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衛靖桓這麼一提點，藍汐兒立即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笑道：「原來是這樣！」
看著藍汐兒這晃頭晃腦，似懂非懂的巧笑模樣，衛靖桓又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長髮，笑道：「原來什麼？」
「你想趁他們派人下來救那獨眼龍的時候，帶一隊人上山偷襲，生擒那個寨主對吧？」
藍汐兒不笨，一點就通，只是，她不明白衛靖桓到底想怎麼弄！
「倒是挺聰明的。|」沒有細說，還是笑語，清淡的臉上有一絲高深莫測。
「如果知道了那兒的佈局，避開崗哨，以你那些侍衛的武功，說不定能生擒那寨主！」藍汐兒托起下巴，認真思考起來。
她大概也想清楚了，只是……「你會親自去嗎？」
「大概吧！我也想見識見識，那個清風寨寨主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物。居然能佔據著陽城那麼久！」
說話間，衛靖桓已經自然而然地將人擁入懷中，手也有些不規矩。
可惜，被擁著的那人正思考著他的話，愣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直到紅唇細碎地落在她的秀髮，耳際，讓她癢得受不了，她才反應過來。
「誒！你這是做什麼？連孕婦都不放過嗎？」
藍汐兒推開衛靖桓，義正言辭地說著，那模樣，活像是見著十惡不赦的賊人行惡時，發出最嚴厲的控訴。
衛靖桓第一次覺著自己被話給嚥住了！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直瞪著藍汐兒說不出話來。
而後，藍汐兒反倒是自然地站起身，瞟了他一眼，只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離開了。
「晚飯給你端來了，你就慢用吧！」
藍汐兒默默地走回房間，坐下來便端起茶杯猛往肚子裡灌茶水，慌張的動作讓一旁的秋雨心裡一驚，忙按住她的手。
「夫人，您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慌亂地搖了搖頭，藍汐兒的心卻還是安定不下來。|
方才衛靖桓的話還在她的耳際迴盪。
她不是不知道，衛靖桓剛剛的那番解釋意味著什麼？
明明不該告訴她的，卻只為了她的疑問，為了讓她心安，把話都告訴了她。
這意味著什麼，她不敢深思，但那顆心，卻是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秋雨，你跟著衛靖桓多久了？」
藍汐兒按住自己的胸口，逼迫著自己去想別的事。
秋雨抬頭望了她一眼，又快速低下頭，中規中矩道：「回夫人，奴婢自十二歲起就被老爺收養，至今已有十一年了。」
「是嗎？那你倒是挺忠心於他的！」
不冷不熱的話，秋雨實在摸不透藍汐兒現在是什麼心思，只能壓平語調，道：「老爺他對奴婢一直很好。」
「那你應該知道，他是怎麼一個人吧？」
仍是不明不白的話，藍汐兒只歪著頭，平淡地睨著秋雨。那張雲淡風輕的臉上，更是什麼情緒也不露。
自小，秋雨便被訓練成萬事不動聲色的人，這會兒，就算摸不透藍汐兒的心思，也是不露臉色，只低聲道：「老爺他，他是好人！」
好人？
藍汐兒不禁笑出了聲。
這個形容詞，用在衛靖桓身上，未免有些過了吧？
不是好人，可她這會兒卻又是……
秋雨讀不明藍汐兒臉上的情緒，而這會兒她的臉上，也出現了猶豫的神色。一直沒有問出口的話，這會兒，是否合時？
「夫人，那您，您現在，還恨老爺嗎？」
十分小心翼翼的話，也不知道這話在秋雨心裡憋了多久？
只『恨』一字，一直梗在衛靖桓和藍汐兒心裡，誰也不願去觸碰，只怕一個不小心，便把兩人辛苦維繫的相敬如賓又打破。
然而，秋雨這麼一個問句，終是問出了藍汐兒的傷，令她好一會失神。
還恨嗎？
還恨……
卻又……
藍汐兒好不容易才找回笑容，又是令人琢磨不透的笑語：「你說這話，可是替你家老爺問的？」
藍汐兒問話太過於直白，堵得秋雨當場驚住，平靜的臉上露出了破綻，最終卻還是低下頭，並未言語。
權當默認了吧？
還是一笑，藍汐兒撇開眼，默默地站起身子，抬眼望月，心事難料。
「此生糾纏不休，那還一個恨字說得清？」
喃喃低語，輕柔，只付微風……
秋雨本是平靜的臉蛋再起波瀾，久久不能消散。藍汐兒這話，是……
既然恨字說不清，那便是不恨了嗎？
這個答案太過於沉重，秋雨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問出口。可她的臉上，明顯的寫著擔憂，卻不知又是為了誰？
第二日，藍汐兒起了個大早，一臉清爽，臉上的笑容明顯道出了她的心思。
許是一夜好夢，許是心思全訴，她竟這般好心情。
「汐兒，今日你倒是好心情了？」
昨天衛靖桓讓秋雨套了她那麼多話，她就不信他不知道她的話。這會兒卻還來探她的話。
「我怎麼樣的心情，你難道還不知道？」藍汐兒睨了他一眼，冷哼了句。
衛靖桓平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那風揚的神色實在耀眼。
兩人在一起那麼長時日，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閒適清爽的模樣，就像是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放下了般。
「怎麼？看著我做什麼？」藍汐兒輕眨著眼，笑問。
「沒什麼。」
若是真的放開了，倒也好……
又是靜靜地對視，平淡得只瀰漫著靜謐。
「啟稟老爺，一切都準備妥當，今夜就可以行動。」
侍衛嚴肅地走上前，低聲稟報道。
這麼一說，衛靖桓也收回了目光，恢復正色，冷言，「那好，那我們今晚就出發。」
侍衛領命下去，衛靖桓又是目光深邃，看向藍汐兒，只低語：「我讓秋雨陪你出去住幾天，等我把清風寨擺平了再回來吧！」
「這會兒，倒是嫌我拖後腿了嗎？」還是眨眼睛，輕笑聲不知帶著幾分玩笑。
「不是。」衛靖桓沒在意，卻還是認真地解釋：「只是到了今晚，這陽城府怕是也不安全。」
藍汐兒嘟起嘴，一雙眼睛睜大，全是純真的表情，「怎麼，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沒用？」
沉寂了一會，衛靖桓並沒有開口。
她的倔強，他知；這會兒，該是拒絕，卻又說不出在理的話。
「你們既然打算夜襲清風寨，那不就是說他們會有人來救那個獨眼龍嗎？」
藍汐兒這會兒也不是任性，只是，現在的她，心思不清，卻是最不願成為他的負累。
輕輕一笑，也是自信，「那讓我幫你一把！你去清風寨攪了他們的局，這兒，就讓我幫你守著吧！」
「也許不能起太大的作用，但我保證不會讓他們有機會救走獨眼龍就是了！」
俏眉笑目，藍汐兒這話也是完全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