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有多久,就有醫院的救護車來了,他們拉著劉紹安一起上了救護車,沈卓依也跟了上去,朱容容心裡面很擔心,便也想跟進去。
但是沈卓依對她說道:「容容,你剛才也受了驚嚇,你還是先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一個人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能夠出事,你知道嗎?」
朱容容見沈卓依不肯讓她一起陪著去醫院,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眼睜睜的看著那120的救護車走了。朱容容這才無精打采的出了那燈光灰暗非常大的小區,走在北三環寬廣的馬路上,這下她心裡非常平靜起來。
馬路上人來人往,車來車往的,相信是誰也不敢在這裡動手,果然她一路走的很順利,也很快的走回到了學校裡面。
她回到宿舍後,宿舍裡面空無一人,顯然都出去玩還沒回來,她就在自己的書桌面前坐了下來發呆,想一想剛才發生的情形恍然如夢一樣。
劉紹安為了她,竟然真的跟那小混混打起來了,甚至還被小混混拿磚頭砸傷了手,他也不肯退縮。想起這些,朱容容的心裡就越發的感動起來。
她知道劉紹安是一個不喜歡武力的人,但是卻為了她,跟那個小混混打在了一起,現在他的手被弄傷了,也不知道情形如何。
朱容容不禁非常擔心,一直到了晚上,宿舍裡的人陸陸續續都回來了,朱容容很想給沈卓依打過電話問一問,但最後都忍住了。
差不多到了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沈卓依的電話打了過來,朱容容忙接起來問道:「紹安怎麼樣了?」
沈卓依的聲音變得很平靜起來,她說道:「容容姐,是紹安讓我打電話給你的,讓你不要擔心,他的手臂有輕微性的骨折,現在正在醫院治療呢。他怕你擔心,讓我打過電話給你。」說著,沈卓依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仍舊是那麼細心的劉紹安,朱容容內心越發的覺得痛苦不己。
她連忙又給沈卓依打了一個電話,問了問劉紹安所住的醫院,知道他被送到了全北京治療骨科最好的積水潭醫院。
第二天《非娶勿擾》節目組打電話給朱容容,方導在電話裡非常興奮的對她說道:「朱容容,上一期我們的節目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節目一經播出之後,立刻引發了社會性的話題和討論。你趕緊回來,我們繼續錄製下一期的節目。」
朱容容想了想,便對方導說道:「對不起,我今天不能回去,我有事。」
「你怎麼了?」方導有些惱怒起來,「就算是有事,也要遵循合同上的規定,絕對不能耽誤節目錄製。」
朱容容猶豫了一下,便撒了個謊,說:「我昨天晚上被錢東昇的手下追殺,被兩個小混混弄傷了手,現在在醫院裡呢!」
「真的?那也成。」方導想了想說:「那你就好好休息吧!」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朱容容好不容易打發了方導後,她就換上了一件以前劉紹安送給她的長裙子。這時候天氣已經有些冷了,她又在腿上加了一雙褲襪。
這才從宿舍裡面走出來,去坐地鐵,她準備去醫院探望劉紹安。她不知道帶什麼東西好,忽然想起來劉紹安很喜歡看關於天文探星方面的書,就特意去書店裡買了幾本拿著。
上了地鐵,一路來到了積水潭醫院,找到了劉紹安的病房。
到了劉紹安的病房外面,她心裡只覺得說不出什麼感覺,劉紹安是為了她才打架弄成現在這個地步,她不知道劉紹安對自己到底有沒有感情,她也不在去奢望那些了,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希望劉紹安可以平平安安的。
她正在編織一個理由,一邊往病房裡面探頭,卻發現劉紹安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看書,床單潔白,牆壁潔白,他身上穿著的病人服也潔白,一切白的如同雪一樣的眩目。
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朱容容大為詫異,她往裡探了探頭,劉紹安已經看到了她。於是他把手中的書一放,輕聲的喊道:「容容。」
朱容容連忙點了點頭,她走了進來,看到劉紹安心裡特別的難過,她把書往劉紹安的案頭一放,說:「對不起。」
劉紹安聽了她這話後,笑了起來,他的笑容看上去非常的明淨而又好看,「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
