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汐兒還沒來得及想明白,衛靖桓就站起身走到了她面前,大手快速握緊她的手腕,然後轉頭向大家笑道:「兩位哥哥,這天色已晚,專專她身子有些不適需要早點歇息,我們就先回去了。」
這樣說著,只是輕輕點頭,就不管其他人怎麼說,直接拉著藍汐兒離開。可他們才走進走廊,便看見皇帝衛雄壽正站在走廊上看著他們,那副欣賞的神情,也不知道在這兒站了多久?
「怎麼就走了?」衛雄壽的聲音十分輕柔,帶著王者氣息的面龐卻給人顫慄的感覺。他看向藍汐兒,閃著精光的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兒臣見過父皇。」衛靖桓上前一小步微微鞠躬,他的身子恰巧擋住了藍汐兒的視線。藍汐兒直覺手中的力量越來越大,讓她有些生生發疼,可衛靖桓的聲音還是十分恭敬,「天色已晚,專專最近感染了風寒,需要多多休息,因而兒臣想帶專專先回寢宮。」
「那好吧!專專你也要多注意身子,如果真不舒服,就找御醫來看看。」這話是對著藍汐兒說的,衛雄壽的話不多,但他的關懷卻一點也沒有吝嗇。聽著這話,藍汐兒突然覺著這個皇帝也很慈祥,當然,這得忽略他那股威嚴的氣勢以及長期養成算計神色。
而且,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什麼時候感染了風寒,怎麼連她自己都沒有這個自覺?藍汐兒偷偷地鄙視了衛靖桓一下,這個傢伙,就是找借口離開也要拿她說事,可誰讓他們是一夥的,她只能乖巧地應著:「謝父皇關心,兒媳沒什麼大礙。|」
「那我們就先告退了。」衛靖桓說完這句話後也沒有耽擱,立即牽著藍汐兒快步離開。他的速度很快,弄得藍汐兒幾乎要小跑才跟得上他的步伐。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不是要回去嗎?怎麼還往後宮走啊?」藍汐兒這一路小跑,氣息已經有些不穩,而周圍陌生的環境更是引起了她的疑慮。總覺得今晚的一切都不對勁,特別是衛靖桓,更是她從未見過的奇怪。
藍汐兒又是一陣亂想,連衛靖桓停下步伐都沒有注意到,直接一頭撞上了他的後-背,疼得她直皺眉頭。搞什麼?停下來也不提前說一聲?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走進了一個清幽的院子裡,藍汐兒抬起頭,不料正對上衛靖桓深邃見底的眼睛,那漆黑的色彩反射出異樣的光芒,看到她一陣心虛。本就難以琢磨的衛靖桓此時看起來更是神秘莫測,一時間,她竟有種置身幻境的感覺。
「怎,怎麼了?」藍汐兒強迫自己別開臉,好一會她的喉嚨才能發出聲音。
衛靖桓的眼神一刻都不肯放過藍汐兒,直直地盯著,好一會兒,他一改之前的冷峻神色,回復他的溫柔調笑道:「本王真沒想到,藍相國竟把你調教得如此厲害,一曲舞蹈竟達到了驚艷全場的效果,讓本王的兩個哥哥看得連眼睛都發直了,這技藝比那溫柔鄉里的姑娘還要厲害幾分啊!」
聲音又輕又柔,低喃著,還帶著點讚美的語氣。可那話裡的內容卻讓藍汐兒的臉色變了又變,這算什麼?變著意思罵她下賤嗎?
「你什麼意思?是你們讓我跳的,跳完又這樣說我?」藍汐兒瞪大眼睛,很不忿。她是沒想到隨便跳一支舞能換得什麼好評,但至少不該是這樣的貶低才對啊!她已經是十分努力地把自己以前學過的技巧全都用上了,居然還被這樣貶低,怎麼可能讓她嚥下這口氣?
「那本王還真是錯怪你了!你如此妖艷的舞姿可謂是極品,怪不得說要看你跳舞是那麼難得的事情。若隨隨便便就給人看,倒真是浪費啊!應該收費才對,不知觀賞你的舞姿要收多少銀子呢?」衛靖桓的語氣裡是明顯的輕蔑,這一字一句裡都是犀利的嘲諷,像是不惹急藍汐兒就不心甘的樣。
藍汐兒被這話氣得牙齒直打顫,她不過就是舞姿妖嬈了些,用得著這樣說她嗎?早知道會被這般嘲諷,她情願冒著被揭穿身份的風險也不願受這份氣。
狠狠地瞪了衛靖桓一眼,藍汐兒憑著理智轉身往院子外面走去。這時候如果她再留下來,肯定會和衛靖桓吵起來。那樣的話她指不定會說出什麼令她後悔的話,還是一個人清靜下比較好。
衛靖桓也沒有攔著她,任憑藍汐兒離開,只是他的眼神又變得冰冷,凝竣的神情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其實,衛靖桓這話雖然說得很過分,卻也道出了事實。藍汐兒剛剛的舞姿真的一點也沒有官家小姐的文雅風範,明明是淡雅清秀的服飾,配上那妖嬈的扭動,就是那青樓女子也舞不出這樣的魅惑。加上她那一顰一笑,根本就是**裸的勾引。單看衛靖央他們的眼神就知道,她剛剛的動作有多引人遐想。
可這一切都不在藍汐兒的預料之內,她學的本來就是勾引人的舞蹈,以前跳舞也是為了滿足演戲的需要,戲外她從未跳過,怎麼知道這舞蹈的效果。這下子被衛靖桓這麼一諷刺,令她週身都不舒服。他看她的那眼神,就好像瞥著一風塵女子般,高傲如她,怎麼可能受得了他的這般對待?
氣急之下,藍汐兒也沒想那麼多,隨意在走廊裡閒逛,藉著漫步放任自己的思緒。一直以來,說她下賤的人不是沒有,而且很多,她雖然也會生氣,但她總能把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不然早就被氣死了。然而這次被衛靖桓半冷不熱地嘲諷,她卻像是難以承受般,心情異常糟糕。
「你這是生什麼氣?別胡鬧了好不好?」藍汐兒剛走到一個院子門口,便聽見一陣熟悉的男聲,頓了會,她馬上挨著院牆止住了腳步。
「你剛剛盯著那女人看的眼珠子都差沒掉出來,你說我生什麼氣?」尖銳的女聲特別刺耳,爆發的情緒直接通過聲音發洩了出來。
藍汐兒透出院牆的窗子偷偷往裡面瞧了瞧,果然是衛靖央和袁聘婷。看兩人針鋒相對的樣,不知為了什麼在爭吵?只見衛靖央也沒什麼好臉色,甚至有些不耐煩地敷衍道:「你在亂講什麼?專專為我們跳舞,我只是欣賞一下而已,你沒事別瞎想。」
袁聘婷冷哼了聲,假笑道:「那是,人家已經嫁給了衛靖桓,你就算想幹什麼也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