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縫針止血,藍汐兒做起來自然也是輕車熟路,但這畢竟不是她的手術室,沒有先進的止血藥物,只有那些金創藥,她只好先小心翼翼地將傷口縫合,再將藥塗抹到大才的傷口上……
「汐兒,這樣就可以了嗎?」
著藍汐兒將手術做完,莫離還是覺著有點不可思議的,可是眼前的大才就如死一般沉寂,她也不好判斷藍汐兒到底有沒有成功。
藍汐兒慢慢地將手中的針線放下,緊皺著的眉一直沒有鬆開。對於莫離的問題,其實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回答。
該做的事情她都已經做了,手術進行得也十分順利,如果不出意外,等到明天大才就能夠醒來。
可是……
「應該沒有問題吧?對了,莫離,你的金創藥應該很管用吧?」
說起來,藍汐兒別的不怕,就怕她切開傷口將闌尾取出後,這傷口沒辦法止血癒合。
然而,對於藍汐兒的問題,莫離回答得異常自信,「這是自然,我可是把最好的金創藥都給你了,不管是任何傷口塗了它,不到一刻鐘便能止血,而且保證痊癒後不留下半點疤痕!」
見她說得這般神奇,藍汐兒那顆吊著的心也算放下不少,不由得輕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也就沒什麼可以擔心的了。只等他明天醒來,再安排好他這幾日的飲食,就可以了!」
「這樣就可以了?」
「對啊!不然你還想怎麼樣?」
「你把這麼一個小東西切掉,這個人就能夠醒來嗎?」
至今,莫離還是沒明白過來藍汐兒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明明……
「其實,闌尾對人體正常生理運作幾乎是沒有影響的,所以當它急性炎症時,將它割除就不會有事了!」
「可是,可是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莫離凝結起雙眉,總有些反應不過來。
明明藍汐兒的醫術並不怎麼樣,也沒見她展示什麼本事,可眼下連景夢如都沒有辦法醫治的病,她居然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治好了?
「呵!莫離,我不是說過嗎?我也是一個大夫,只是術業有專攻,這個病對於你們來說比較麻煩,但用上西醫的話就很容易治好了!」
「喔!那……」
「莫離,我在這兒站了快要一個時辰了,你能先別問了嗎?」
沒等莫離再問下去,藍汐兒便將用完的手術刀一一收好,準備出去休息一會兒。
現在她的身子又像她剛來這裡時那般柔弱,站那麼久還真是有點吃不消啊!
「我去找人來照顧大才,你也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那好吧!我明天再來吧!」
說起來,莫離其實更好奇這個大才到底能不能好。
當然,事情的發展就如藍汐兒所希望的那樣,直到第二天晚上大才便緩緩清醒,雖然臉色仍是蒼白,整個人也軟綿無力,但他沒有再說肚子疼了。
「不會這樣就好了吧?」
到大才醒來那會兒,蘇子塵也是一臉難以置信。他聽說昨天景夢如撒手不管了,由藍汐兒來接手,卻不想今日就說大才病好了?
這事也太誇張了點吧?
瞧見大才並沒有出現什麼不適的症狀,藍汐兒才算是徹底把心放下來,只要接下來幾天大才好好調養,那只要一個星期,大才就可以痊癒了。
「還沒有好,要再等下幾天,等傷口完全癒合沒有後遺症才算真正的痊癒。」
「傷口?」
「是啊?你不知道,汐兒她是直接把大才那條叫,叫闌尾的東西切除,真的好厲害啊……」
親眼見藍汐兒手術,再瞧著這手術效果,莫離這一次算是真正信服了!
「切,切除?」
聽到莫離的描述,蘇子塵那大張著的嘴簡直可以吞下雞蛋了。
他自問將這天下的醫術通讀大遍,卻也未曾聽聞過還有盲腸炎了就乾脆將盲腸切掉就好?可是就目前來,這效果似乎還很好!
「哈!你是不是也從沒有見過啊?我就說汐兒好厲害吧!這一次可是她贏了哦?」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對著景夢如說的,她這麼一開口,眾人的目光都移向了景夢如,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所謂願賭服輸,藍汐兒已經將大才治好,那是不是意味著景夢如也該收拾包袱滾蛋了?
不同於莫離的興奮,蘇子塵眼裡是明顯的擔憂。畢竟景夢如還是他的小師妹,著後者一臉慘白,抿嘴不語,便主動說道:「現在大才才剛醒,之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我我們還是先等大才完全好起來再說吧!」
「蘇公子說得對,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尚早,我們還是再等等吧?楊君,接下來幾天就麻煩你派個穩妥點的人來照顧大才吧!」
藍汐兒雖然不慣景夢如,卻沒有挑在這個時候為難對方。畢竟,她還沒想和對方完全決裂,若是景夢如緘口不提此事,也不再給她生事,那她也不是不可以讓這人留下來的!
而且,藍汐兒總覺著景夢如藏著些事情沒有說出來,她得先想辦法把事情弄清楚才能把人放走不是!
