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又是何必。舒蝤梟裻」秦莜嵐道:「那些人既然安排了這場好戲來陷害我,你怎麼做也壓不下去。深更半夜裡,王府門外扔出個男人來,恐怕明白就要有人興師問罪了。」
君無恨將燈放在桌上,緩聲道:「不管怎麼樣,你現在頂著秦莜嵐的身份,我不允許我的人出現這樣的事。」
「哼,大男子主義。」秦莜嵐不屑道:「說到底還是怕你臉上無光。當初你放元夫人出來時,怎麼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既然你屬意她來對付我,她自然會不擇手段,放個男人進來都算輕的,下次就沒這麼簡單了。」
「你知道?」君無恨心裡咯登一聲。
秦莜嵐瞟了他一眼:「我不笨。開始還想不通,但這段日子發生這麼多事,再糊塗就說不過去了。我明明告訴你元夫人有異樣,你不查她反而放了她,代表你懷疑的不是她,是我!」
「你為何典當東西?」君無恨突然問道:「你在王府裡,我不曾缺你半分。我也說過,等你走時會贈你金銀,保你下半輩子無憂。那為什麼還要典當東西?」
「人人愛財。這是別人送我的,帶不走,我典當成銀兩方便攜帶怎樣?難道這也犯了王爺的法?」秦莜嵐道。
君無恨上前,一把抓住秦莜嵐的手道:「我知道你不是貪財之輩。你是想逃!你已經知道誰拿走冊子,你這麼做是準備拿了冊子逃走!」
「誰告訴你的?」秦莜嵐抬頭看著他,指著他的胸膛道:「君無恨!這些日子我來此,一心一意查找冊子,我何曾抱怨過你那些妾侍的排擠?當初你的王妃以權勢壓人,讓我受鞭打之苦,我何曾怨恨過?如今不過有人在背後說那麼兩句,你就懷疑我?那好,你要真懷疑我,就把我抓起來吧!」
沒想到秦莜嵐反應這麼大,君無恨連忙放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秦莜嵐步步緊逼:「你只是利用我達到自己的目的,一旦我做出你無法解釋的事,你就心生懷疑,說到底是你根本不信任我。」她頓了頓,道:「是,你需要冊子我也需要冊子,我們之間遲早有一爭。可就像我之前說的,我會告訴你線索,剩下的各憑本事!反正我做不出這種背後陷害的事!」
「我……」
杏兒領著管家急匆匆趕來,進門便道:「王爺,夫人,人來了!」
君無恨嚥下口中的話,對管家道:「把那人處理了。今晚的事誰要敢多嚼舌頭,我饒不了他!明白嗎?」
管家看到榻上的男子,又停君無恨這麼說,心裡驚愕,面上仍是畢恭畢敬道:「小的一定會處理妥當,絕不讓任何人知道。」
帶來的兩個壯丁很快將中了迷藥,睡得跟死豬似的男子抬了出去。管家為了確保無人知曉,也跟著離開了。
「你管得了一次,管得了第二次?」秦莜嵐挑眉道:「現在府裡的夫人們有了人撐腰,都恨不能現在就把我攆出王府,這件事不成總會有下一件,下下件,你都管得了?」
「是我考慮不周。」君無恨道:「我會命人提醒她們,不會讓她們再做這樣的事。」
秦莜嵐嗤笑:「提醒?都把老虎放出了籠子,你去告訴它不要傷人,你覺得它會聽嗎?我倒不怕她們耍陰謀詭計,這些伎倆想騙到我?做夢!就當跟她們玩玩,反正也沒什麼損失。不過我想知道,究竟是誰給你出的這個主意?這不是你會想的法子。」
「是誰不重要,這件事到此為止,不會再有下次。」君無恨道。
「你在閃躲什麼?你想保護誰?」秦莜嵐眼珠一轉道:「是莊臻蓉?挑撥離間,她倒是耍得夠可以啊。」能讓君無恨不願說出的,也就只有王妃莊臻蓉了。
被秦莜嵐戳破,君無恨也不隱瞞,只道:「這是我的錯。」
莊臻蓉會挑撥陷害,無非是嫉妒秦莜嵐,想藉著元夫人的手除掉她。
君無恨之前不這麼想,是因為他覺得秦莜嵐馬上就要離開,莊臻蓉沒道理會害她。但現在看來,也許對於莊臻蓉來說,秦莜嵐的存在本身就是威脅,不管她什麼時候離開,只要在一天,莊臻蓉就無法忍受。
「你都承認錯了,還留在這兒幹嘛?」秦莜嵐催促道:「大冬天的,呆久了,凍壞了王爺這金貴的身體,可又有人要找我麻煩了。你還是趕快回去吧,我這間小廟供不起大佛。」
「我……」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當沒發生過。」秦莜嵐道:「只不過我想提醒王爺,現在這種時候,要我死要陷害我的人很多,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我希望王爺都能分清孰輕孰重,別被人利用了猶不自知。」
說完,直接讓杏兒將人送出屋。
君無恨到底是王爺,拉不下架子來求和,只是在門口站了一陣就心事重重的離開了。
等杏兒回屋時,看到秦莜嵐就笑道:「夫人,還是你有能耐。說得王爺啞口無言,走時那表情,愧疚死了。他這麼回去,那些個夫人們可就要倒霉了。」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她們送個人過來,為了不失禮節,我總要送個東西回去吧。」秦莜嵐笑得高深莫測:「就是有一點奇怪,沒想到她也攙和進來。我道她能忍多久,沒想這麼快就出手了。」
杏兒聽得雲裡霧裡,疑惑道:「夫人說的是王妃?」
秦莜嵐沒有回答,只是笑道:「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早晚的事兒。看來我的餌下的還行,連她都勾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