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抱著莊臻蓉飛到主屋前。舒殘顎副
御醫還未被拉來,君無恨抱著她直奔內室。院子裡的侍衛下人們見此都愣住了,怎麼王爺如此狼狽?王妃到底出了什麼事,竟然都昏迷不醒了?
「還愣著做什麼?!」君無恨皺眉,嘴上不停發號施令道:「趕快燒熱水,準備乾淨衣衫,快去御醫叫過來!」
下人們縱是心裡好奇,可不敢這個時候去觸君無恨的霉頭。沒見著王妃都這樣了麼?王爺現在冷著臉一句話沒說,那是憋著怒氣,要是誰敢這時候惹了他,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秉著多做事,盡量少在王爺面前走來走去,免得被逮到責罰的思想,下人們個個做事乾淨利索,不一會兒就將要準備的東西全備齊了。就是御醫住得稍遠些,人又不年輕,就算跑過來也需要花點時間。
「王爺,要不要給王妃換乾淨的衣裳?」
婢女看著渾身都濕透了裹著被子還瑟瑟發抖的莊臻蓉,提議道。
君無恨倒是給莊臻蓉換身暖和的衣裳,可現在她受了傷,身下還留著血,萬一這一番動作受了涼,本就岌岌可危的性命豈不就更沒救了?!
「御醫怎麼還沒來?!難道要讓本王親自去請?!」他沉著臉道。
「來了來了!王爺,御醫來了!」
家丁扯著御醫,疾奔到內屋。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禮節不禮節的事,御醫沖君無恨一點頭,二話沒說就奔到莊臻蓉床前,接過婢女給從被子裡拉出的手腕,立即號脈。
還未號清脈象,觸手的冰冷就讓御醫一驚!這到底出了什麼事,王妃的身體怎麼這麼冰涼?簡直不是活人的體溫!
以為御醫瞧出了什麼,君無恨連忙道:「孩子保不保都沒關係,關鍵是保住大人!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大人!」
御醫心裡暗歎,集中精力認真號脈。其實莊臻蓉瞞著君無恨說孩子能保住的時候,他就隱隱猜到,這個孩子留著的用處。宮裡妃嬪爭寵的事情看多了,倒沒那麼大的感觸,只是覺得連王妃都要如此,不由得心裡有些寒涼。
那到底是一個孩子,一個生命!不曾死於病患,不曾死於意外,不曾死於別人的傷害,卻獨獨死在自己母親之手。明明可以早點解脫,卻因為這樣的理由而強留於世,最終又以這樣的結局離開,這些當娘的難道心裡就沒有一點愧疚?為了爭寵,當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到底怎麼樣?」君無恨焦急的問道。
「老夫就照實跟王爺說吧。王妃肚子裡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但王妃的命應該是能保住的。」御醫道:「這要多虧王爺運氣內力,護住王妃的心脈,否則老夫來時,恐怕王妃……待會兒我會開個方子,立即給王妃服下,先將她腹中胎兒落下,這樣才好醫治大人。」
聽御醫這麼說,君無恨安心不少,嘴上喃喃道:「有救就好,有救就好!」
御醫頓了頓,又道:「老夫想知道王妃是落了水?」
「掉到院裡荷花池裡。」君無恨又將莊臻蓉身上的傷,包括昏迷了多久,仔仔細細說給御醫,只是省略了她怎麼落入池中,被誰傷了的事。當然,秦莜嵐的名字也沒被提起。
「這可不好。」御醫用責備的眼神看著君無恨道:「大冬天的,掉入冰冷的池水中,王妃原本身體就不好,前幾天才受了刺激,這時候應該靜養,怎麼弄出這樣的事?!王爺也不命人看著些,這次要不是救得及時,別說孩子,王妃都要保不住!」
他說得很是嚴厲。見到一個對他來說都能當女兒的人,可能為了爭寵而死去,御醫痛心疾首。這些人怎麼就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就算爭寵,也要有命享才值得爭啊!
「我的錯。」君無恨難得的低頭認錯:「這件事是我的責任。」
御醫歎口氣,語氣軟了:「王爺,老夫醜話說在前頭。王妃的命是撿了回來,可她身體虛弱,現在又是受傷又是掉水裡的,就算日後痊癒了也可能留下病根。你最好有個準備,王妃這樣……怕是很難再有孕了。」
「什麼?!」君無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好調養的話,還是有機會的,只是有些渺茫,而且要等很久。」御醫不忍看君無恨的神色,垂目道:「這次傷得太重,就算調養,也是要調養十多年才有可能痊癒。」
一個不能有孕的王妃意味著什麼,御醫清清楚楚。
哪怕君無恨此刻對她情深意重,願意等她,不代表以後就能一直的等她。十多年,還只是有可能,這簡直就是宣告莊臻蓉即將被冷遇,甚至被拋棄的事實,只不過說法委婉了些。
「不管多久,只要有機會,我不會放棄!」
本來就心有內疚,覺得自己留下秦莜嵐害到了莊臻蓉,又聽到這樣的話,君無恨簡直是心如刀絞。從未想到會給莊臻蓉帶來這樣的結果,是他太自私,一味的讓她退讓,口口聲聲說著給她幸福,卻害得她連母親都做不成!
「等吃了藥,把孩子落下來止了血後,趕快給王妃換乾淨衣服。這三天很關鍵,要是想讓王妃早點好起來,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御醫道:「王爺最好每天給王妃輸內力,一日三次,每次隔四個時辰,不能間斷。另外還要去宮裡取些王府沒有的草藥,配合起來,應該能讓王妃盡快好起來。」
「好!你寫下單子,我立刻讓人去宮裡取藥!」君無恨道。
御醫為難道:「有些藥,太過珍貴,需要王爺親自去取。而且最好現在就去,這樣落了胎,王妃馬上就能喝到藥,效果會更好。」
原想留下來陪著莊臻蓉,可現在去取藥為她治病更重要。
君無恨沒有耽擱,沖御醫點了點頭,留下一句好好照顧她,轉身離開。
從跳入湖中救人到現在,他甚至連身上濕透的衣衫都沒時間換,就又這麼急匆匆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