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年關剛過。舒骺豞曶但小島上已老樹抽新芽,花開了花骨朵,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見到之前的桃花灼人,漫天飛舞的場景了。
都說早春要去踏青,趁著天氣好多出去走走。
殷夜懶得出小島,便命人擺了一方矮桌,地上鋪了厚厚的絨毯,席地而坐,對著樹上凋零的殘花半葉,自顧自飲酒,怡然自得。
「少主,秦莜嵐已到了岸邊,相信不久就會來了。」有人稟告道。
殷夜瞇著眼,「貴客臨門,去派人接她,省得讓別人笑話我殷家連待客之禮都不懂了。」
「屬下這就去辦。」下人領命而去。
落花小島並不是好尋的地方,否則殷家當年也不會把此地作為隱秘的地方,只有殷夜等直系子弟知道。可惜之前君無恨來此,不止讓落花小島的位置暴露了不說,還一把火燒了島上大部分東西,別說桃林沒保住,就連那竹院屋舍都成了殘垣斷壁。
要不是殷夜費了大力氣重新找人建造此地,過不了多久,這個島就真的荒廢了。
微風乍起,吹落樹上的枯葉,飄飄飄搖搖最終落到了酒杯中。
殷夜低頭看著杯中的葉子,瀅瀅水光倒影著他的面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秦莜嵐,你還敢過來,當真是不要命了!」
低聲的喃呢順著微風飄向遠方。
秦莜嵐坐在船邊,撐船的還是上次送她來此的那個老漢。見她來,面上不顯半分神色,如往常般悶聲撐船,只是過那段湍急河流之時,不再高聲放歌了。
船停在岸邊。
秦莜嵐下了船,岸上立即有人迎了上來,躬身道:「秦姑娘,少主在前面桃林等您,請隨小的前去。」
跟在那人身後,秦莜嵐仰頭好好打量整個落花小島。上次來時,落花小島宛如世外桃源,鳥語花香,竹林蒼翠。如今卻顯出頹廢之態,枯木遍地,竹林也被毀盡。一路走來,就見幾間剛剛建起的屋子,十分簡陋。
「你家主子還住在島上。」秦莜嵐問道。
那人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回道:「主子就住在島內新起的竹屋裡。」
「那場火殺盡那麼多東西,但我現在看來,這島上好似重新被人裝點過,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恢復之前的景象了。」秦莜嵐順著說道。
她嘴上說得輕巧,心裡已暗暗盤算起來。
按道理來說,這個被君無恨燒燬,又被他知曉的地方,殷夜根本不用管,棄掉就好。反正就算他修好此地,這個地方也已不是隱秘之所,無半點用處。雖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以殷家現在的情況,少擔一些風險,少耗費一些精力,方是保存實力的方法。他根本犯不著為了這個用不了的島,傾盡殷家僅剩的財產重新修繕。
看來這個地方對他很重要。
秦莜嵐心裡暗歎。當日她也沒想到君無恨做事那麼絕,一時進不來就用火燒逼她和殷夜出去。現在整個島都被他毀了,殷夜面上沒提,心裡一定暗恨。而是她引君無恨來此才發生這樣的事,說不定殷夜心裡,連她也一同恨上了。
此行,要取得解藥,恐怕沒那麼容易。
「姑娘請,少主子就在前面不遠處的桃樹下等候姑娘。」引路人停在桃花邊界就停住腳步了。
「多謝。」秦莜嵐客氣的說完,隻身向前。
她倒不怕殷夜這時候派人殺她。她現在在他的地盤上,按照他的想法,她就是案板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所以他不會這麼快殺她。如果對她有恨,他更可能的是留著她,慢慢折磨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老遠的就見你來了,貴客臨門,請恕在下未能遠迎之罪。」嘴上說著,殷夜仍是坐在原地,也沒見著要起身迎接。
今日說到底是有求於他,秦莜嵐也不計較這些,走到他面前道:「東西我已經帶到,我要的解藥你可曾帶來?」
「來來來,我先自罰三杯,以贖失禮之罪。」殷夜說著,舉杯連連喝了三杯酒。
「既然殷公子興致這麼好,那我也陪殷公子喝兩邊,就當是替之前的魯莽行為道個歉,希望殷公子看在冊子的份上,莫要與我這個小女子計較。」秦莜嵐與殷夜席地對座,端起桌邊的茶壺,拿著一旁放置的酒杯,仰頭飲下一杯酒。
殷夜拍手叫好:「爽快!我就說秦姑娘不同於那些扭扭捏捏的姑娘,果然是女中豪傑!」
「既然酒喝了,客套的話也就不多說。」秦莜嵐抬頭看著他:「殷公子,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我要的東西,不知你有沒有帶來。」
在落花小島上,殷夜並沒有帶眼罩。那只異於常人的紫色眼眸暴露出來,襯著他俊美無暇的面容,說不出的妖冶。但這妖冶卻不似女子的陰柔,帶著些許狠戾。
「自是帶來。」殷夜點頭:「秦姑娘既然能信守諾言,殷夜自當不負期望。」
「那就請殷公子把解藥拿出來吧。」秦莜嵐道:「一手給解藥,一手交冊子,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再見就是陌生人。」
誰知殷夜搖頭笑笑,自顧自的又喝了一杯酒。
「秦姑娘,你剛剛來,怎麼不欣賞欣賞島上的景色,再談這麼話。上次你才來幾天,還沒好好賞盡春色。」他頓了頓,又哀歎一聲道:「不過君無恨那一把火害得我好苦。這島上的景色大不如前,你不喜歡也是正常的。」
裝模作樣,是不想給解藥了吧!
秦莜嵐心中冷笑,面上亦露出寒意:「殷公子是什麼意思?你當真以為手握解藥,我就無從反抗,只能聽你的。須知魚死網破也是一種解決的方式,而我,其實不在乎以此為了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