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藍汐兒陰陽怪氣的話語,即墨梓心裡很是不舒服,只覺著有點不是滋味。%&*";
一直以來,藍汐兒都是十分的溫和,談笑起來,既有小女子的嬌媚,又不失江湖的豪爽。兩人的談笑風生,是他最喜歡的感覺,可現在,汐兒看向他時,眼裡再沒有光彩。
「你別以為,我不敢對你做什麼?」
這個時候,即墨梓的聲音已經是完全沒有了溫度,冰寒的目光直直地盯著藍汐兒,那眼神裡的駭人,怕是每個人見著,都會害怕!
然而,藍汐兒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被對方禁錮著,她也沒有掙扎,乖乖地順著對方的意思望向他,靜默了兩秒,她才再次勾起嘴角,淡笑。
「我當然知道,您能做任何事!只是,汐兒還有什麼地方值得您費心的呢?」
「你……」
對方越是淡然,即墨梓便越是心裡不爽。
的確,現在的藍汐兒,於他而言,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了!可他偏偏要對外假稱藍汐兒已經病逝,甚至不顧一切地將人帶回即墨國,囚禁在他的悠然府。
這麼做,對他來說,一點好處也沒有,他卻是怎麼也放不開手,只想著,一定要將這人留在她的身邊。
衛靖桓能夠擁有的東西,他也一定要有!他能搶走衛靖桓的江山,那他的女人,也一定會是他的!
眼看即墨梓眼裡的怒火越來越盛,藍汐兒以為他要拿她出氣時,對方的怒氣一下子消失殆盡,只一晃眼,好看的臉上只有笑意,那比桃花還要燦爛的笑容,十分養眼。
果斷,這貨也是學過變臉的吧?
藍汐兒又是心驚,對方那陰晴不定的脾性,真心不好對付。正想著該怎麼應付對方接下來的陰招,那邊便開口了。
「汐兒,你說笑了,你怎麼可能沒有值得我費心的地方呢?」
悠然輕語,即墨梓微微低頭,靠近藍汐兒的臉頰,漂亮的鳳眸閃爍著精光,「你這人,可是我最想要的呢!」
本來,這話就十分有歧義,再陪上他那曖昧調笑的表情,藍汐兒頓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不好的念頭在她腦海一閃而過,他不會是想……
「四皇子請自重!汐兒已經是有夫之婦,實在應該避下嫌才對!」
淡淡輕語,藍汐兒稍稍後退一步,和對方拉開距離。
「有夫之婦?」
彷彿藍汐兒的話有多麼好笑般,即墨梓突然大笑,那狹長的眼眸幾乎瞇成了一條縫,將他的整張臉都襯托的愈加陽光和暖。
「汐兒,衛靖桓都已經死了,你還有哪個夫啊?」冷哼一句,幾乎在一瞬間打破了藍汐兒的所有希冀。%&*";
毫無破綻的淡然頃刻間崩塌,藍汐兒瞬時愣住。思維像是在一瞬間被人抽去般,她的腦子根本就連轉動都無法辦到。
衛靖桓死了……
不覺中,藍汐兒的雙拳已經緊握,長長的指甲幾乎要刺進了她的血肉中。然而,手中的痛楚一點都沒有傳達到她的內心,她只覺心裡全是麻木,半點知覺都沒有。
是,是真的沒了,嗎?
看著藍汐兒像是丟了魂般,臉上的脆弱顯而易見,即墨梓本應該十分高興,但心底卻閃過一絲不爽。修長的手指緊握住那白皙的手臂,再次冷哼。
「怎麼,你以為衛靖央會留下他嗎?他就這麼一個隱患,自然是活不成了的!我們走的前一個晚上,他就已經被衛靖央殺了。」
即墨梓勾起好看的嘴角,邪魅的氣息縈繞著他全身,淡然優雅地說著,那認真的神情,任誰也看不出破綻。
「既然他都已經死了,你還留,我做什麼?」
藍汐兒以為,她以為,即墨梓之所以會留下自己,正是衛靖桓逃了,所以他才想要留著自己,好用自己對付衛靖桓。所以她很慶幸自己還活著,那就意味著衛靖桓也沒有出事。
可是……
「我不是說過嗎?我要你!」
即便是扳回一局,即墨梓仍是高興不起來,只覺著心裡憋了一口氣,怎麼也吐不出來。
然而,藍汐兒只抬起沒有溫度的眼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並不說話,哪怕嫩白的手已經被抓得通紅。
「你……」
「主子,皇上召您馬上進宮覲見!」
易風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剛好打斷了即墨梓下一步的動作。
兩人又是一陣僵持,但最後即墨梓只能放手,意味深長地看了藍汐兒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你給我看好她!」
這才下朝,皇上就馬上召見,自然是出了大事。即墨梓就算再怎麼得寵,也畢竟是個皇子,只能依令往皇宮趕去。而被叮囑留下來看好藍汐兒的易風望了前者一眼,卻只能歎氣。
這個女人,真是找死啊!
