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志,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這麼說難道是質疑我們交警大隊的公正性嗎?」楊隊長望著朱容容,語氣變得有些不甚友好起來。
朱容容搖了搖頭,一個勁的說:「我只是實話實說,不管你們怎麼認為。」
楊隊長輕輕咳嗽了一下,對她說:「好吧,既然這樣,你只不過是算一個目擊證人而已,這件事我們還是要找事主談。侯樹勇,對吧?」楊隊長轉過臉來望著侯樹勇,對他說道:「請喝茶。」
侯樹勇這一輩子都沒有跟公安局打過交道,如今見到交警大隊隊長對他居然這麼客氣,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就象徵性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他現在可緊張了。
那交警大隊的楊隊長便繼續跟他說道:「小侯同志,我也聽說了,你是一個好同志,也瞭解到你的遭遇。現在你媳婦急需要一筆錢來治病,而你們家的家境聽說不是特別好。同時我還瞭解到,你這個同志在從外地打工回來的時候,在火車上被人把錢給扒光了,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侯樹勇點了點頭,眼神有些懦懦的,手倒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放了,他是個火爆性子的人,但是當著這公安的面,他還是顯得特別的緊張。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倒好辦多了。這件事啊,孫月明同志我們也已經問過她了,她也已經認識到她自己犯了嚴重的錯誤,這錯誤是需要積極來改正的,並且我們縣長親自過問了這件事……」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倒是讓朱容容豁然開朗,為什麼他們忽然這麼重視起這件事情來,原來是連縣長都介入到這件事裡來了。
只是朱容容從頭到尾都很奇怪,為什麼縣長會親自吩咐下來,讓他們處理好這件事呢?
那楊隊長便繼續對侯樹勇說道:「有些證人的話也未必可信,畢竟當事人表現出來的態度還是非常誠懇的。所以孫月明同志托我們告訴你,希望可以跟你達成民事和解,賠償十萬元給你,怎麼樣?」
「十萬元?」侯樹勇愣了一下,身子微微顫抖。
「不錯,正是十萬元。有了這十萬元後,你可以給梅素花同志看病也行,你也不用再跑到外頭去打工了也行,怎麼樣都可以。你說是不是啊?」
聽了他的話後,侯樹勇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顯然十萬元對他來說是一筆巨額的錢,他辛辛苦苦的在外面打工一兩年,才攢下一兩萬塊,這十萬元豈不是比得上他幹上十年八年的了。
他在那裡呆呆的愣著,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到他的樣子後,那楊隊長便又繼續說道:「畢竟出了這種事情,是我們誰都不願意看到的,現在大家的態度都這麼誠懇,又肯坐下來合作。侯樹勇同志,你看怎麼樣?」
侯樹勇低下頭去在想,他的身子不停的顫抖著,看得出來,他的內心鬥爭得很激烈。
朱容容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不應該給出任何意見,因為畢竟牽扯著這麼一大筆錢,如果自己給什麼意見影響了侯樹勇,侯樹勇過後怪自己怎麼辦?所以她便一句話也不說。
侯樹勇想了很久後,忽然抬起頭來說:「我不要錢,我要繼續告肇事者。」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臉色變了。
尤其是孫月明,她有些不屑一顧的對侯樹勇說道:「你只不過是區區一個打工仔,要錢沒錢,要勢沒勢,你還想告我?我看你不是想多了吧,您老婆現在躺在病床上等著錢去救命呢,難道你連你老婆的命都不要了?」她說這些話顯然是在威脅侯樹勇。
看到她這樣囂張跋扈,侯樹勇心裡頭越發的湧上血氣,他渾身顫抖了一下,這才說道:「不錯,我知道我現在缺錢,可是就算缺錢,我也要討回一個公道,絕對不能夠讓肇事者逍遙法外。楊隊長,這是我給您的最後意見。」
朱容容聽到他這麼說,忍不住對他投去了讚賞的一眼。
侯樹勇又繼續緩緩的說道:「就算是拿了這十萬塊錢又怎麼樣?我老婆就能立刻活蹦亂跳的回到我的面前嗎?總之,我老婆是被這個女人給撞到的,我一定要讓她受到懲罰。」
楊隊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沉聲說道:「我說這位同志,你可以再想一下。」
「有什麼好想的。」侯樹勇開頭大概是因為很怕公安,現在他的牛脾氣又上來了,一拍桌子,對楊隊長說道:「如果是你老婆被人撞了,躺在醫院裡半死不活的,你會不會接受別人施捨給你的十萬塊錢?」
一句話噎得楊隊長什麼都說不下去了。朱容容便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連聲叫好。
「好吧。」楊隊長也感覺到面上無光,「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也絕對遵從嚴縣長的指示,絕對支持你為自己討回公道。」
「好,既然這樣就好辦了,我要狀告她。」侯樹勇指著孫月明說道。
孫月明這才感覺到有點怕,她抬起頭來向侯樹勇請求說道:「樹勇大哥,我真不是故意撞到你老婆的,而且我現在是真心實意的想跟您道歉,不如這件事我們就這麼和解了吧。我就算坐了牢,對您也沒有任何好處啊。」
侯樹勇還沒說什麼呢,朱容容已經在一旁冷冷的對她說道:「你不是說你有個乾爹嗎?你乾爹可以覆雨翻雲,無所不為,那讓你乾爹來對付我們就是了,又何必哀求我們呢?樹勇大哥,我們走吧。」
侯樹勇就站起來要和朱容容一起往外走,楊隊長見怎麼勸都勸不住,無可奈何之下,也只好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兩個人走了。
等到他們走了後,楊隊長才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孫月明靠到楊隊長的面前,連聲對他說道:「楊隊長,您說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楊隊長無奈的對她說道:「孫小姐,這事我也沒有辦法啊,我也已經盡力了,我也想努力給你和解啊。」
「可是你不是答應過我乾爹,要幫我擺平這件事情的嗎?」
「是啊,你還想怎麼樣啊?交警大隊給你驗酒精結果是什麼?結果你當時喝得醉醺醺的,我們給你驗出沒有酒駕,你還想怎麼樣?這麼多事,還不都是你自己惹出來的,現在年縣長親自吩咐下來,要讓我們來做好這件事情。我要是敢不做好,除非我不想在這交警大隊混了。」
孫月明眼珠轉來轉去,緩緩的說道:「年縣長怎麼知道這回事的?」
「我怎麼知道。」楊隊長沒聲好氣的說:「反正我又沒跟他提過。」
那孫月明想了想說:「看來我還是要去找我乾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