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少了莊臻蓉,總算能平靜生活。舒殘顎副
府裡上上下下因為莊臻蓉的死忙得人仰馬翻,能勸君無恨的都去勸他了,管家張羅著準備靈堂,準備棺材,趕製壽衣等等事務。只有秦莜嵐這兒,沒人敢來打擾,也沒人邀她去勸人,難得的就成了府裡最清閒的地方。
不過這份清閒,也只是曇花一現,被隔天清晨管家急切的敲門聲給打破了。
「秦夫人!秦夫人!」
秦莜嵐剛梳洗打扮好,正準備吃早飯,猛地聽到門外有人喊,無奈示意杏兒去開門。
管家是一頭大汗,進屋就急不可待道:「您快去看看吧!王爺從昨兒個進了東院,就沒出來過。不吃不喝,也不准人進去,都快急死了。這王妃剛去,王爺又這樣,萬一有什麼好歹,我都不敢想吶。」
要不是沒辦法,管家也不會來找秦莜嵐。府裡的人都知道秦莜嵐跟莊臻蓉的恩怨,那是恨不得對方死。當初莊臻蓉害秦莜嵐那一手,當真毒,當真狠。現在她死了,秦莜嵐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攙和這事。
沒見著,這兩天王爺不主動找她,她卻也不主動找王爺,就連莊臻蓉死後也沒去勸麼?這是心裡憋著一股氣,不肯低頭。
「王爺跟王妃感情深厚,難過是很正常的事,過兩天就好了。」秦莜嵐不以為然道:「既然王爺叫你們不進去,你們就別進去了,王爺現在正傷心著,讓一個人待著也不錯。」
果然。
管家對府裡傳言秦莜嵐心有怨氣的話更相信了。
「可是王爺這麼不吃不喝的,身體都要垮了。」他極力勸道:「秦夫人您快去看看吧。現在王爺大抵也就聽您的話了。」
秦莜嵐是真不想去。去了能說什麼?作為一個與莊臻蓉的死有間接聯繫的人,她這時候去,自己都感覺有點貓哭耗子的意思。況且她不擅長勸說,又對莊臻蓉沒什麼好感,講不出那種能讓君無恨寬慰的話,還不如不去。
「王爺身體好著呢,沒事。」秦莜嵐坐在椅上,不鹹不淡說道。
「夫人!小的就求您了,您快去看看吧!」管家見秦莜嵐怎麼說都不動,急道:「就算您跟王妃有過節,現在人都去了,您就不要再計較。小的知道您心裡有怨氣,可王爺心裡能好受到哪兒去?說到底,您也是王爺身邊的人,您現在不去,總有些不妥。您要是去了,那真是寬宏大量,日後誰都不敢說您的不是!」
不去就是小肚雞腸?
秦莜嵐被管家的話說得心生不悅。可沒辦法,她現在還在王府,還頂著秦夫人的身份,不去是有些說不過去。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就當是積德行善了。
「那好吧,我去一趟。」秦莜嵐起身道:「杏兒,早飯讓人溫著,等我回來再吃。」
管家見秦莜嵐終於答應了,喜出望外道:「有秦夫人去,王爺肯定會聽您勸的。王爺都一天一夜沒吃飯,小的這就命人準備飯菜,等王爺出來了,稍稍吃些也是好的。」
懶得聽管家嘮嘮叨叨,秦莜嵐吩咐完杏兒,就直接抬步往東院走。
莊臻蓉死後,原本屍首是要放到棺材裡,擺在靈堂的。可君無恨一進去就不出來,誰進去都被呵斥回來,哪個敢去給莊臻蓉的屍首梳妝打扮,抬到靈堂去?只能任其放在東院裡。
好在現在天氣寒冷,也不會起什麼異味,放兩天無礙。
秦莜嵐去的時候,東院門緊閉著,所有的勸客都被阻在門外。無論外面的人說什麼,屋裡的君無恨始終沒出聲。要是有人推門進去,就會收到一句暴喝,被逼回門外。
「秦夫人!您可算是來了!」
圍在門外的人,見秦莜嵐來了,也不管與她是否熟悉,紛紛上前,七嘴八舌的說道:「您快勸勸王爺吧!都這麼長時間了,人還在裡面,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形。」
彷彿篤定了秦莜嵐出面一定能解決此事,眾人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期冀。
王妃去了倒沒什麼,這上上下下的人都依仗著王爺。要是王爺有個三長兩短,整個洛王府就散了,這些下人,這些夫人們何去何從,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被眾人簇擁著站在門前,就算秦莜嵐心裡不怎麼願意,卻還是朗聲道:「王爺,我進來了。」說著,抬手要推門而入。
「滾出去!」屋內人毫不客氣的低吼著,如被困在囚牢中的野獸,聲音都夾雜著痛苦憤怒及無法抑制的頹敗感。
身後傳來不知誰的輕笑聲,秦莜嵐心裡暗歎,毫不畏懼的推開門道:「是我。」
關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房門終於被打開。眾人伸長脖子,豎起耳朵,仔細看著屋內的情景,聽著裡面的響動。可惜,隔著屏風,只能看到屋內人的輪廓背影,根本看不到君無恨的正面。
聽到是秦莜嵐,君無恨怔了怔。這兩天滿心都是莊臻蓉,想著她為什麼會這樣選擇,想著自己一直以來對她的疏忽,渾然忘記外面的一切,包括秦莜嵐。
「我不想見你。」沉默半晌,君無恨對著屏風後的人道:「你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秦莜嵐聽聞,扭頭就想走,可身後的管家衝她擠眉弄眼,攔住她的去路。
走,暫時是走不了。停在門口處又很尷尬,秦莜嵐回身將房門合上,把一干人等阻在屋外,隻身入了屋內。
屏風後是憔悴不堪,像是害了場大病的君無恨。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床-榻-上的莊臻蓉,雙膝跪地,趴在床-前,緊緊握著早已失去溫度,白得沒有血色的纖細手掌,眼神充滿哀傷及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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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出去了一趟,回來已經很晚了,更不了三章。不過會更兩章,第二更會在十二點前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