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她在前面拚命逃,他在後面追趕。舒蝤梟裻她像只耗子般東躲西藏,卻始終躲不過他的追捕。要不是當時他追上來,她就可以離開落花小島,離開這些是是非非,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享受著從未有過的自由。
要不是他!要不是他!
她也不會被殷夜下藥,也不會在王府裡忍氣吞聲尋找冊子,更不會陷入這難以解脫的糾纏之中。
「王爺!」
一干人等見秦莜嵐將劍架在君無恨的脖子上,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誰敢動一下,我殺了他!」秦莜嵐掃視眾人,威脅道。
「秦莜嵐!你放手!」被人扶著起來,莊臻蓉大聲喝道:「你要殺就殺我,你敢動王爺一根毫毛,我要把你千刀萬剮!」
都到了這個時候也不肯示弱,果然還端著王妃的架子。秦莜嵐可不管這些,她從槍林彈雨中闖過那麼多回,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這就她的思想。有機會就緊緊抓住,沒機會也不會苟且偷生,她秦莜嵐從來不求人,她靠的只有她自己!
相對於眾人的激動,受著死亡威脅的君無恨則顯得格外冷靜。
「放心,她不會殺我。」他鎮定自若的對眾人道。
劍鋒抵住君無恨的脖子,秦莜嵐輕笑一聲:「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殺你?」說著,揚起劍便要斬下君無恨的頭顱。
「啊!」莊臻蓉失聲大叫。
「你要殺就殺吧!」君無恨橫了心,對眾人道:「我死後,放她走!誰都不許阻攔,否則便是違背我的命令!」
劍高高揚起,在眾人不忍睜開眼看的瞬間,又穩穩落在君無恨的脖子上。
秦莜嵐沒有說話。
「放手吧。」君無恨勸道:「趁著事情還沒鬧大,放手吧。你還想拿到解藥,你還想活命,現在動手於你於我不過是意氣之爭,只會讓他人開心。」
稍稍恢復了些許冷靜,秦莜嵐也知此刻並不是魚死網破之機,她還沒有敗,她已經找到了誰拿走冊子,只需要找到冊子就能離開,完全不必為了一時之快,用自己的命去賭。
「你會放過我?會讓我繼續留下來?」秦莜嵐挑眉問道。
「王爺,不可啊!」莊臻蓉在一旁急切的叫道。
君無恨無視她的話,點頭道:「我本來就是這個意思。這件事錯不在你,鬧到這樣的地步,蓉兒和元夫人都有錯,我會好好約束她們,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而你既然已經報了仇,只要答應我,對此事不再追究,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這話說得可謂是偏心至極,只差沒把整顆心都貼向秦莜嵐了。
惹得旁邊侍衛心裡都錯愕不已。他們沒聽錯,沒看錯吧。秦莜嵐這都把劍架到王爺脖子上了,還殺了屋外的婢女,王爺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這哪是談判,哪是威脅,這簡直就像是懇求,祈求啊!
「她惹怒了我,你以為三言兩語就能讓我饒過她?」
偏偏秦莜嵐還不怎麼領情。
「無論怎樣,我不會殺你,也不會讓你殺她。」君無恨緊盯著秦莜嵐道。
這是告白嗎?這是告白嗎?這就是告白吧!
一旁原本緊張的看對決的侍衛們,深感自己看的不是決鬥,而是情侶之間在鬧彆扭!看來哪怕經過此事,秦莜嵐還是穩坐寵妾地位,日後就連王妃都不是她的對手!
不管好事者心中怎麼想,站在侍衛群中受到保護的莊臻蓉可是看得怒火中燒。只恨不能上前殺了秦莜嵐。她攥緊拳頭,目光死死盯著二人,咬牙切齒。
正在這時,等了許久不見秦莜嵐歸來,擔心出事的杏兒跑了出來。
「夫人!」她撥開人群,急切的喊道。
「你怎麼來了?!」秦莜嵐皺眉:「不是讓你呆在屋裡不要出來嗎?!滾回去!」
也就是這回頭的瞬間,君無恨抓住機會,雙手合十奪過秦莜嵐手中的利劍。呼吸間,兩人的地位迅速轉變。
「你要殺我。」秦莜嵐陳述道。
她沒有信君無恨說的話,那不過是為了保命的托辭。她認為,只要給君無恨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殺掉自己,剷除對莊臻蓉的威脅。而現在,正給了他這樣的機會。
眾人屏住呼吸,看著君無恨,都等著他一劍殺掉秦莜嵐。
「不,我不會殺你。」
君無恨搖頭,扔掉手中的劍道:「我說過,我不會殺你,但你也不能殺了蓉兒!」
秦莜嵐目光複雜的看著君無恨。掉落在地上的長劍讓她有些迷茫。她知道君無恨對她有情,但她也知道,君無恨不是為情可以拋棄一切的人。他有他的抱負,有他的打算,有他在乎的人,無關情愛,卻是放在心裡第一位。
所以當她對上莊臻蓉時,便已做好準備,被君無恨除掉。而現在,君無恨的反應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讓她想不透,更不敢想。
「你……」她張嘴,無話可說。
「我……」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心裡有千番話卻不能說出口。
杏兒長長舒了一口氣,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侍衛們集體沉默,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眼前發生的事情。
正在眾人都陷入沉默,各有所思之時。早就看得滿腔怒火,又對秦莜嵐所掌握的秘密恐懼萬分的莊臻蓉,提了一把劍從人群中衝了出來。
「他不殺,我殺!」
莊臻蓉神色兇惡,趁著秦莜嵐背著她沒反應過來之際,手中的劍直直朝她背部心口處刺去!
「秦莜嵐!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