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過來拜見她了,能看得出來,她內心對她極度恨憤,但是外表,她卻笑得如花,這樣的女人太過虛偽,她懶得同她計較,看出也當沒看出來,只是告訴她,以後晨省便免費,她不願意見她,她也同樣。舒榒駑襻
雲九天夜一夜一寵一幸,害得火依舞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白天在偷偷進補了,他就不能歇一晚上嗎?不過,她彷彿習慣了他在身邊的夜裡,那樣的夜晚分外的短暫,時間過得很快,她睡得更是香甜……
早上,雲九天離開後,有內務傳來消息珍妃在獄中流產了,大人的生命也是岌岌可危。
火依舞的手抖了一下,為那未來及面世的可憐小生命。
很快她又聽到了其它的消息,珍妃的命是救了過來,但是她人卻瘋了,整日的還撫著自己那已恢復了平坦的肚子,臉上掛著詭異的笑,跟著那早已離世的孩子不知在說什麼——她瘋了!
瘋得很厲害,連監裡的人都不識得了,甚至連雲九天都識得,最後雲九天將她打入了冷宮!
那個珍妃!
可憐她被表妹杜絲絲指責而入獄,於自己看來,那件事情尚有許多疑點,她沒有想到雲九天竟然真的會不念她腹中的孩子,一直將她關在牢中,以至於最後落得個如此悲慘的下場……
她不知道雲九天的心到底冰冷至何種程度,正想著他來了。
這被寵的日子依然繼續,雲九天每每來到這裡,不是賜給她東西,就是吃食,都不空手,同時連睿兒也一併哄得很開心,現在火依舞明顯的發現,他待睿兒的敵意好像減輕了些,他不是那樣的陰狠,偶爾還會摸摸他的小臉兒,問上一兩句話,都是家常的,起初睿兒看到他還是拘緊,後來,便慢慢地也熟識了,他再問話的時候,他就不再像個小學究似的站在那裡畢恭畢敬,而是抱著他的火狐,笑瞇瞇地看著他,調皮地說東說西,火依舞看著這難得的一幕,往往不敢深想,她不知道這樣的幸福會持續多久,她雖不是一個悲觀主義者,但是,她總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現在她知道外面已開始瘋傳她受到了獨寵。
獨寵這個詞在皇宮裡絕對不是什麼好詞,至少在別人看來,那與霸佔幾乎相同了……
兩個月後,火依舞開始習慣了這獨寵,每天她的日子過得很清閒,宮的事務大部分女官都做了,有難解決地才讓她裁定,但都無外乎一些丫頭妃子的小事,火依舞處理起來得心應手,倒沒有覺得有什麼困難,原來,皇后的工作如此簡單……
對於風夜凰,她摸不透她,只是覺得她是一個極聰明的人,所以,她與她的對話便小心翼翼起來,她能看出風夜凰對她不錯,是真的關心她,雖然她對她的一切都很好奇,但怕露出馬腳,便打探得極好,只知道她現在性子恬靜極了,彷彿快入定的僧人一般……
銀翼見到自己仍是那副冷冷的樣子,他與她有著師徒的情誼,但是他冰冷的性子,往往的她問一句,他不答,她再問,他便轉身走了,彷彿他同她有著什麼過節一樣……
就在火依舞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地久天長的時候,傳來了一個讓她極為震驚又無奈的消息報。
玉妃懷孕了。
這樣的消息火依舞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但也不是最後一個,她畢竟是皇后,後宮的大小事,她可以不親自處理,但沒有人敢瞞著她。
玉妃懷孕三個月,而她成婚正好兩個月。
這不能說明什麼,再說,她到目前為止,也沒有要求雲九天真的廢除百妃,只留她一人。
只是她聽到這個消息心神很不寧。
終於雲九天來了。
這些天,他都來,夜裡從來沒有去過別的宮,這她很清楚。
這兩個月,說實話,如果不是想到雲九天還有其它的女人,那麼她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幸福。
她賭來的幸福。
雖然只有兩個月,她卻不得不承認,雖然短暫,仍是幸福。
他坐在她的面前,扯起了她的手,臉上帶著明顯的愧疚:「我沒有想到,她會懷孕……」
這有什麼沒有想到的,男人女人若身體沒病,怎麼可能不孕?
她不知自己該說什麼,所以,什麼也沒說。
她告訴自己要控制表情,但是嘴角卻不由自主的有些抽搐。
雲九天看著她,聲音又弱了不少:「這些日子,我沒有去瞧過她,沒有寵幸……」
左小小相信。
但是這會兒給她的感覺仍像是丈夫在外面養了小三,又同小三有了孩子一樣,她越看雲九天,越覺得有點像,但是又完全不一樣,他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同自己道歉,這種事情發生在婚前,就算是婚後又怎樣,她是皇后,難道讓皇上不准碰別的女人?