既然當事人都這麼開口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閒說了一兩句話便離開了。
「汐兒,夢如這般待你,你倒是對她挺好的嘛!」
夜空下,衛靖桓牽著藍汐兒的手,慢悠悠地往外走去,名曰夜路不好走,送藍汐兒回去。
心事說開,藍汐兒自然也沒什麼不好意思,只微微仰頭,衝著衛靖桓便是一笑,「怎麼?我在你眼前就是那種眥睚必報的人嗎?」
「那倒是,你通常來說都笨得很,別人欺你害你你卻還要幫別人,我還真沒有見過你這麼笨的人啊!」
衛靖桓一本正經地順著藍汐兒的話說下去,那嚴肅的語氣,說不清是開玩笑還是真就這麼認為?
「哼!我就笨怎麼樣?有本事你咬我啊!」
「咬你?我怎麼捨得?」
話落,趁著藍汐兒還沒有反應過來,衛靖桓便微微俯下身子,乾澀的紅唇直直印在了她的紅唇上。
隔著輕紗,藍汐而卻隱約感覺到了對方的唇形和那燙人的溫度……
只是輕吻,不帶**,甚至連多一步的動作都沒有,卻讓藍汐兒傻愣了許久,雙瞳直直瞪著,等衛靖桓的紅唇離開都沒有反應過來。
「小笨蛋,都親過多少次了,怎麼還是這副呆呆的樣子?」
「咳咳……」藍汐兒乾咳了幾聲,彆扭地轉過頭不去那人調笑的眼神,故作嚴肅地重回她的話題。
「那個,我總覺著景夢如有點不對勁。她不應該是一點都不認識即墨梓嗎?但她給我感覺卻像是她十分瞭解即墨梓的,你不覺著這裡面有點奇怪嗎?」
「難不成你覺著她和即墨梓有什麼瓜葛?」
「問題就在這裡,如果她真是即墨梓的人,她就沒必要當你醫無所醫的時候還出手相救,直接等你死掉就好了啊?幹嘛還要費盡周折救起你?而且她好像也真是喜歡你,不然也不會千方百計想把我趕走。」
「你這會兒倒是分析得很清楚,不過我更想知道的是,她說的是真的嗎?」
沉靜的目光,突然挑開的話題讓藍汐兒有些不明所以,「她說什麼了?」
「即墨梓對你的心思。」
還是平淡的聲音,但藍汐兒卻明顯感覺到手中的力道大了些。
這個樣子,怕是吃醋了吧?卻又硬是隱忍不發,就不怕憋壞了!
想到衛靖桓眼下是個怎麼樣的心理,藍汐兒不禁彎起眼角,淡笑,「我說啊!即墨梓和你一樣,都變^態到要命,我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樣一個心思呢?」
「那你呢!你對他什麼心思?」
說這話時,衛靖桓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話裡有多少醋意,只想著汐兒把話說清楚。
然而,瞧著他這般著急,藍汐兒卻覺著身心輕鬆,笑容又燦爛了幾分。
只是淡笑,清澈的眸子直直地著衛靖桓,並未作回答。
「你……」
著輪到藍汐兒一副好戲的樣子,衛靖桓只覺著一顆心被挑到半空中,怎麼也不得著陸。
「你既覺著他和我一樣,那你對他是不是也和對我一樣的心思?」
是問句,衛靖桓卻怎麼也不想聽到那肯定的答案。
聽著他有些氣急敗壞的問句,藍汐兒的笑容化得更開了,但這一次她並沒有沉默,反手握住衛靖桓的手,輕柔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堅定,「我的心都在你那兒了,我哪還能對別人有什麼心思啊?」
也是一句反問,平淡得就如陳述句一般,似不帶感情,卻讓衛靖桓覺著心口一滯,像是周圍的東西全部消失,他的眼裡便只容得下眼前這麼一個人。
「汐兒……」
「天色晚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衛靖桓低沉地呢喃聲緩緩響起,似傾灌了無限深情。藍汐兒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忙拉著他快步向前走去。
「汐兒……」
「我不是說了天晚了嗎?別的事以後再說吧!」
此時藍汐兒已經是極不好意思了,也不管衛靖桓想說什麼,只想快點擺脫方才害羞的話。
然而,衛靖桓卻在這時硬是把人拉住了。「我說,汐兒,這都已經到你的院子了,你還把我拉進屋,莫不是想留我喝茶?」
著重強調了『喝茶』二字,意味不言而喻。
藍汐兒只覺著現在臉上是火燒般的滾燙,她剛只是想擺脫那尷尬的境況,卻不想她現在是更不知該說什麼了。
「呵!我還是先回去吧!我明天再來你!」
見藍汐兒久久沒有開口,衛靖桓也沒有逼她,溫和開口,卻掩不住聲音的失落。
她還是沒有完全對他敞開心扉吧?
然,還沒有等他鬆開手,清雅的聲音便緩緩入耳,「既然都來了,就進屋喝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