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煙火燃起,沈飛還沒回來,連個消息都沒有。舒榒駑襻
君無恨心裡有些不安,卻又不能顯露出來,只得暗暗安慰自己,秦莜嵐不會出事的。
即是為德榮太后準備的祝壽慶典,宴會開始時她當然要登場露面,接受群臣慶祝。為此,宮人早就準備了一身新衣裳,君無邪親自帶人去請。而君無恨因為莊臻蓉的關係,仍不被德榮太后原諒,便在殿內等候。
君無邪很快與德榮太后一齊出現。時間緊急,三人來不及多說什麼,便上台參加宴會了。
彼時,眾人剛剛欣賞完美麗的煙火,便聽有太監捏著嗓子似的聲音響在耳邊。
「皇上,太后娘娘駕到!」
眾人連忙從各自座位處走到中央,依位置前後排成兩豎列,躬身行禮。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平身吧。」君無恨抬手道:「今日是母后的四十大壽,眾愛卿不必拘於禮節,可便宜行事。來人,奏樂!」
樂聲響起,眾大臣躬身行禮後坐回位置上。
豎著的兩列,左邊由權臣柳易為首,他兒子柳清和坐在他身旁,下面按官職大小及與太后皇上親疏遠近排列。君無恨坐於太后右側,他旁邊是武將,大多部分是自己人。
朝中傳聞柳易與君無恨交惡之說由來已久,兩方勢均力敵。一個掌兵權,善動不得。一個把持朝政,吃罪不起。朝中官員除少數幾個置身事外的,剩下大部分皆以兩邊為擇,分為兩大派,各佔半面江山。
奏樂響過後,有舞姬上台獻舞,祝德榮太后四十大壽。
舞姬的曼妙舞姿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就連君無恨與德榮太后都饒有興致的觀看,好似這真的就是一場慶賀宴會。
倒不是他們不想立即動手,只是信號剛剛發出去,軍隊趕過來還要些時間,現在動手萬一控制不住局面,吃虧是他們自己。反正宴會才剛開始,君無恨和德榮太后並不急著行動,便先裝作高興的觀看舞姬跳舞。
君無恨同樣目光望著台中央的舞姬,心裡卻在盤算著另外的事。他在擔心,擔心秦莜嵐那裡出什麼事。依照沈飛的武功,帶走秦莜嵐簡直易如反掌,要是沒事情耽擱,算算時間,早就該回來了。
可到現在還看不到人影,這只有一種可能。他們遇到了前來抓秦莜嵐的人,兩面交鋒,逃沒逃出來還不確定。
想到這兒,君無恨將視線轉到端坐上位的君無邪身上。之前他派沈飛去,並不是真的確定君無邪會趁此機會動手,但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才製造機會給沈飛下命令。
其實直到宴會開始,他仍不能相信君無邪會趁他幫他除掉柳易的時候,下令抓走秦莜嵐。
他難道就不知道這樣做會惹怒他嗎?亦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惹怒他,因為除掉柳易後,他下個目標就是他,抓走秦莜嵐只不過是提前警告罷了。
感受到君無恨的目光,君無邪側頭看了看他,唇邊泛起一抹微笑。但雖笑至臉上,卻未及眼中。
君無恨抬手,衝著君無邪舉杯,而後一飲而下。吞盡所有複雜的情緒,再抬手便是那個沉著穩重,冷靜非常的洛王爺。
酒過半巡,約莫著軍隊即將到宮外。君無邪忽而抬手,屏退所有歌姬舞姬,樂聲乍停,他起身舉著杯子,站在台上道:「難得今日高興,就讓我們共飲一杯,助母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眾人聞言,皆起身舉杯,抬於額上,垂暮低首,齊齊喊道:「祝太后娘娘福壽東海,壽比南山。」
慶賀的聲音異常整齊,像是事先排練好的。
君無邪滿意的笑笑,率先舉杯飲盡美酒。
群臣自當緊隨其後,將慶祝的酒飲入腹中。而正在這時,卻聽「啪」的一聲,當朝宰相柳易身旁地下,精美的酒壺摔碎在地,散了一地美酒。
一旁的宮女誠惶誠恐,跪在地上直磕頭。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原本想去為皇上添酒,誰知柳相爺撞了奴婢一下,酒壺就這麼掉地上了。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皇上饒命啊!」
一時間,場面瞬間冷下來,雖是春日,卻覺得寒風刺骨,彷彿到了冬天。
「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傚尤!」君無邪目光轉向柳易,面色嚴肅:「柳愛卿,能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撞倒上酒的婢女,你是對朕,對太后有什麼不滿嗎?」
這話說得極重,尤其是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王宮貴胄的面,簡直就像是直接說柳易心懷異鬼,居心叵測,只差沒當場讓人將他抓起問罪了。
柳易抬頭,彎腰將酒杯放在一旁的矮桌上,而後聲音低沉的說道:「臣一直受皇上恩寵有加,未曾對皇上和太后有半分不滿,此事是有人故意陷害於臣,請皇上派人查清楚,給臣一個交代。」
應該跪地訴說自己無辜,說自己一時不查,犯了錯的人卻以這樣的方式回答君無邪的問話,氣得他將手中的酒杯扔在地上,大聲喝道:「柳易,你什麼意思!這眾目睽睽之下,你打落為太后祝壽的酒,非但不磕頭認錯,還這般狂妄,竟說有人陷害你!誰敢陷害當朝相爺,朕可聽說,現在整個東陵只聞相爺聲,不聽帝王語。試問,誰敢在你這個太歲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嗎?!」
「皇上請息怒。」眾臣連忙伏地齊聲道。
「皇上有此說?不過是一些人挑撥離間之言,皇上竟然相信了。」柳易痛心疾首,眼中似有天大的委屈,他伏地大呼:「皇上切莫聽信小人之言!都是有人嫉妒臣受皇上信任,故意栽贓陷害!皇上一定要為老臣做主,不要讓像臣這般忠心耿耿的人心寒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