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他睜開雙眸,那一瞬的冷漠與殘忍,讓亦依不由自主的怔住了。%&*";
這不是蕭棄該有的目光……
腥紅的眸瞅著她,沒有一絲往日的溫度,雙唇紅得妖艷,唇角勾起一抹狂佞的弧度,冷若冰霜。凝著她,他冷酷,狂傲,不遺一分情愫。
在他冷漠的目光下,亦依僵住的手,竟微微顫抖。
強壓下心頭驚愕,她終是將手落下,像平時那樣撫上他的頭,關切的問,「蕭棄……你有沒有受傷?」
倏地,他偏過頭,抬手抵住她,十分緩慢的,將她的手一點點推開。
亦依整個人呆住了,望著被他毫不留情推開的手。
蕭棄慵懶的站起身,半瞇的眸掃過她,低沉的磁聲依舊悅耳,勾動人心馳蕩,可無形中揮發的涼薄冷意,又阻人於千里。
亦依艱難的目光從手上移開,不解的凝向他,「蕭棄……」
他唇角的弧度又扯上幾分,湊近她,習慣性的用鼻子輕輕嗅了下,接著,抬起頭,「沾上其它男人味道的女人,我不喜歡。」
轉身,踏著一地慢慢乾涸的血跡,走向門口。
亦依的心跳倏地漏掉一拍,怔愣著站在原地,鳳眸瞪大。
不,這不是蕭棄會說的話!這不是那個寵她疼她,即便她傷他遍體,他也不忍心責備她一句的蕭棄!
不,不是他!!
亦依猛地轉身,追上了他,拉住他的胳膊,「蕭棄,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會對她這樣冷淡,像個陌生人。|甚至,隱隱還聽出一絲憎恨和厭惡……
蕭棄頭都沒回,抽出手,不想再被她碰觸似的,「以後,別出現在我眼前。」
他冷漠,絕情,不留一寸轉圜。
「蕭棄!」亦依真的生氣了,很氣,很氣。
他在開玩笑嗎?如果是,那一點也不好笑!
「蕭棄,你這是怎麼了?」亦依繞到他身前,瞪著他。
蕭棄將冷眸調向她,玩味似的嚼著她這句話,「怎麼了?」一抹艷極的冷笑溢出唇瓣,漫不經心的說,「以前的蕭棄,是個傻瓜,是個笨蛋,活該被人踩在腳底!」視線又冷下幾分,對著亦依,這個他曾經捧在心尖上疼的女人,除了厭惡她的欺騙,他不再有一絲一毫的情緒,「但是,現在絕不會。因為……他醒了。」
越過她,一眼都吝嗇,逕直走出大鐵門,丟下一句,「燒了。」
拓也從些許的怔愣中回神,立即應聲,「是。」
亦依杵在原地,臉色變得蒼白。
他說,他醒了……
他醒了……
是否證明,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
「章小姐,」拓上前,沉默幾秒鐘才開口,「蕭少的精神狀態始終不穩定,我會找醫生替他檢查的,你不要擔心,我讓丁蹇先送你回去。」
亦依仍站在原地,身子瑟瑟發著抖,只覺得冷意從四面八方向她侵來。
心心念的,都是那句話。
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醒了,他變了,他不再呵護她如珍如寶……
時值今日,她恍然驚覺,原來她早已貪心的習慣了他的寵,自私的將它視為理所當然。他的執著讓她篤定,他的深情讓她有恃無恐,她甚至天真的以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會離她而去,至少蕭棄不會。
現在,她竟不知所措的慌了神,心底空噹噹的,頭腦混混沌沌,根本無法相像自己會失去蕭棄……
拓凝視她片刻,又說,「章小姐,你必須要馬上離開這裡。」
亦依懵懵懂懂的抬頭看著他,想說什麼,喉嚨卻被卡得死死的。
四周的血腥味,讓她窒息。
忘了是怎麼離開這個地方的,直到坐進車子裡,她仍沒有從剛才的慌亂中回過神來,坐在副駕駛,頭抵著車窗,視線飄散。
丁騫開著車,時不時的回頭看看她,秀氣的俊容上有絲不忍心,安慰道,「章小姐,你別多想,蕭少一定有隱情的。」頓了下,他才說,「我聽拓說了,剛才那幢房子裡的擺設,跟蕭少在精神病院裡一模一樣……」
亦依慢慢集中精神,回過頭,「你是說……這是有人故意刺激他?」
丁騫點頭,隨即罵道,「要是讓我查出來是哪個混蛋,一定廢了他!太可惡了,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亦依的眉頭蹙緊,鳳眸凝神,眸底迸出一絲慍怒。
她似乎知道是誰做的了!
她冷聲,「丁騫,我暫時不回家,先送我去一個地方。」
「呃,好。」
丁騫依言,將她送到市區,見她下車,不放心的問一句,「你要去哪裡?要我陪你嗎?」
「不用了,謝謝。」
「呃,那好。」丁騫也確實沒時間再耽擱了,他還要趕去看看拓善後如何了。哎,那些傢伙不在身邊,他們兩個就要忙得跟陀螺似的團團轉,不公平啊!
丁騫離開,亦依徑直走進身後那幢高級公寓。
當北冥寒打開房門,看到是亦依時,他毫不意外,而是側倚在門口,薄唇上揚幾分,「如果,你是來告訴我,你已經回心轉意了,我倒是可以考慮。」
不等他把話說完,亦依倏地衝過去,緊緊揪住他的衣襟,儘管身高不及他,張揚凜冽的氣勢,卻不容小覷。
似朵帶刺的玫瑰,她週身燃起妖嬈的火焰,鳳眸瞇得緊緊的,「是你做的?對不對!」
不需解釋,不需探究,她的質問,帶著十分篤定。
北冥寒面色驟冷,目光下移,落在她揪住自己的雙手上,倏爾冷笑,大手捏住她的手腕,不過就略用了幾分力,就迫使她鬆開了手。想要抽回,他卻緊握住不放,欺身向前,一身強勢,將她籠罩。
「你想為他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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