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關係著東陵安危,朕與洛王爺仔細詳談過,決定用沈飛率兵平叛。舒偑芾覷」君無邪正色道:「沈飛曾在戰場上磨練過,出謀劃策,指揮軍隊的經驗都有。更何況,當年他曾與無恨共同退敵,卻不貪圖功名利祿,卸甲後便周遊東陵,揭發了不少貪官污吏,在民間聲望頗高,這樣一個人才朕不想讓他就這麼被埋沒了。」
「萬萬不可啊,皇上!」御史大夫立即道:「這沈飛是前朝將軍之孫,若是讓他長了兵權,萬一,萬一與那些叛賊一道,我們豈不是腹背受敵?」
君無邪這次是鐵了心要用沈飛,怎容別人質疑,聞言立即道:「前朝的事早已煙消雲散,沈飛如今是我東陵的人,東陵有難,他率兵平叛有何不可?!當年他跟著皇弟出城迎外敵時,怎的不見你們反對?如今才開口說他身份不好,是否太巧了!」
「皇上,臣句句為東陵著想,絕無私心!請皇上明鑒!」御史大夫連忙道。
「皇上,林大人此言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凡事多考慮總沒錯的。」柳易充當和事佬,出言道:「沈飛雖然有才幹,但他的身份不能服眾,此事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議著議著就把統帥的人給換了。待戰火熄滅,這兵馬的也就順理成章的被那人收入囊中。
君無邪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從長計議?人家都快打到門口了,你們還在這裡從長就議,朕養你們這群人有何用處?!若不是朕提早得到消息,等你們知道後再來通報,什麼都晚了!」
這話說得有些重,但為君者之言,再重身為臣子的也要受著,還要伏地跪拜,出口求饒。哪怕是柳易這樣朝中肱股,亦要大呼惶恐,俯身跪地,否則君無邪治他個目無尊上也無人敢說什麼。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便是君臣之間難以逾越的地位之別。
「皇上,當年臣等未曾質疑,是因為當年統帥軍隊的是洛王爺。有洛王爺在,沈飛就算有千百個膽子,也不敢有異動啊。」柳易跪地道:「可如今平叛一事若交託於他,他手握軍權,屆時……」
「那柳愛卿覺得誰適合?」君無邪打斷柳易的話,冷聲道:「平叛一事非同小可,領兵之人需有率軍之才,亦要有經驗曾上過戰場。否則紙上談兵,敗了便也罷,但我東陵男兒的性命斷送於此,這責任誰敢承擔得起?!」
柳易立即道:「所謂舉賢不避親,臣舉薦犬子清和。他曾上過戰場,對領兵打仗一事有經驗,而且他才智過人,聲望不比沈飛低,由他率兵,必然上下齊心,掃平叛賊!」
君無恨冷笑一聲:「我道愛卿反對為何,原來是替你的兒子謀事。」說著,指著柳易怒道:「柳易,朕的朝廷不是你以權謀私的地方!」
「臣絕無此心。」話說到這份上,柳易嘴上雖軟,這態度卻是絲毫不讓,仍跪地道:「皇上,臣今日舉薦犬子全是為了東陵著想。臣這麼多年為皇上為東陵鞠躬盡瘁,皇上若還懷疑臣的忠心,臣,臣只能以死明鑒了!」
說罷,人猛地就從地上彈起,直直往旁邊的柱子上衝。其他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聽「咚」的一聲,柳易額冒鮮血,倒在了地上。
死狐狸!以死威逼,算盤打得真準!君無邪恨不得柳易現在就撞死在柱前,但表面上還要裝作一副體恤下臣的模樣,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柳愛卿扶起來?!快快,宣御醫前來,務必保住愛卿!」
倒地的柳易被人扶到一旁椅子上,御醫急匆匆的趕到給他診治後,說沒什麼大礙,就是頭撞到柱子,暈過去了。休息休息,服了藥就會醒來。
就在柳易昏迷的時候,君無恨也得到消息,匆匆趕到。他這幾日本就心緒不寧,食慾大減,夜不安寢,短短幾日便面容消瘦,神色憔悴。加之刻意裝扮,一眼看過去,雖沒沒傳言說得那麼誇張,但也病怏怏的,率兵打仗是決計不能的。
君無恨走一步咳三咳,待到柳易身旁這模樣卻是比柳易更讓人擔憂。
「無恨,你來做什麼?」君無邪關切的說道:「你身上病還未痊癒,出來著了風就不好了。」
「咳……皇兄,臣弟聽聞皇兄與眾位大臣在議論率兵平叛一事,便來看看。」君無恨撫撫胸口,平復了咳嗽後道:「臣舉薦沈飛是因為此人對東陵忠心耿耿,有能力有經驗。至於他的身份,臣以為前朝之事皆是過眼雲煙,我們不必介懷。若因懷疑失去這樣有才幹的人,才是我東陵的遺憾。」
有君無恨的支持,君無邪算是鬆了口氣。他微微歎息道:「朕也有此意。可惜……眾位大臣顧慮頗多,朕總要聽聽他們的意見吧。」
「若各位因沈飛的身份而有所懷疑。」君無恨頓了頓,輕咳一聲,目光掃過立於一旁的太尉和御史大夫,道:「我願作擔保,他日若沈飛真是逆賊,我願親自上陣將他斬殺於馬下。而後自絕,以慰因此犧牲的將士的在天之靈!」
「王爺言重了。」太尉與御史大夫趕忙道。
君無邪也順勢道:「無恨的一片苦心,朕知,他們知,天下亦知。此事便……」
「皇上……」柳易不失時機的醒來,打斷了君無邪的話。
「柳愛卿感覺如何?」君無邪心裡憤恨他醒得太巧,面子上還是關切的說道:「若是愛卿覺得不適,便先回去休息吧。」
柳易自是不肯就這麼離開。他這一走,剩下兩人哪是君無邪兄弟的對手。
「皇上,您還是懷疑臣有私心?」柳易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道:「臣這就辭職回鄉,決不讓皇上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