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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65 認罪 文 / 紅嫣

    「那淺淺斗膽問這位大人一句,如果此事換做是你,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會不會主動跑出來頂下這個必死的罪名呢?」淺淺沒有退縮,雙目坦然地直面提出質疑的人,那言語間的嘲諷再明顯不過。|

    明明只是一個小丫頭,但她眼睛裡的鄙夷卻逼得質疑的人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乾瞪著淺淺,連話都應不出來。

    「可是,皇叔剛剛說了,將兵符給他,就是皇后,這話又要怎麼解釋?難不成你一個小小婢女,還能指使皇后做事?」冷冷發問,直直問題的核心,衛靖桓睨著藍汐兒,那模樣擺明在說,他不相信!

    「韓王說錯了!將兵符給他的,正是奴婢。奴婢是在韓王離開國都的前一晚將兵符交給韓王的,可能那天天色很晚,韓王沒有認出奴婢吧?」淺淺不緊不慢地解釋著。

    衛靖桓轉開目光,直視衛雄健,逼問:「皇叔,事情是這樣的嗎?」

    「這……」衛雄健遲疑了一會,那晚他確實沒有注意到將兵符交給他的婢女長什麼樣,卻不想那人正是眼前這個女人。不然他也絕不會說出那麼容易被戳穿的謊言,「罪臣……」

    「而且,皇上,奴婢偷兵符的那晚,娘娘一直都和您在一起,她有沒有離開,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她說的是實話,根本就沒什麼好害怕的。

    將話題拋給衛靖桓,他自然記得當日的情景。因為汐兒的挑撥,他和汐兒歡愛了整整一夜,汐兒有沒有離開過,他當然一清二楚。「的確,朕那日是和皇后在一起。」

    這話一說出,藍汐兒的嫌疑便洗去一大半,相信皇后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然而,柳如風就是咬住了藍汐兒不肯放,竟逮著其中的疑點發問:「你一個小小的婢女,和這韓王無親無故,為什麼會幫韓王偷這兵符,這話根本就說不通啊!」

    被這般質問,淺淺仍是從容,「大人既然這麼說,皇后娘娘也和韓王無親無故,她也不可能幫韓王偷兵符了咯?」

    「你……」淺淺這麼一句反問,再次讓柳如風無話可說。

    而在殿上站著的藍汐兒,更是驚奇萬分。她的淺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

    「啟稟皇上,奴婢會幫助韓王謀反,只因為奴婢的父母皆是被朝廷害死的,奴婢心有不甘,才想到用這種方法顛覆您的皇位。」

    「既然這般,為什麼韓王又會說是皇后唆使他的呢?難不成你想說是韓王誣告皇后嗎?」

    面對那群人的咄咄逼人,淺淺仍是不慌不亂,平靜地解釋道:「這是淺淺故意誤導韓王的!淺淺藉著皇后娘娘的名義將兵符交給韓王,一是希望韓王能夠堅定謀逆的心思,二則是希望將來韓王若能成功奪位,也會念在娘娘曾幫助過他,而放我們一馬.)」

    「這一切都是奴婢故意為之,韓王只是被奴婢誤導了,才會認為是皇后娘娘與他謀反,但實際上,娘娘對此事一無所知啊!」

    「皇上,奴婢自知罪該萬死,也不奢望您能赦免奴婢,但皇后娘娘是無辜的,奴婢希望皇上不要因此冤枉了皇后娘娘啊!」

    淺淺再次磕頭,接二連三地將事實說出口,一字一句都吐露著決絕和沉重,讓一旁的人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這個理由十分充分,淺淺為報家仇,所以伺機偷走兵符,交於韓王,幫助其叛逆謀反;但事情敗露,還因此連累了的主子,她心中不忍,便跑出來認罪,將真相說出來。

    「諸位大臣對此還有沒有異議?」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那些人自然也沒辦法再辯駁,只能看著淺淺認下這個罪。

    「你是完全認罪了?」衛靖桓再次發問,只要淺淺一點頭,那便定案了!

    「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藍汐兒知道淺淺的心意,也知道她若說出真相,倒霉的便是她!可是,她沒有辦法看著淺淺一個人攬下這不屬於自己的罪名。也許沒辦法扳回局勢,但她也不是那種敢做而不敢當的人!

    衛靖桓淡然地轉過頭,平靜地看著藍汐兒,笑問:「汐兒,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我……」

    眼見藍汐兒就要開口,淺淺立即站起身,大聲地喊道:「娘娘!奴婢知道娘娘心疼奴婢,想為奴婢求情,但奴婢罪孽深重,還害娘娘您被人誤會,唯有一死以贖自身罪孽!」

    藍汐兒轉過頭,直面淺淺,認真地說著:「淺淺,我……」

    再一次,淺淺笑著打斷藍汐兒的話,那雙漂亮的眸子裡透出哀傷,「不必了,淺淺知道娘娘您的心意,這,就……」

    話未完,淺淺便像是斷了線的木偶,直接倒在了地上。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壞了所有人,藍汐兒回過神後立即跑到了淺淺的身邊,扶起她,緊張地叫喚著:「淺淺,淺淺,你怎麼了?別嚇我……別……」

