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莫黎有些尷尬地一步一步地挪了過去,輕輕地把花放在安韻的墓前。舒骺豞曶
站在墓前看著安韻的黑白照片,蘇莫黎心裡不禁一陣心酸。
安韻很少笑,連遺照裡的樣子都是冷著臉,帶著她一貫的沉穩。
她這一生……
活得快樂麼?
從開始到最後,似乎,她都沒有真正地為自己活著。
「她這一輩子活得很累。」穆清遠低低地歎了口氣,「希望她下輩子……可以好好地做一次自己吧……」
他的話讓蘇莫黎有些怔忪,他和自己相通的想法讓她卸下了自己的心防,默默地垂了眸附和著,「是啊,安韻姐都很少笑……活得那麼冷靜那麼堅韌……」
「所以,女人,不要太強悍。」穆清遠定定地看著安韻的黑白照,眼裡有憂傷的情緒在緩緩流動。
一直以來,他都希望她能夠柔弱一點,就算裝傻,也不要那麼堅強得讓人心疼。
提到傻乎乎……
他默默地轉過眸看著一旁的蘇莫黎,他的花花一直都傻氣地恰到好處……
他的話讓蘇莫黎有些不滿,女人不要太強悍?
不強悍怎麼能夠成為大叔的女人,不強悍怎麼會不給大叔惹麻煩?
她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在被殺手刺殺的時候,安韻姐可以拿著槍和大叔並肩作戰,而她卻需要被大叔護在懷裡。
做穆清遠的女人,怎麼可以不變強!
她不要再成為大叔的負擔,無論是哪個方面!
等到她變得強大的時候……
她甚至能看到大叔看到自己時眼裡那種驚喜的目光……
於是,她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
穆清遠歎了口氣,看她呆呆傻傻的樣子,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
似乎他的小妻子很喜歡胡思亂想。
「大叔……我們已經離婚很久了……」蘇莫黎的臉皺成了包子。
穆清遠一愣,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把心裡想的說了出來。
他挑眉,淡淡地睇著她,「很久了?」
他怎麼不記得很久了?
他的目光帶著灼人的光芒,刺得蘇莫黎渾身不自在,草草地向著安韻的墓鞠了一躬之後,她落荒而逃。
不可以離大叔太近……
她一邊急急地逃出墓園一邊告誡自己。
在她變強之前,她不可以回到大叔身邊!
更何況……雨柔姐……
想起霍雨柔,她的心猛地一頓。
霍雨柔和安韻姐剛相認就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她一定很脆弱,很需要大叔照顧吧……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就差跑起來的腳步過於急促,猛地,她的腳踩到了馬路上的一塊石子……
「砰——」地一聲,穿著牛仔t恤帆布鞋的女孩狠狠地在公路上摔了個狗啃泥。
穆清遠啞然失笑,這個冒失鬼。
銀色的邁巴赫穩穩地停在了蘇莫黎身邊。
「這麼不小心。」穆清遠淡淡地歎了口氣,一把上前把她抱上了副駕駛。
蘇莫黎坐在副駕駛的真皮座椅上乾瞪眼。
大叔又打算耍賴麼!
竟然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理所當然地把她抱回車上?
動作還這麼嫻熟這麼自然?
他到底是抱過多少女孩試驗過!
她越想越氣,狠狠地瞪著他。
偏偏大叔還不知死活地幫她脫下鞋檢查……
她瑩白的小腳被大叔溫潤的大手托在手心……
她猛地偏過了頭。
「還好,沒有扭傷。」穆清遠抿唇一笑,雙手輕輕地握住她的腳踝輕輕按摩著。
他的手掌有種暖心的溫度,即使在陽春三月,蘇莫黎也能感覺到那種溫度一點一點竄進心裡的感覺……
她咬了咬唇,「都這麼大年紀了,還占前妻的便宜……」
她刻意地把前妻兩個字咬得很重,意在讓大叔注意到,她是他前妻!
前妻的前字懂不懂?
穆清遠對她的重點置之不理,微笑著答著,「我這麼大年紀了,再不佔便宜,就晚了。」
蘇莫黎撇唇,「別把自己說得像七老八十的,以為我不知道你三十二歲麼?三十二歲年輕著呢!」
「是啊……」穆清遠愉悅地笑了起來,「三十二歲年輕著呢,只有某些眼拙的小丫頭才會說我是一把年紀。」
額……
蘇莫黎語塞,恨不得把自己這礙事的舌頭咬掉!
看著她那糾結的樣子,他笑著搖了搖頭,溫柔地為她穿上襪子和鞋子。
一切完成之後,他寵溺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好啦,大叔帶你回家。」
回家……
坐在副駕駛上,蘇莫黎偷偷地用眼睛的餘光瞥著大叔認真開車的樣子。
回家……
那個房子還是她的家麼……
她猶豫著要不要下車。
一方面,她不想在沒變強之前和大叔在一起……
另一方面,她真的有些期待回到那間房子,和大叔獨處一會兒……
這是一個糾結的問題。
她腦中的黑色小人和白色小人在一系列激烈的交鋒之後,終於,白色小人贏了。
她呼了口氣,大義凜然地喊著,「大叔,我要下車!」
「嗯,下車吧。」穆清遠一腳剎車,把車停了下來。
這麼痛快?
這麼痛快地放她走的大叔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她正腹誹著,大叔的下一句話卻讓她不淡定了。
「到家了。」他拔掉車鑰匙,溫柔地對她笑著,「你自己可以走麼?」
她愣愣地擰過頭看著窗外……
果然,這棟大廈顯然是大叔住的那棟。
蘇莫黎囧了,她竟然思想鬥爭了整整一路……
看她呆呆愣愣的樣子,穆清遠搖了搖頭,「還是我抱你上去吧……」
抱,抱她?
蘇莫黎正在失神中猛地聽到了這兩個字,猛地回過神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