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梁太子今下午已經啟程回洪月國了,屬下也已秘密派人跟上他們,如果無名出現,就馬上會有消息的。%&*";」
「但是,我們這兩日全城搜索了個遍,也沒有發現無名和皇后娘娘的蹤影,料是他們昨日連夜出了城。」
「我們現已將大部分兵力調到了國都之外,沿著他們兩人可能走的方向一路追蹤,只是這目標範圍太大,恐怕很難發現兩人的蹤影。
黑衣男子畢恭畢敬地將自己這一天得來的消息全都向衛靖桓匯報了,但說道最後一句話時,男子的聲音不禁低了好幾度,生怕惹得衛靖桓不高興。
「如果找不到,朕養你們這群人來做什麼?」
沒有語調的聲音讓地上跪著的那人又抖了抖,忙道:「屬下知道了,屬下一點全力追蹤他們的下落,一定不會讓主子失望的!」
衛靖桓停落在書桌上的目光並沒有挪開,眼中的寒光仍是十分的明顯,
「朕限你們十天之內找到皇后的蹤影,不然你們也不必再回來了!」
「是!」
即便衛靖桓開出的條件是多麼的不合理且很難達到,但那男子也沒有多話,只應了一句,便轉身退了下去。
亮堂堂的御書房裡只剩下衛靖桓一人,靜靜地坐在書桌前,深沉的目光不知在凝視著什麼。
許久,許久,當桌上的紅燭已燃了一半,燭淚緩緩自燭身滑落時,一句極為輕飄的話才在空氣中飄盪開去。
「汐兒……」
很輕,很淡的話,在靜謐的環境下卻顯得分外真切,還帶著一絲無法壓抑的哀傷,使得周圍的空氣一併變得壓抑了。
與御書房裡的寂靜相對的,在國都的某個華麗的房屋裡,卻是另一派歌舞昇平。
舞姬們正歡快地舞動著曼妙的身子,一飄一搖地賣弄著自己的風姿,只為討好一陣薄紗遮蓋後面的那位主子。
在薄紗遮擋下,尊位坐著的那人顯得十分的朦朧,就連一張臉也看不清,但這並不阻礙舞姬們的努力,只望裡面坐著的那人能夠稍稍垂青自己。
任誰看到這兒的奢靡,也不會有任何懷疑。
然而,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在這歌舞昇平的大堂之後,卻又是另一副情景。
「主子,這兩天國都搜查甚嚴,我們仍留在這兒,真的沒有問題嗎?」
低聲說話的人,正是那這兩日被天宇國全力通緝的人……無名。
負手立在窗前的那男子十分的俊秀飄逸,含笑的眼睛顯得十分的陽光,只看了一眼,便讓人覺著十分的歡喜。%&*";
若是藍汐兒這會兒在這裡,定會認出這個男子。
「你沒有聽說過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便衛靖桓再怎麼聰明,他也不會發現,這歌舞聲嘹亮的地方竟藏著他的皇后。」
男子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一雙丹鳳眸閃著精光,配上他那笑顏,卻顯得分外的陽光。
「可是,衛靖桓並沒有想我們期望的那樣,因為汐兒的逃跑而發動對洪月國的戰爭,反而還和洪月國簽訂下了那麼有利的和約。我這麼一逃走,反而還給了他一個借口對洪月國發難!」
想到他們一番謀劃,竟然還被衛靖桓利用,無名便是十分的不爽。
然而,男子卻沒有流露出失望的目光,仍是清淡的笑意,「衛靖桓是什麼人,當然不會那麼容易就上當。但那個梁軒豪就不同了!只要我們隨便挑撥他一下,他恐怕馬上就會炸毛呢!」
「不知主子有何計劃?」
「梁軒豪不是忌憚於衛靖桓手中的東西才被迫簽下那種損害他們洪月國利益的和約嗎?如果那些信不再是梁軒豪的威脅,你覺得他會怎麼辦?」
「這……」
無名微蹙劍眉,卻還是沒有明白過來。
「若是我們將梁軒豪扶上了洪月國的皇位,十分好戰的他,又怎麼甘受衛靖桓的威脅?這時候再來幾個人在一旁吹吹耳邊風,他定會撕毀和約,發動對天宇國的戰爭。」
「這樣,衛靖桓也就不得不應戰了!」
經男子那麼仔細地一解釋,無名頓時開悟,不禁再次感慨他主子的心思。這樣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看著那兩國自相殘殺,他們最後再坐收漁翁之利!
「對!我還要你明日便離開國都,並且不必特意隱瞞行蹤。」
無名再次感到疑惑,「衛靖桓現在是全城戒嚴,四處派人搜查我的下落。我若是一出去,必定會被他們發現的!」
男子仍是淡然地笑著,道:「我就是要讓衛靖桓的人發現你,然而被你一路領著往洪月國去。」
調虎離山之計!
「這是為什麼?」
這個時候,沒必要將事情弄得那麼麻煩吧?