    「娘娘,淺淺早在進來前就已經服了毒,此時正毒發攻心……」淺淺感受到藍汐兒的溫度,艱難地睜開雙眼,再次笑語:「所以,請娘娘別,別再為奴婢費心了!」

    「不,不,你別說話,我會幫你解毒的!」

    驚慌之中,藍汐兒憑著醫生的本能,想要著將淺淺平放,然後為她導吐,可她懷裡的那人卻不肯鬆手,努力地抓住她的衣襟,繼續斷斷續續地說著:「淺淺真的好高興,好高興有您這麼一個主子,所以娘娘您一定要好好地活著,一定要……」

    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淺淺笑著將心裡的話全部說出口,直到緊握的雙手再沒有力氣,頹然鬆開,她的臉上依舊是笑容。

    她拼盡所有,要的也不過是這麼一個結局,終於做到了!

    「淺淺!」

    絕望般的大喊,藍汐兒的身體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半點都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望著淺淺脫開自己的懷抱,緩緩倒地。

    「汐兒……」衛靖桓第一次見藍汐兒這般失控,也不禁起身走下階梯。

    聽著這麼一聲叫喚,藍汐兒才像是找回些力氣,連忙站起身,衝著眾人喊道:「快,快,快去把御醫給我找來,快點……」

    「娘娘,這賤婢死不足惜,又何必找御醫呢?」在其他眼中,淺淺既然承認了偷兵符的事,那她這般飲毒自盡還算是便宜她了呢!怎麼還肯給她找御醫。

    「不,不是這樣的!淺淺,不會……」藍汐兒站起身子,拚命地搖頭,嘴中呢喃著別人都聽不懂的話,大顆大顆的淚珠自她的臉上掉落,她卻像是完全沒有意識般,雙手毫無章法地在空中揮動。

    混亂的思緒讓她的頭陣陣刺痛,如排山倒海侵襲著她,讓她連思考到做不到,整個腦子只有淺淺是為了她而死去這件事。

    淺淺慘白的面容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腦海裡劃過,逼得她幾乎連呼吸都忘記了!

    怎麼會這樣的?

    這件事明明是她做的,為什麼要淺淺來承擔?

    是對是錯都好,她做的事情,為什麼要別人為她承擔?

    都是她的錯,是她害死淺淺的,都是她……

    「汐兒……」

    巨大的刺激直擊藍汐兒心底最軟弱的地方,愈演愈烈的痛楚讓她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便是一片黑漆。

    藍汐兒給大家的感覺都是十分的淡然從容,即便是剛剛被那般質疑,她臉上也是毫不在意的淡漠。眾人何曾見過她這般失控,甚而還暈倒了,幸好衛靖桓眼疾手快,及時接住了她,才沒讓人跌倒。

    「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快給朕請御醫,是想造反了嗎?」衛靖桓冷寒著臉,一聲呵斥之後便橫抱起藍汐兒,也不管這大殿上未完的事,直接往紅葵園走去。

    王爺謀反,婢女自盡於議朝大殿,皇后更是在大殿之上失控人前,這麼大的事情,很快就在整個後宮之中傳開了。

    這不,衛靖桓才將藍汐兒抱回紅葵園,剛將人放下,還沒等御醫前來,太后等人便急匆匆地跑來了。

    「皇上,這是怎麼一回事?」即便對事態十分清楚,開口第一句,還是問句。

    衛靖桓淡淡地看了姜玉清一眼,既然對方給他裝傻,那他自然也不會講話挑明,只是淡淡地說道:「汐兒今日有些勞累,暈倒在大殿上,朕便將人抱回來了。」

    「是嗎?那怎麼哀家聽說,這皇后竟然和那韓王一同造反,企圖顛覆我天宇國呢?」

    「原來母后都聽說了啊?」衛靖桓淡然一笑,卻也不急,甚至有些冷淡地解釋:「既然母后深知此事,那就應該知道這都是韓王的誣告和一個小婢女的陷害,與皇后毫無關係。」

    話說得十分淡然,隨性得讓人覺著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事。那絕對的肯定句更說明了,衛靖桓這回,是護定了藍汐兒。

    然而,姜玉清又豈肯善罷甘休,清冷的臉上顯出冷漠,「哀家倒是聽說,韓王已經將皇后指認出來,只是一個小小的賤婢跑出來搗亂,才致議朝之事被迫停止,究竟這皇后有沒有做出那等叛逆之事,還有待查證吧?」

    「母后不在當場,或許不清楚那婢女所說之事,她已經證明了皇后是被冤枉的,既然如此,又還有什麼可說的?」

    雖是畢恭畢敬的答話,但衛靖桓還是那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姜玉清挑起眉,冷冷地瞥了眼躺在床上的藍汐兒,眼裡還是鄙夷,「此事疑點諸多,皇后是否清白,還需要進一步的查證,皇上您不好妄下定論吧?」

    「啟稟皇上,張御醫到了。」

    太監的話打斷了兩人的爭論,衛靖桓沒有再說下去,轉而讓開位置,讓御醫為藍汐兒政治。

    可他的沉默,並沒有換得姜玉清的消停。她走前一步,冷眼看著這一切,再次開口:「皇上,這事情未明,您就獨自一人抱著皇后回到後宮,置殿上眾位大臣於不顧,這恐怕有些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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