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小丫鬟,王爺竟然為了個丫鬟訓斥我?!」
明媚的陽光從敞開的房門斜斜照在石板上,驅散了深秋的寒冷。請訪問。然而屋內人卻並不這麼覺得。自從恭儀夫人被王爺當著眾人的面訓斥,又被罰面壁思過一月後,雲霖苑上上下下的婢女們就過上了心驚膽顫的生活。
很明顯,憋著一口怨氣的恭儀夫人需要發洩,但她被罰在屋裡面壁思過,謄寫女訓,根本無法接觸其他人,所以服侍她的婢女們則成了最好的發洩途徑。
「都是秦莜嵐那個賤人使的壞!」恭儀夫人憤憤不平的說著。她的視線掃過面前站著的兩個婢女,露出怨毒的眼神,彷彿她們就是害自己被人嘲笑被王爺訓斥的罪魁禍首。
被罰頭頂花盆的婢女顫顫巍巍地站在恭儀夫人面前,尚顯稚嫩的面容上滿是懼意。她們已經站在這裡一個多時辰了,頭上的花盆隨著時間越來越重,幾乎要壓彎脆弱的脖子。但她們卻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會受到更嚴厲的懲罰。
「你們是不是也在心裡嘲笑我?」恭儀夫人指著兩個婢女,生氣道:「你們覺得我失勢了,所以連服侍我的時候都三心二意!」
「奴婢沒有這麼想。」兩個婢女急忙辯解。
恭儀夫人冷笑一聲:「沒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裡在想什麼!我告訴你們,打從你們被分到我房裡,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若得勢,你們跟著享福。請記住我們的網址我要是失寵,你們也別想好過!」
「奴婢對夫人絕無二心!」兩個婢女立即道。
看到兩人害怕的樣子,恭儀夫人扭曲的面容終於柔和了一些。她抬眼望了望站在屋內的其他婢女,滿意的看到她們頭顱低垂,微微顫抖的樣子,高聲道:「今天這話,本夫人不止是跟她們兩個說,你們也一樣!誰要是敢給我吃裡爬外,陽奉陰違,我保準讓她後悔生在這世上!」
彭——
半掩的門被人一腳踢開,驚得屋內人齊齊朝來人望去,爾後有人驚呼:「秦夫人?!」
秦莜嵐帶著杏兒閒庭信步的走入屋子,與剛剛踹門時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她掃了一眼面色扭曲又偏偏要假裝和善的恭儀夫人,趾高氣揚的站在堂上,挑眉道:「聽聞恭儀夫人受了王爺訓斥,被罰面壁思過一月。」
再好的氣度也會因這一句話而分崩離析,更何況心胸並不算寬廣的恭儀夫人。但是形勢不饒人,秦莜嵐現在正受王爺恩寵,公然跟她作對沒好下場。即使恭儀夫人被貝齒都要咬碎了,也只得從牙縫裡硬生生擠出一口氣道:「是又如何?」
「不如何。」秦莜嵐聳聳肩,渾然不在意的說道:「我只是想著恭儀夫人一人在屋裡可能會寂寞,便來看看你。好歹我們姐妹一場,你出了事,我自然是要擔心的。」
這種話若是旁人說了還成,要換成秦莜嵐來,只會挑起恭儀夫人的憤恨。
恭儀夫人瞇起眼睛,冷著一張臉看向秦莜嵐。你就嘲笑吧!總有一天,本夫人要把你踏在腳下,讓你跪在地上哭著求我饒過你!
「你……在想什麼?」秦莜嵐緩緩走到恭儀夫人面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眉眼帶笑道。
彷彿滿肚子詛咒的話都被對方聽去了,背後說話卻遇到事主的感覺讓恭儀夫人很不自在,她揮手擋開秦莜嵐的手臂,側頭垂目道:「秦夫人能過來看我,我很開心。」
「有多開心?」秦莜嵐笑了笑,在恭儀夫人仰頭望著她的時候,二話不說抬手一個巴掌扇去,「啪」的一聲在恭儀夫人白皙的面頰上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這一巴掌又狠又重,打得恭儀夫人頭暈目眩,身子不自覺向後倒。幸好機靈的婢女扶了扶她,才止住了她的後退。
秦莜嵐收手,望著自己因打人而通紅的手掌,側頭道:「確實很開心。就是恭儀夫人的面皮有些厚,打得我手都疼了。」
砰——
正受罰的婢女吃驚於自家主子被打,忘記了頭上的方小說西。
花盆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驚醒了屋內的其他人,也將呆若木雞的恭儀夫人驚醒了。打了人還嫌手疼,秦莜嵐這樣囂張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她。
「你敢打我?我殺了你!」恭儀夫人說著,就往秦莜嵐身上撲去。
腳步微挪,側身躲過攻擊,秦莜嵐不忘沖對方嘲笑道:「就憑你也想跟我鬥?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我殺了你!」恭儀夫人氣得漲紅了臉,被眼疾手快的婢女拉住,也咬牙切齒聲嘶力竭的不肯住手。
「殺我?」秦莜嵐勾起嘴角,笑得不懷好意:「我就站在這裡等著你來,你來殺啊。」
恭儀夫人被這話一激,彷彿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力氣猛地大了許多,竟然推開拉住她的婢女們,如狼似虎的向秦莜嵐再次撲去。
秦莜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到對方攀住自己的肩,面露喜色之時,乾淨利落的從手中抽出金蠶絲,纏在恭儀夫人的脖間,陰測測的湊到她耳邊道:「想殺我?找死!」
「秦夫人!求求你放過我家主子吧!」婢女們雖不知秦莜嵐手上拿著的是什麼神兵利器,但見其細長銳利,閃著森森的寒光,也知不是普通繩線。生怕秦莜嵐傷了自家主子,遂齊齊跪地求道。
柔軟的身體在瑟瑟發抖,恭儀夫人腦中浮現前幾日攔住秦莜嵐時的畫面。她有些後悔,不該惹這人。但事已至此,她就算後悔也沒用,唯一所能依仗的就是秦莜嵐不會真的殺她,她不能也不敢。
思及此,恭儀夫人反而漸漸鎮定下來,哆哆嗦嗦的說道:「你……不敢殺……我……」
秦莜嵐拉緊金蠶絲,任由銳利的殺人細線劃破脖間皮-膚,周圍人驚慌失措的目光中,緩緩道:「你想試一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