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過去了那麼久,往日的記憶早已經被時間模糊,再加上那時心裡傷痛,藍汐兒已經不太確定自己的感覺了。%&*";
「怎麼了?」望著藍汐兒迷茫的眼神,蘇子塵的表情也轉為認真。
他眼裡的疑問與關懷並不像是假的,而且他是衛靖桓請來的人,怎麼可能是當然奪走小長安屍體的人呢?
想到這兒,藍汐兒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她是怎麼了?怎麼會對蘇子塵起了這種懷疑,他就算再怎麼亂來,也斷不會去搶她的小長安啊!
雖然說話的方式有點像,但事情過去了那麼久,怕是她自己記錯了吧?
搖搖頭,藍汐兒避開這個話題,淡道:「沒什麼。」
「既然這樣,你答應我的事,可是要兌現的。」
沒有意外,蘇子塵的臉上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也沒有多說,十分乾脆地轉身走人。
蘇子塵臨走前的笑容實在太過於詭異,所以藍汐兒一直心懷惴惴,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這第一個月,藍汐兒過得十分瀟灑,不僅日子過得十分的舒適,三餐按時,作息正常,這一個月怕是她有生以來過得最順風順水的日子了。
在這麼平靜的日子裡,藍汐兒卻仍有些不安,蘇子塵說要她幫忙試藥的,卻整整一個月沒有理她,而且以往每日都會來上一遭的衛靖桓,居然也消失了一個月?
照理說,這應該是她期盼已久的事情,衛靖桓終於不再理她,兩人的關係又將回到原點,誰和誰都沒有關係,但,但……
她卻止不住心痛的失望,那陣明顯的失望。
明明是她自己一直祈求的事情,現在心想事成了,她卻又失望。不用別人說,就連她自己都覺著矯情。
可是,她卻怎麼也揮不去心裡的感覺。i^
「藍汐兒,你又在發什麼呆啊?」
蘇子塵一走進院子,就看見藍汐兒望著院子裡的梧桐樹,久久沒有反應,就連自己的叫喚也像是沒有聽到般。
「汐兒……」
「你找我有什麼事?」
正當他想要開口詢問時,藍汐兒突然收回凝望的視線,轉而望向他,淡語。
平靜的目光,沒有半絲吃驚,彷彿早就料到了自己會來。
「你說我找你能有什麼事?」
劍眉一挑,話鋒立轉,蘇子塵又變回調笑的語氣,和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極為不搭。
但這一次,藍汐兒並沒有作出反應,還是淡然。「如果是要試藥的話,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當然知道你準備好了,不然我來找你做什麼?」
「既然這樣,那就開始吧!」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本著早死早超生的念想,藍汐兒沒有掙扎,只一臉平靜的接受了。
「你不怕?」有些驚奇地發問,蘇子塵可是明明白白將『試藥』二字說出,她怎麼還這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我怕你就不用我試藥了嗎?」
「當然不可能。」
「那我還怕什麼?」
藍汐兒仍是一副淡然的表情,應對如流,一點異樣都沒有。
好吧!既然人家都這麼淡定了,那蘇子塵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輕歎了聲,蘇子塵只揚了揚手上的藥,轉開話題,「既然你準備好了,那就叫你的婢女煎藥吧。」
「好。」
面對即將到來的試藥,藍汐兒表現得十分淡定。
不過是吃個藥而已,又不是要了她的命,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吧?
然而,藍汐兒實在低估了蘇子塵的藥效,又或者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在藍汐兒把第一副藥喝下去當晚,她就開始嘔吐不止了。整整一個晚上,她的胃都在不停地翻滾,讓她幾乎連膽水都吐了出來。
「藍姑娘,您沒事吧?要不要奴婢把蘇公子請過來?」
藍汐兒幾乎把胃裡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直到現在仍扶在床邊乾嘔連連,看得饅頭很是不忍。
怎麼會反應那麼大,看著那蒼白的臉,饅頭直覺著心疼。這一個月來好不容易養好的身體,怎麼一下子就被打垮了?
「不,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藍汐兒重重地按住自己的胸口,勉強自己鎮定下來,但隨即襲身的噁心感覺讓她連話都說不全。
「可是……」
都到了這個樣子,實在不是逞強的時候,「藍姑娘,您已經吐了一個晚上,真的……」
「沒關係,我等下就會好的。」即便臉色慘白,藍汐兒回答起來,卻仍是十足的肯定語氣。
這倒不是因為她逞強,而是她覺著蘇子塵要用她試藥,怎麼可能讓她吃了第一劑藥就掛了。
蘇子塵怕是早預料到她現在的反應,既然他沒有行動,那就說明她真的不會有事。既然這般,她也不想讓蘇子塵覺得她矯情。
不就是嘔吐嗎?全部吐出來就好了。
「好了,饅頭,我已經好多了。今晚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屋歇息,不用管我了。」
這大晚上的,饅頭站在這兒陪著她也不是辦法。所以藍汐兒很果斷地將人趕走。
「藍姑娘,您現在這樣,饅頭怎麼可以……」
「真的沒關係,我已經不會反胃了,大概等下就可以睡了,你留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先回去吧……」
好說歹說,又是情真意切的,藍汐兒才將那丫頭送走。
等饅頭一走,藍汐兒也沒什麼心思,等胃稍稍好受了些後,她便重新躺回床上。
眼睛微合,沉重的感覺便壓迫著她,直逼得藍汐兒視線模糊,整個人都陷於黑暗之中。
二月的夜晚涼意還甚,需要厚厚的棉被才能將那陣寒意擋去。
但此時藍汐兒卻覺著渾身上下全是沉重,每一寸肌膚都像是被熱火炙烤著,熱得她想要甩去身上的障礙物,感受外面的涼意,但偏偏她的身體就像是被車輾過一樣,讓她連動動手指都做不到。
怎麼會這樣?
體溫有增無減,灼燒著藍汐兒,可此時的她卻覺著清醒異常,甚至連窗外的風呼聲也聽得一清二楚。
動不了,身體的熱能也在積聚,幾乎將她煮熟了。
突然,熱燙的前額傳來一陣涼意,直透身心。
拚命鼓動著的心臟稍稍安靜下來,但隨即傳來的聲音又讓她胸口一滯。
「哎!還是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