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不死」,並不是指不會死亡,而是指不能死亡。所有的七級達到異能七級這一目前最高級別的異能者,全都會獲得這一能力——或者稱之為權利更為合適,這是一種完全不可控制的、來自於外部的力量,嚴格意義上並不能算是異能者自身的能力。
就像是被更強大的人保護,雖然七級異能者本身就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生物。
「既然你知道這些,那我們交流起來就更容易了。」或許是因為韓水清背後有海吉的存在,陳正對她的信息來源沒有任何的疑惑,「我們這些二型異能者擁有和七級異能者才有的『不死』相似或者一模一樣的能力,是異能部兩年前的一次意外發現,那張硬盤記錄了那次意外的過程和後續的所有試驗內容。」
「二型,不死?」韓水清瞇了瞇眼睛,隨手把硬盤放在一旁。
「是啊,二型是不死的,所以你和莫萊是特殊中的特殊。」陳正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就算是七級異能者也無法殺死的二型異能者,你和莫萊卻各自殺掉了一個,這怎麼可能不引起我們的注意呢?你明白嗎,近期針對你的行動全都是神拳和神劍兩個人親自策定的。」
「所以呢?」韓水清感覺喉嚨有些發乾。
「你應該也差不多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了吧,厲芒對他們自己的二型異能者是非常珍視的,他們甚至把二型異能者叫做未來之星,」陳正苦笑一聲道,「兩個二型異能者,你殺了一個拐了一個,厲芒的那位怎麼可能不生氣呢?」
「所以你們放任厲芒的五級異能者闖進京城,讓他們來殺我?」事態的網絡在漸漸的明晰,韓水清恍然,「但你們好像並沒打算遵守和他們的約定?」
「他們更重要的目的是從你的口中問出另一位二型的下落,不過還沒來得及就先被你幹掉了。」陳正點頭道,「本來我們想在你被他們抓住的時候出手把你救回來,畢竟那位二型異能者都已經來到中國了,又怎麼可能放她回去呢?雖然厲芒的那位七級異能者很厲害,但我們這邊有還兩位更厲害的不是?」
「你們……」韓水清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現在是非常時期,而厲芒和我們的距離實在是有些近了,所以如果有機會的話,地下城裡的那個位置其實早已經準備好了。」陳正傲然道,「整個異能界,沒有任何力量能單獨面對華夏,厲芒那位應該也明白他和我們交涉其實是冒著極大的風險的吧。但很顯然,為了一個二型異能者,他已經把自己的安慰置之度外了。」
「哼!你是不是覺得很可惜啊?」韓水清看著陳正飄飄然的表情,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如果不是我,先在你們已經在征服厲芒的路上了?」
「雖然我沒這麼想,但事實的確如此。」陳正聳了聳肩,一副你還算有自知之明的表情。
「可是這種挑起戰爭的行為,不會被群起而攻之嗎?」韓水清沒想到自己居然無意間被捲進了如此的大事件內,後怕的感覺開始在心裡蔓延——身為引發戰爭的人,大概會在歷史上留下很重的一筆,但這種名聲絕對與韓水清的願望背道而馳。
「都說了現在是非常時期了,不會被別的組織圍攻的,他們都正忙著掃清自己周圍的小組織呢,和我們消滅厲芒沒什麼本質上的不同。」陳搖了搖頭,「異能界近兩年異常不斷,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也許某天你一覺醒來忽然發現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了呢?」
「不可能。」韓水清不屑地撇了撇嘴。
「想像過自己沒有能力會怎麼樣嗎?如果沒有能力,真無法想像我會是個什麼樣的人,」陳正朝二樓的方向看了看,自嘲地笑了笑,「也許會有一個正常的幸福的家庭吧,而我應該是一個正在努力學習的大學生?誰知道呢……反正是沒法和你比。」
韓水清默然,她不知道如果沒有異能自己會是個怎麼樣的人,但她從心底的另一邊感受到了一種悲傷,這種悲傷讓她明白了陳正正有意無意地告訴自己一些關於陳蓉蓉的事情,也宣示著他和陳蓉蓉的兄妹關係——他瞭解陳蓉蓉的一切,而韓水清瞭解的只有陳蓉蓉本身一人。雖然有些沮喪,但韓水清不可能逼迫陳蓉蓉說出她不想說的事情,心靈相通的夥伴之間更需要相互尊重。
「莫萊的事情是怎麼解決的,她也殺掉了一個二型異能者吧?」韓水清呼了口氣,忽然想起了莫萊這個女孩。
「她被印度的幾個五級異能者追殺,主動來異能部要求我們保護她。」陳正說道,「她可比你聰明多了,殺了人之後立刻多了起來,不像你居然還大搖大擺地住在原來的地方,還公開包養了一個名頭正盛的歌星,比起她來你就是一個大燈泡!這麼囂張厲芒怎麼可能不來找你?」
「誰能想到異能部居然會放他們進京城呢?」韓水清臉沉了下來。
「真想不到你居然對異能部這麼信任,」陳正驚奇道,「那快把執照辦了吧,辦了執照你就能成為異能部的一員了!」
「滾!你可以走了!」韓水清忍住踹他一腳的衝動,冷聲喝道。
「好,那我走了。」陳正聳了聳肩,居然真的就要離開了。
「慢著,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問。」韓水清看著陳正走到客廳門口,又開口把他叫住。
「什麼事?」
「我在地下城裡遇到過一個很厲害的白頭髮異能者,他用指甲刺了我一下,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白頭髮,白衣服?」陳正驚訝地看著韓水清,「你被他刺了一下,這已經能證明你是不死之身了,他的指甲有劇毒。」
「他是什麼人?」
「他是什麼人?」陳正搖了搖頭,「我不能告訴你,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加入異能部然後做到和我一樣的位置就可以了。還有,稍微對你透露一點點,『他是什麼人』這句話從根本上是錯誤的,你應該問『他是什麼東西』才對。」
韓水清的眼皮跳了兩下。
陳正大笑著走出了客廳,然後身子一晃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