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他一開始不是還很安靜的嗎?」藍汐兒也沒有再理會楊清書,而是直接跟著淺淺走了。|她們一路走到西側的一間房間,房內儘是嘈雜的聲音,藍汐兒剛踏進去,便看見三四個人扭打在一團。
「你們在幹什麼?快點住手啊!」藍汐兒皺起眉,看著這群不在狀況的人。
藍汐兒怎麼說也是個王妃,她一開口,那群下人自己就停了下來,而那個男人也沒有再動手,轉為直直地盯著藍汐兒。藍汐兒深深地吸了口氣,避開男人的眼神,「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和他談談。」
聽了這話,房裡的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個陌生男人力氣很大,如果放任他和王妃兩人呆在房裡,出了什麼事他們可負擔不起。
「沒事的,淺淺,你先帶他們下去。」知道他們在猶豫什麼,藍汐兒只好轉頭交待淺淺。後者雖然也是擔憂,不過倒是聽話地叫所有人退了出去。
再一次,藍汐兒調整了呼吸,重新面對著眼前的男人,微笑的嘴角盡量表現得自然,「你好,我叫藍汐兒,很高興認識你。」
「你不是我娘子,為什麼要把我帶來這兒?」男子直視藍汐兒的眼睛,那專注的神情彷彿要透過藍汐兒的眼睛看進她的心裡。這種逼視審訊的感覺讓藍汐兒不敢再看男子。
「果然,你不瘋,不是嗎?那要不要考慮先把名字告訴我,我們才好交談呢?」盡量放輕柔聲音,藍汐兒即便不敢與男子對視,也是緊握雙拳,支持自己把話講下去。
一陣沉默之後,男子原本尖利的眼神有所緩和,但他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藍汐兒,「無名,我叫無名,你為什麼會找上我?」
很好的警惕,那副誰也不相信的架勢,給了藍汐兒更深的感覺。這個男人不僅不是瘋子,可能還是個很厲害的角色,起碼,曾經是。
「那天,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對你無禮的。」藍汐兒雙手交握,白皙的十指因用力而顯得更加慘敗,「我,我真不是有意的。」
一副緊張的模樣,如同調進陷阱的獵物般不知所措,看著這樣的藍汐兒,無名又沉默了,眼神也在此時迷離,那模樣彷彿看到了遠久的記憶。許久,他才找回心神,繼續發問:「單單道個歉需要把我綁來這兒嗎?還是說你要我做什麼?」
「不,不是,我,我沒想要你做什麼,只是……」藍汐兒歎了口氣,像是下定決心般加大音量,「我只是想幫助你,請你不要拒絕。蝴蝶園那種殘破的生活不適合你,真的!請你留下來好嗎?」
無名沒想到藍汐兒竟會說出這種話,沒想明白的他只是看著藍汐兒,想從對方的表情裡覺察些東西,「給我個理由,別說你的興趣愛好就是收藏流浪漢。」
「因為,因為……」藍汐兒重新抬頭,露在無名面前的眼神也是迷離,眼睛雖然看向無名,卻不知將心神瞟向了何處,「因為你和我的一個朋友很像。我,我不想你再變成另一個他。那,那絕對不會是美好的結局。」
「相信我,我不會為難你的。反正你也不是非得呆在蝴蝶園,那留在這兒不是也一樣嗎?我不會逼著你做什麼事的,我只是想給你一個安身的地方。現在的你沒有去處,沒有目標,如果沒有人照顧,你又會像一個瘋子那般顛沛流離,我真的不願看到你那樣。你呆在這兒,隨便你幹什麼都好,只要你找到了你的目標,你想走想留都可以,我絕對不會攔你。」
「你以為你現在攔得住我嗎?」無名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寒,那雙清明的眼睛露出騰騰殺氣,逼得藍汐兒後退了一步。
藍汐兒努力地呼氣吸氣,不斷地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像是正在準備說辭,可到了最後,她還是低下頭,「我,我只是想你好而已……」低沉的聲音顯出了她的無可奈何和悔意。
寂靜的氛圍縈繫在屋子裡,兩人又是沉默,靜謐像雙無形的手,直接扼住了藍汐兒的咽喉,就當她感覺快要窒息時,無名才若無其事地說著:「這個就是給我的房間嗎?」
只停頓了一秒,藍汐兒便驚喜地抬頭,這話是意味著對方肯留下來嗎?「是,是,你就住這兒,愛住多久都成!」
「我知道了,現在我想一個人休息下,你先出去吧!」這一次輪到無名移開眼睛,對面那人的眼睛實在太亮了,讓他不忍直視。
「好,好!那我叫人給你準備些食物,如果你需要什麼,直接吩咐下人就好。我先走了!」直到藍汐兒離開這個房間,她的臉上一直都是燦爛的笑容,半分未減。
無名看著關上的房門,心裡已經亂成了一團糟。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最終會選擇留在這兒,只是當他看到那雙酷似舊人的眼睛,他便不想再離開了。他知道,對方也只是在他身上尋找別人的影子而已。這樣對兩人來說,是不是都好呢?也罷!他厭倦了顛沛的生活,在這兒養尊處優也沒什麼不好。
藍汐兒離開無名的房間後直接走回了寢屋,當她坐回到床上時,她臉上的笑容再次坍塌,哀傷擊退了笑意,「對不起,這一次真的對不起。」
低低的一句話,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向誰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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