「衛靖桓的心思謹慎,若是沒什麼事,即便是洪月國前來挑釁,他也必不會輕易應戰。只是防守的話,那豈不是沒有好戲看了?我要給他一個攻陷洪月國的理由!」
這樣做,也不過是為了買個保險罷了!
無名愣了好一會兒,才算是明白過來。望著含笑而立的那人,心中一凜。那好看的唇線給人一種清亮純淨的感覺,讓人怎麼也想不通這麼好看的一個人,竟會有著這般深的心計!
「無名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就好,那你就先下去吧!我明日會派一個女子和你同行,你將她偽裝成藍汐兒的模樣便好了!」
男子揮揮手,沒有再多說。
然而,無名聽了他的話,並沒有馬上應聲離去,反而面露遲疑,直直地站著,看來是還有話要說。
好一會兒,他才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壓低聲音,正色問道:「主子,不知汐兒她怎麼樣了?」
「她沒什麼,我不過是給她吃了點藥,讓她多睡兩天,以免她礙了我們的事!等到事成了,我便讓她醒來。」
彷彿知道無名必定會問這事,男子只輕描淡寫地幾句,便將話兒說了清楚。
可無名聽著他的解釋,仍是一副不放心地樣子,再次發問:「屬下去了洪月國,那汐兒她要怎麼辦,一直留在這兒嗎?」
「放心,我不會虧待她的!」
男子輕笑了句,「等著國都的守衛一撤,我便會將藍汐兒安然帶回去。等你去一趟洪月國,回去後便可以看到她了!」
聽到男子這般保證,無名就算再怎麼不放心,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點頭,依令退了下去。
無名走後,男子仍在窗前立了好一會兒,總帶著笑意的臉龐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往外走去。
幾步路,他便來到了後院最裡面的屋子,推門進去,便是一片寧靜,什麼聲音都沒有。橘黃色燈光的應召下,整個房間顯得靜謐無比。
男子的目光一下子便落在了床上躺著那人的身上,快步走到床前,緊盯著的視線一直沒有挪開。
許久,男子都沒有動作,只望著藍汐兒,彷彿能從她乾淨的睡顏上瞧出什麼東西來。
「這麼張臉倒是真有幾分姿色,怪不得能讓無名和那個衛靖桓都為你傾心。」
說話間,他的手不覺已撫上了藍汐兒光滑的臉頰,在那白皙的肌膚上輕磨著,手指上傳來陣陣細膩的觸感,他的心便像是被幾片鴻羽輕輕劃過般,癢極了,卻又是捨不得放手。
閃現精光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藍汐兒的紅唇上,如蛋殼般細膩的肌膚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感覺?
一抹**隱隱出現在男子的眼底,只一晃神,又似不見了。
「呵!」
輕笑了聲,男子凝起雙眸,停下手中的動作,身子微微傾下。
「主子,秋雨求見!」
兩人的紅唇相距不足半厘,門外一直嬌脆的聲音打斷了男子的動作。
男子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不悅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
這個秋雨倒是真會掐時間,真是可惜了!
「進來吧!」男子立直身子,淡淡地將目光移向了門口。
「奴婢參見主子!」
「你不在衛靖桓身邊呆著,來這兒做什麼?」
男子微微打了個哈欠,不甚在意地說著,那語調沒有疑問,也不見感情,彷彿他對於秋雨的到來一點興趣都沒有。
主子的話被沒有讓秋雨有多意外,他肯見她已經是很好了。但面對主子的漠視,秋雨仍不禁暗了暗眼眸,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低聲道:「主子告訴過秋雨,只要秋雨擺平了藍汐兒,便可以回到主子身邊了。現在藍汐兒已經落在主子手上,所以秋雨想,想回到您身邊!」
「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男子仍是興致缺缺,語氣清淡地反問了句,也不是真的問話。
「是!」
秋雨再低了低頭,輕聲補充。「而且這兩天,衛靖桓已經對奴婢有所懷疑,奴婢如果繼續留在宮裡,一定會被他發現的。」
男子微微挑眉,側目睇了秋雨一眼。
「這樣嗎?那你就留下吧!正好,這藍汐兒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你就留在這兒照顧她吧!」
交待完後,男子也沒有再多言,直接站起身子往外走去。沒有半點多餘的目光,那淡然的表情,好似秋雨一點也沒有進入他的眼中。
直到男子離開房間,秋雨仍保持著下跪的姿勢,直到兩個膝蓋骨變得麻木,她還是沒有站起身子,緊緊握住的手,指甲幾乎掐進了肉裡。
然而,劇烈的痛楚仍無法緩解她的心傷。
果然,她還是入不了他的眼嗎?
不知過了多久,秋雨才慢慢站起身,冷寒的目光睨著床上靜靜躺著的藍汐兒。
「這十多年來,我一直盡心盡力,只為得他一個回眸。可他的目光卻從不落在我的身上;而你不過也是個婢女,憑什麼得到他的青睞?」
低沉的聲音壓抑著巨大的嫉妒,秋雨的眼裡閃現著濃濃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