報應吧。」

    杜明芊一怔,抬起淚眸,無助的望著他。

    「你要為對亦依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也許有一天,我也同樣會為我對你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微頓,他說,「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後悔。」

    甩開她,他走進了電梯。

    杜明芊石化一般跌坐在地上,就在電梯門快要關上之際,他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應該知道,我要做的事,沒人可以阻攔。所以,逃跑是很愚蠢的行為。」

    門瞬間關上。

    杜明芊始終坐在冰冷的地上,久久都沒有動過。呆滯的視線,無焦距的投向那扇緊閉的電梯門,嘴裡喃喃的念叨著,「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在幫你啊……」

    電梯裡的北冥寒,不會聽到這些,也絕不會想要聽到。

    他盡快返回了醫院,走進病房裡,卻意外看到了坐在陽台上的亦依,「亦依……」他快步走過去,「你怎麼起來了?」

    亦依蒼白的面容沒有一點血色,坐在地上,像塊木頭,身子不停的顫抖著,冷汗更是順著臉頰淌下來。

    看到這樣的她,北冥寒的心瞬間疼了。

    說來嘲諷,他才剛剛知道什麼是心疼,卻在一天之中,被抽痛了無數次。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臟有多強悍,會再經歷多少次這樣的痛!

    「亦依……」

    亦依倏爾出聲,「我怎麼了?」

    有種不詳的感覺始終圍繞著她,那是一種強烈的,即將與死神接觸的可怕感覺。

    他一怔,隨即擰緊了眉頭,「你什麼事都沒有……」

    她笑了,無力的樣子,直讓人疼到了心坎裡,「我現在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全身肌肉好像被毒蛇不停的啃咬……越來越疼,越來越難以忍受。」抬頭,看向他,那雙漂亮的鳳眸,早已失了神采,「知道嗎?醫生剛才給我打嗎啡止疼了……」

    北冥寒神情一滯,望著她,竟不知道該如何圓這個慌了。

    凝視著他,亦依靜靜的說,「北冥寒,我要聽實話。」

    在她清凜的目光下,北冥寒捏緊雙拳,深呼吸之後,盡量用平靜的口吻說,「你中了毒……」

    亦依垂著頭,安靜的坐在陽台上,聽著他正在宣判她的死刑。

    北冥寒說完之後,擔憂的凝視著她,可是她太平靜了,平靜得有些詭異。而她的視線則一直落在無名指上的戒指,右手輕輕撫摸著。

    「活下去的機率……很渺茫,是嗎?」

    「亦依,我馬上為你轉院,一定會有辦法治好你的!」北冥寒沉聲說,「我不許你說這種話……」看到她臉上的淚,他僵住了。

    「就在剛才,我們結婚了……我嫁給了他,成了他合法的妻子……」亦依捏緊無名指上的戒指,又是哭又是笑,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湧,「明明,應該很幸福的……我們有自己的家,每天,我都會等他下班……」

    北冥寒憐惜的望著她,這會的心疼遠比嫉妒來得深刻。

    蹲下身,將她摟在了懷裡,咬了咬牙,他說,「會的,你還是會幸福的……」

    「不,不會了……」她哭得傷心,哭得全身都有抽搐,「我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裡,我就應該在那場車禍裡死掉!這樣的話,我就不會回來,不會在給了他希望之後,又親手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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