「您沒事吧?」
一個人站在屋裡,面無表情;另一個人立在屋外,低頭不語,這實在不是什麼好的畫面。易風只能開口打破沉默。
可是,藍汐兒連頭也沒有抬一下,轉過身子,往床邊走近。
這個樣子,是打算無視他了吧?
身為即墨梓最親近的人,易風在其他人眼中,地位僅次於即墨梓,那他受到的待遇,自然也不是一般的高。
即便是即墨梓的那些侍妾,也個個都想著要怎麼巴結自己,好讓自己為她們在即墨梓面前美言幾句。像現在這樣完完全全地被人無視,還真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藍小姐,您沒事吧?」不見對方回答,易風忍不住走進來,低聲再次發問。
這會兒,藍汐兒可千萬不能有事!
自從即墨梓意外地將藍汐兒帶回即墨國,並為了她,將悠然府內的所有家眷都遷了出去,易風便知道這女人是怎麼樣一個地位。
若是藍汐兒在他看管下出了什麼事,那即墨梓絕對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他的!
「你很煩,給我出去。」藍汐兒的回答很簡單,冷冷的一句話,直接趕人。
居然被趕出去?
易風這回是真的咋舌了!前幾次見這位藍小姐,不是還很好脾氣,淡淡表情,微微笑容嗎?怎麼一下子變得如此冷冽?
照理說,被藍汐兒這麼一趕,易風應該識趣地離開,但他還是抬頭望了藍汐兒一眼,沉聲道:「藍小姐,主子行事果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您還是從了主子吧,也免得受那非人……」
會這麼說,當然不是因為同情藍汐兒。易風可是完全忠於他的主子,不過也正是因為忠於即墨梓,他才想著將幫上主子一把。
即墨梓方纔那動作的意味,易風只看上一眼,便知道對方是什麼想法。
雖然不明白即墨梓怎麼會看上藍汐兒,但他還是毫無條件地服從他的主子。
「哼!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憑什麼在這裡給我說教?」
藍汐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沉聲打斷對方的『忠告』。
「別忘了,你也不過是即墨梓的一個工具罷了!」
「既然如此,那易風也就不打擾了!藍小姐好好休息吧!」
被這般嘲諷,易風哪還有好臉色,冷冷地丟下那麼句話,便離開了。
等他一走,藍汐兒便像是被抽去了所有氣力,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床上。
衛靖桓……
現在的藍汐兒,滿腦子裡就只有那麼三個字,心裡的酸楚傳到了她的眼眶,大大的眼睛裡滿是淚水,卻又是倔強地瞪著眼睛,不肯讓那閃動著的淚珠落下。
如果,如果她當時沒有攔住封世傑,是不是衛靖桓就可以得救?
又是,她害了衛靖桓……
雙手痛苦地摀住自己的前額,藍汐兒才稍稍緩解了那充斥全身的痛楚。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沙啞的聲音裡全是心疼,這個時候,藍汐兒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都是因為她,她如果不去多管閒事,不顧忌那些大臣,衛靖桓就會被封世傑救走,他根本就不會有事……
都是她的錯……又是她!
淚水肆無忌憚地順著她的眼角滑落,沾濕了一整片錦被,但她一點都沒有察覺。她根本連鬆開自己雙手的能力都沒有。
劇烈的痛楚一點一點撕裂著她,讓她全身都是鑽心的痛,連躲閃都不可能,只能任由那疼痛將她吞噬,把她拉進無邊的地獄。
若是真的能進地獄,就好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藍汐兒乾涸的眼睛裡再也流不出淚水,但她的動作還是維持著倒下去的姿勢。
「汐兒……」
「汐兒,你怎麼了?」
擔心的語氣在藍汐兒耳邊響起。
如夢幻一般的不真切,卻又是意外的熟悉,是他……
一瞬間,藍汐兒登起身子,睜大雙眼,即便刺眼地光線晃得她有些眼花,她還是努力地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下一秒,她臉上再無興奮,只剩下無盡的失望。
「汐兒,你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無名驚訝地望著藍汐兒,他沒有想到,只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對方竟然變了那麼多,甚至比當初她的孩子死去還要絕望。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剛替主子辦完事,聽說主子又把你帶回即墨國了,便來看看你。你沒什麼事吧?」
這是事實,所以無名十分自然地把話說出口,可藍汐兒卻緊握拳頭,冷寒地盯著對方,一字一頓地說著,「你是即墨梓的人!」
就在藍汐兒發現即墨梓騙了她後,她仍沒有將事情怪到無名頭上,只因為他相信,無名是她的朋友,不會算計她害她。卻不料,所謂朋友,就是用來算計的!
居然真的是無名幫著即墨梓來設計自己的……
「是啊,你怎麼了?」無名到這個時候,仍沒有意識到藍汐兒那冰冷的眼神是什麼樣的敵意,只如實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