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就近的一間大醫院,她娘見自己根本沒法子把朱容容給扶進去,又拿了幾百塊錢給司機,讓司機幫忙把朱容容給扶了進去。
扶進去後,她又連忙去掛號,還請醫生給朱容容安排了病房,交了費用。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沒多久,護士們就把朱容容給送到了加急病房去,又過了一會兒就有醫生走了進去。她娘見到這種情形,心裡終於沒有那麼擔憂了。
醫生在裡面過了很久才出來,朱容容的娘急得在走廊上走來走去,只差沒有推開門闖進去。好不容易見到醫生出來,連忙上前問道:「醫生,我女兒她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臉色沉重地點點頭說:「病人沒事。」
「那就好。」沒等醫生說完,她娘已經打斷了醫生的話,連忙說道:「我就知道我女兒福大命大,一定不會這麼容易有事的,謝謝你啊,醫生。」說著,她就伸出她像老樹皮一樣的手,去跟醫生握手。
醫生的臉色卻越發的沉重起來,他緩緩地對朱容容的娘說:「阿姨,雖然病人的確沒事,可是您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做好心理準備,什麼心理準備?」她有些驚訝地問道。
「病人起初已經懷孕七個月,可是現在她的孩子已經丟了,您是病人的家屬吧,希望你平時能夠多開導她一下,讓她不要因為孩子丟的事情而感到難過。」
「你說什麼?」容容娘簡直快要跳了起來,「你說我女兒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你弄錯了吧?」她娘緊緊地抓住醫生的衣領子,連番逼問道。
「我沒有弄錯,她應該是肚子撞到了什麼動了胎氣,所以才會導致流產,真是對不起,沒有幫上您。」
醫生輕輕推開了朱容容娘的手,跟她說完這些話後,連忙一溜煙似的走了,可見朱容容的娘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醫生才會如此怕她。
「喂,醫生別走,我還有話沒問完呢……」她娘對著醫生那裡大喊,但醫生早就已經走了出去。朱容容的娘歎了口氣,就只好自己走回到病房裡。
走回到病房後,看到朱容容正躺在病床上,她雙眼禁閉著,顯然是因為剛剛做了手術的緣故,人看上去也很憔悴,臉色蒼白如紙。
容容娘不禁在一旁長歎說道:「女兒,你為什麼這麼命苦啊,好不容易才懷了身孕,眼看著就可以把孩子生下來,卻在這個時候出了這種事情。」
朱容容一動也不動,任憑她娘嘮叨著。她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這時候忽然想起來應該給吳國甄打個電話,怎麼說吳國甄也算是朱容容的公公,孩子沒有了,她是有責任要告訴吳國甄的。
想到這裡,她就拿起電話,準備要打出去。卻忽然想到朱容容在昏到之前所叮囑的那番話,她說過無論如何也不能夠把這件事情告訴家裡人,既然是這樣,一定有她的用意。
她娘拿著電話猶豫了很久,終於決定還是按照朱容容所說的來做。當時她都已經疼成那樣了,還掙扎著說出這番話,可見在她心目中這番話是很重要的,她絕對不能夠違背朱容容的意思。
她無奈之下就只好坐在床邊等著朱容容醒來,過了不知道多久,她也困得趴在床邊睡著了。忽然感覺到有人在摸自己的頭髮,容容娘愣了一下,連忙抬起頭一看,就見到朱容容正抬眼望著自己。她的精神還是不好,看得出來,也真的是很憔悴。
朱容容輕輕地呼喚著她娘道:「娘。」
容容娘抬頭一看,發現朱容容醒了,連忙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大聲地喊道:「女兒,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剛才可真是把我給嚇死了。」
朱容容聽完後一句話也沒說,但是她臉色顯得很冷峻。
見到她這個表情,容容娘連忙問道:「你沒事吧,容容,你可不要嚇我?」
朱容容在此時此刻,她的目光中變得深邃而又陰沉。原本她應該很痛苦很難過的,可是現在為什麼她卻表現得如此平靜,容容娘更加的擔憂起來,她憂心忡忡地望著她女兒。
朱容容忽然轉過臉去,對著她娘緩緩地說道:「你扶我起來。」
「你要起來做什麼,你剛剛丟了孩子,身體很虛弱不能起床,這個時候起床會落下病根的。」她娘連忙表示反對。
朱容容又繼續說了一遍:「扶我起來。」
看到她是那樣的堅決,顯然是不容人拒絕,她娘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眼神也覺得有點害怕。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朱容容給扶了起來,拿個枕頭讓她靠在床上。
朱容容這才望著她娘,一字一頓地問道:「剛才在我暈到之前我交待你的事情,你全都做到了嗎?」
「你放心吧,我全都按照你所說的做的,找了一個出租車把你送到醫院,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你做得很好。」她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說道。
其實在朱容容被人撞到,肚子劇痛的時候,她就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她的孩子快要保不住了,她才會忍著痛苦向她娘作了這麼一番交待。
她娘看到她倚靠在枕頭上不說話,似乎是在籌謀什麼,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冷靜,她娘更加的擔心起來。
她娘小聲地跟她說道:「容容,孩子丟了沒什麼,最重要的是你人健健康康的,這比什麼都好,你還年輕,丟了孩子將來有的是機會……」
說到這裡,她娘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不對,吳正豪華已經死了,朱容容跟誰有機會?她連忙抬起手來打了自己幾下,說:「你知道你娘我不會說話,打嘴。」
朱容容看到她娘做這一切後,她倒什麼也沒有說。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娘,我的孩子沒了這件事,你答應我不要說出去,不要透露給任何人聽,你明白嗎?」
她娘聽了連忙答應說道:「我當然明白,可是你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