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莊臻蓉回王府時,秦莜嵐與恭儀夫人之爭已有了結果。君無恨採用各大二十大板的政策,對兩人分別處罰,削減恭儀夫人的月錢,給秦莜嵐下了禁足令,至於杏兒,則因為無辜受牽連被人誣陷的原因,得了君無恨賜的賞銀。
對於這種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解決方式,府裡人看在眼裡明在心間。經此事,恭儀夫人雖不算完全被君無恨厭棄,但之後的恩寵總是要少的。而秦莜嵐,哪怕之前多受王爺寵,她這般鬧騰,也會使她與王爺心生間隙,日後難免會成為第二個恭儀夫人。
見兩人幾乎兩敗俱傷,洛王府其他妾室喜上眉梢,倒似撿了大便宜一樣。原先君無恨偏袒秦莜嵐,已惹得許多人背地裡暗暗嫉妒。如今她因自己強出頭,與君無恨鬧翻,可是眾妾室求之不得的事。對她們來說,相比於出身尊貴,理應被寬待的王妃莊臻蓉而言,秦莜嵐這個出身低微,卻奪得君無恨寵愛的人更惹人嫉妒,甚至是怨恨。
莊臻蓉這次回來,可說是前呼後擁,風光無限。得罪她的秦莜嵐被太后下令打了鞭子,解了心中之恨。君無恨親自到皇宮迎她回來,又再三保證待冊子事情完結,會立即送走秦莜嵐,給足她面子。
「王妃,您可算回來了。」宮裡來的馬車一停下,眾多妾室便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說著討喜的話,生怕落於人後。
莊臻蓉掃視了眾人一眼,嘴上揚起微笑,紅光滿面道:「這幾日我不在王府,未能照料王爺,勞煩各位姐妹替心了。」雖然嘴上叫著姐妹,但莊臻蓉這話卻毫不客氣,直接點明了君無恨是她一人所有,其他妾室只不過是暫時幫著伺候的人。
「王妃說得哪裡話?咱們不都是一家人嗎?」
「是啊是啊,王妃這話太見外了。」
眾妾室面色一僵,仍然笑著說道。
君無恨對莊臻蓉的話倒沒什麼感覺,只是看這麼多人站在王府門口說話,著實不雅,便打斷眾人的寒暄,道:「有什麼話進去再說吧。」
入了王府,君無恨同莊臻蓉說了些話,便去書房處理事務。其他人則聚在前堂大廳裡,陪莊臻蓉聊天,順帶說說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當然,秦莜嵐與恭儀夫人的恩怨自是必不可少的談資。
就在莊臻蓉與眾人言笑晏晏之際,麗水苑裡被禁足的秦莜嵐正拿著毛筆,正一臉認真的在白色的宣紙上寫寫畫畫,頗為仔細。
「夫人,您這畫的是什麼?上面的字也很奇特,感覺有些熟悉又有點陌生。」杏兒一邊為秦莜嵐磨墨,一邊望著紙上的字畫道。
秦莜嵐放下筆,吹了吹未干的墨跡,道:「我這是在畫人物關係圖。」
「人物關係圖?」杏兒疑惑道。
「把所有人的名字寫在上面,標清楚這些人的北京地位,互相的關係,這樣有助於排除不可能的人,縮小範圍。」秦莜嵐指著圖,解釋道。那日當著恭儀夫人的面,挑開了冊子之事,秦莜嵐也不再隱瞞,將所有事情一併告訴了杏兒。
聞言,杏兒仔仔細細將畫上下看了看,睜大眼睛道:「這樣就能找到是誰拿了冊子?」
「當然不能。」被杏兒傻愣愣的樣子逗笑了,秦莜嵐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道:「這個只是縮小範圍,利於我們調查可疑的人。」
杏兒滿臉崇拜道:「還是夫人有主意,一下子就找到可疑的人。換成是我,可就兩眼一抹黑,分不清誰是誰非了。」
「我也只能做到這地步。」望著紙上被圈出的名字,秦莜嵐徐徐歎氣:「剩下的,就要看王爺了。」說罷,她又洒然一笑:「好在人都在這王府裡,也逃不了,認真找還是能找到的。」
晚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掩蓋了白日的喧嘩。因莊臻蓉歸來而熱鬧了一天的洛王府,終於又恢復了寧靜。
君無恨坐在書案前,皺眉苦思。即使夜已深,他卻還被公務纏身,不能入睡。門忽然吱呀一聲,莊臻蓉端了熱粥,緩緩走入室內。
「你怎麼來了?」君無恨抬起頭,面色一緩,柔聲道:「白天忙了一天,還惦記著給我熬粥,也不怕累了自己。」
莊臻蓉放下熱粥,笑道:「想到你要忙到半夜,就煮了熱粥給你暖暖胃。放心吧。等你喝完粥,我就去睡,絕不累到自己。」
「這樣才好。」君無恨說著,起身上前端起盛好的粥送入口中。
「聽說秦莜嵐被你禁足了?」看著君無恨喝粥,莊臻蓉坐在一旁道:「你向來很少生氣,想不到也會氣得跟她吵起來。」
君無恨不動聲色的緩緩喝著粥,隨口道:「她仗著能找到冊子,說話沒遮沒掩,做事更是肆無忌憚。若不是還有用,我現在就想將她趕出府去。」
「她真的能找到冊子?不是在騙你?」莊臻蓉頓了頓,猶豫道:「王爺,說句實話,她回來也有段日子,除了在府裡惹是生非外,根本沒做別的事。我看她不像是知道內情,倒像是假借冊子之名,好回來繼續當夫人,享受榮華富貴。」
「她確實知道些事情。」君無恨放下喝粥碗,舒口氣道:「留著,到底是有用的。」
「既然王爺覺得有用,就留著吧。」莊臻蓉支持道。
君無恨衝她笑笑,岔開話題:「這些日子我忙著公務,倒是冷落了你。不如找個時間出外遊玩,好好放鬆放鬆。」
「真的嗎?」莊臻蓉滿臉驚喜,復又想起了什麼,悶悶道:「可是你這些天公務繁忙,出外遊玩,未免……」
「要緊的事情我都處理完了,剩下的回來再處理也不遲。」君無恨道:「擇日不如撞日,明天準備一天,後天就出發吧。」
莊臻蓉點點頭,眼睛彎成月牙狀,喜滋滋的說道:「好,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