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時候對於君無恨的想法,秦莜嵐總是能感覺一些,是好是壞心裡也有個底。shu但有時候,秦莜嵐卻什麼都感覺不到,比如現在,君無恨端坐馬車一側,面無表情,沉默不語,彷彿一個木偶。
「知道冊子在哪嗎?」
「嗯?」半晌,秦莜嵐靠著靠墊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才聽到君無恨的聲音。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就又接著說,「我問你,可從柳清和口裡探到冊子的下落?」
終於想到要問冊子了。秦莜嵐暗歎一聲,軟軟的斜靠在著看向君無恨,似笑非笑道:「你覺得柳清和會將冊子的下落告知我?」
君無恨沒有說話,只是用很嚴肅的目光望著秦莜嵐。
「不過也還是有收穫的。」秦莜嵐頓了頓,接著道:「起碼我知道現在的情況對你和皇上不是那麼糟糕。拿走冊子的人出於某種原因,並沒有將冊子交給柳易,而且我看柳清和的樣子,似乎他也不擔心那人會將冊子交給你。」
「既不是柳易的人,又不想用冊子交易,這人費盡心思拿走到底為了什麼?」君無恨皺眉思索。
秦莜嵐聳肩:「那就只有找到他的時候問他了。就目前而言,起碼我們有充足的時間揪出這個人。我敢肯定,這人一定還藏在王府裡。」
「柳易竟然會讓這人活著,這很奇怪。」君無恨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柳易對敵人從來都是心狠手辣,雖然拿走冊子的人算不上柳易的敵人,但依仗柳易的習慣,他不會留著這麼大的不確定。萬一那人哪天將冊子交給朝廷,豈不是前功盡棄?柳易最相信的是死人,只有死人才能保住守住秘密,而這次他卻遲遲未動手,甚至連殺人滅口的念頭都沒有,這太詭異了。
「奇怪的事情多著呢。」秦莜嵐隨口道:「知道柳清和跟我談了什麼嗎?」
「以利誘人。」君無恨道。換做是他,他也會先以利說服秦莜嵐,能說服自然好,如果不能再痛下殺手也不遲。
秦莜嵐輕笑,真假摻半的說道:「不得不說,柳清和給的好處確實很吸引人。而且讓我覺得奇怪的是,他的要求很簡單——離開王府,永遠不要回來。」
「他不要冊子?不讓你做內應?」君無恨追問。
「雖然提過冊子的事,但他並不是很堅持。可對於讓我離開這件事,卻很執著。」秦莜嵐邊想邊道:「似乎,他更擔心我繼續留在王府。我甚至在想,我拒絕把冊子給他他可能不會殺我,但我如果拒絕離開王府,他會立即殺了我。你說,他為什麼這麼做?嗯?」
君無恨面色肯定的說道:「毫無疑問,他在保護拿走冊子的人,或者可以說是柳易在保護那人。」
「他為什麼要保護那個人?」秦莜嵐繼續問道。
「可能是近來我們找冊子的動靜太大,那人覺得危險就用冊子要挾柳易保他。」君無恨嘴上說著,腦中迅速回憶著王府的人。侍衛、婢女、僕從和那些侍妾們,每個人都有可疑,而那個人就藏在這些人之中。
秦莜嵐略一思索,道:「還有一種可能。你有沒有想過柳易跟這人的關係?」
「他們的關係很匪夷所思。既互相信任,相信對方不會背叛自己,卻又有分歧,在冊子的去處這一點,很明顯兩邊的想法不一樣。不過看柳易的樣子,似乎在向那人妥協……」君無恨越想越不解。
「能讓柳易信任的人可不簡單。即使握有這麼重要的東西,還與柳易有分歧的,卻也能讓柳易信任並保護他,這人的身份可就有意思了。」秦莜嵐笑著,拋出自己的疑惑:「能讓柳易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可以算作他的心腹,而這個心腹又不是柳易的人,這樣的人存在嗎?而且我還有個疑惑,這人與柳易想法不同,明顯不是一條船上的,那當初這人是怎麼獲得柳易的信任?」
君無恨輕舒一口氣:「既是心腹又不在一條船上,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人與柳易有血緣關係,或者說與柳家羈絆很深,深到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柳家倒下。」
「既然王府裡的線索全都斷了,為什麼不換個方向?」秦莜嵐提議道。
「你的意思是……」
「查柳易。」秦莜嵐目光含著笑意道:「這人可以在王府裡裝得天衣無縫,但他總不能不見柳易,起碼他需要知道我有沒有答應柳清和的條件。」
君無恨冷靜道:「現在有兩個可能,我繼續順著第一個可能查,你去查柳易。需要人手直接告訴我,這一次我一定要揪住這個人,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也很想知道。」秦莜嵐點頭道:「不過你的人就不用了,我有我的法子,暫且用不上你幫忙,你只需要應付王府的人就足夠了。」
「你要一個人查?」君無恨問道。
秦莜嵐撇了他一眼:「你不信我的誠意,還是不信我的能力?」
君無恨沒回答,而是反問道:「柳清和的條件你口上答應了?想怎麼解決?」如果不答應柳清和的條件,他怎麼會放鬆跟秦莜嵐一起。關鍵在於,君無恨想知道秦莜嵐的答應是真是假,是否對他還有隱瞞。
秦莜嵐微微一笑:「秘密。」
「你不說我怎麼信你?」君無恨道。
「我說了你就會信我?」秦莜嵐皮笑肉不笑道:「王爺,柳清和給再多好處,也換不了我的命,我可是還等著解藥救命吶。你若還不信我,我可真冤了。」
君無恨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道:「既然把柳易的事交給你查,我自然是信你的。但是秦姑娘似乎不怎麼相信我,似乎還有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