「是我害你被小混混們打傷了手,真的很對不起。」
「傻瓜。」劉紹安包容地望著她,這才問道:「為什麼會有小混混追殺你,是怎麼回事?」
朱容容便把參加節目的事情告訴了劉紹安,劉紹安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他愣了一下,才說道:「你竟然去參加相親類的節目,容容,你是怎麼想的?」
「對不起,紹安。」朱容容給他道歉,「我也不想的,可是你知道,我要生活下去,我要憑自己的努力來賺取自己的學費,我並不認為我參加相親節目有什麼丟人的,我也是憑自己的努力來賺錢。」
「容容,你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了,你一個女孩子才上大一,就去參加什麼相親節目,以後傳出去,名聲多麼不好。」
「名聲不好?」朱容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哀傷的神情,她想起以前在高中時期發生的一切。
她冷冷地搖了搖頭,說:「我已經沒有什麼名聲了,要不然你也不會因為嫌棄我而出國,對不對?」
其實這句話她完全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之下脫口而出的,等到說完,她又覺得有些抱歉,連忙對劉紹安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潔白的牆壁,潔白的床,映得她頭一片暈眩。她茫然的四處望了望,說:「卓依呢?」
「卓依她下去買吃的了,她非要去買我喜歡吃的東西,估計有得找了。」
朱容容點了點頭。劉紹安望著朱容容,他的目光定定的,盯在她的臉上,仍舊是那個美麗如初的朱容容,只是她的眼中卻多了很多的滄桑,難道說這半年裡在她身上真的發生了很多事情嗎?是不是自己當初根本就不應該丟下她走?
劉紹安的心裡只覺得如波瀾一般的翻騰,說不出的難過。他望著朱容容,過了很久很久,才對她說道:「對不起,容容,其實我知道整件事情要怪的話,怪不得別人,就要怪我,是我害得你……」
「不怪你。」朱容容搖了搖頭,「當時我們太年少無知了,現在長大了,就不會再像當年一樣,你說對不對?對了,你什麼時候走?」朱容容問劉紹安。
「我……」劉紹安猶豫了一下,說:「文化交流團大概三天以後就要去別的學校了,我暫時先不去了。我們的文化交流團大概還要在北京停留一個多月的時間,我也大概還要待這麼長的日子。」
朱容容聽說他還要待這麼久,心裡忽然有些安慰,想到以後經常可以見到他,心裡莫名其妙的就甜蜜,畢竟劉紹安是是現在為止唯一一個讓她動過心的男人。
兩個人互相望著對方,安安靜靜都沒有說話,病房的空氣一時之間的有些曖昧。
朱容容覺得內心無比的窒息,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站起來對劉紹安說道:「我先走了,你自己在這裡好好的養著吧,過兩天我再來看你。」說著,她轉身就打算離開。
劉紹安卻猛然從身後拉住了她的手,對她說道:「容容。」
朱容容被他拉住手的那一刻,內心一片的震撼,她轉過臉來,盯著劉紹安,見到劉紹安的眼中有難以言語的痛楚。
半年不見,果然是不一樣了,以前的劉紹安簡單而又單純,從來沒有什麼傷心事可以困擾到他,但是現在他顯然越發的變得滄桑起來,似乎也鬱結了很多心事。
他猶豫了一下,對朱容容說道:「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容容。」
「什麼事?」朱容容低起頭來,望著他問道。
「答應我不要去參加那個相親節目了,他會毀了你的,同時你還可以獲得更好的發展。」
「我……」朱容容剛剛想拒絕他,看到他那明澈的眼神,一時之間又難以開口,她忘了掙脫開劉紹安的手,她覺得被劉紹安牽著手的感覺是那樣的熟悉甜蜜和溫馨,兩個人就那樣呆呆地的對視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也好像停止了流轉,而兩個人也無言相對。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啪」的一聲,兩個人都被驚呆了,他們轉過臉去,看到門口站著沈卓依。
沈卓依手上還拿著打包的食物,她手中的食物已經掉到了地上,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一樣,她的臉上有淚水流了下來。
朱容容的手已經趕緊從劉紹安的手中抽離,而劉紹安也把手給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