是的,她完全可以這樣要求,但是,至少目前,她還無法做到這一點,他給她的甜蜜,幸福也沒有沖昏她的頭腦,她一直保持著一刻清明,她是現代的女人,但卻生活在朱雀國,現在雲九天給了她天下女人都想得到了的尊榮,但是,他可以隨時拿走,自己要的是他的心,現在,她無法確定……
「如果你不高興,朕想辦法……」雲九天看著她的表情,終於喃喃開口。
左小小終於抬頭看他,要她去殺一個無辜的小生命,她做不到,便清冷一笑道:「皇上,不知你如何想臣妾,真的不要為了臣妾做這種傻事,臣妾雖然不是一個極大度的人,但卻還有理智。」
雲九天看著她,眼神猶疑,他終於笑了:「舞兒,到底是舞兒!」
這場風波就這樣過去了。
一點波瀾都未起。
玉妃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待著皇后的行動,她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的孩子,珍妃的事情已是前車之鑒,那個皇后手段那樣的厲害,她得到了整個皇上,她不能讓她再對付自己的孩子。是以,玉妃變成了驚弓之鳥。
現在在她眼裡,火依舞就是一個惡魔,她有著非常的手段,害瘋了珍妃,她那孩子也鬼魅,死了又活,這世上能有幾人辦得到?
所以,她唯一的事情便是保護好自己和孩子,她好在不用天天晨省,也不用天天見到她,這樣,心裡倒踏實了不少。
她在自己的白玉宮裡哪也不去,動不動地就請御醫,不是這裡痛就是那裡痛,左小小不知道是她嬌氣只當這個孩子也不保,心裡不禁替她擔心起來,說實話,在一切都沒有明瞭之前,她不想讓睿兒認祖歸宗,再說就算她想讓他認,那雲九天未必會信,只有找到姐姐和楚紫茉,一切真相才能昭然。
所以,她不希望雲九天的孩子出事。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
此後彷彿補償,雲九天更是待她很好,除了上朝便是陪著她,偶爾她都會煩他怎麼這麼粘。只是慢慢的,她的心開始深陷,她自己都不知。
若晚一些時候沒有見到他,她會不由自主地到門口張望,等回過神來覺得自己真是可笑,便搖頭回到屋內,卻也是坐立不安,很像一個等著自己老公下班的女人,她便覺得自己有些傻傻的……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冬天來了。
宮內忙碌起來。
尤其尚衣局的人,開始給所有的人換冬衣,雲九天為左小小準備了貂裘光白色的就有十數件,還是灰色火色的,加起來,堆了兩個櫃子,憐兒就發愁,若是再多些,光一個屋子裝怕是都不夠了。
睿兒那件小狐裘穿在身上,彷彿是一個球!
左小小一看見他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就彷彿看到一個雪球在滾來滾去,晨起剛下過雪,鳳鳴宮有一個角落裡仍是覆蓋著白色,那是左小小特意留給睿兒玩的沒有讓宮人清理,此刻他開心地在雪地裡翻滾,最近,他的小大人樣越來越少了,完全恢復了童真,樹枝上偶爾有雪落,漱漱地揚揚灑灑,睿兒就喊娘親讓她與他一起玩耍,左小小也走下台階,臉裡露出了笑意,不過,只兩步,冷空氣入鼻,她胃裡一陣清冷,卻突然翻騰起來,乾嘔了幾聲,嚇得憐兒和睿兒忙跑到身邊,扶住了左小小。
她皺著眉頭只感覺一陣的天暈地轉,便徑直坐在台階上,再動彈不得,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好些進了屋子。
早有宮女跑去找太醫了。
左小小坐在床裡,旁邊是火盆,她有些熱了,只穿著一件狐裘滾邊的裌襖坐在那裡,門簾開合,進來一個清雅的男子,一臉的沉重之色,他也沒有施禮,逕直上前,開始給左小小診脈,正是許久沒有見到的太醫溫若影。
他身上的表情依舊那樣溫和,如玉般,一雙美眸低垂,長長的睫毛覆蓋了所有的心事,身上安恬的氣息依舊,讓左小小想起了午後的陽光,尤其在這個清冷的冬日早晨看到他,讓人身心舒泰……
只是俊眉淺蹙,感受著她的脈像,慢慢地,終於抬眼,起身一揖:「微臣恭喜皇后,皇后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