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知道此時已經不能再隱瞞,將兩人拉到椅子上坐下,給他們每人都倒了一杯水。「我知道這件事肯定瞞不住你們,既然如此,我就告訴你們吧!」再次看了看洪銘,「小銘,答應阿姨,聽完後,不要激動!好嗎?」
平復了下心情,洪銘點了點頭。
「洪山他出事了。」
「什麼。」儘管洪銘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當真聽到李花說自己父親出事了,還是激動的站了起來,「李姨,你說清楚點。」
「哎,洪山,他,他被人給害了。」說完後,李花就掩面,泣不成聲了。
『嗡』
洪銘感覺自己整個腦子都懵了,就像停止了轉動的機器一般,沒有了思考,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整個面孔也漸漸變的慘白,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著。突然,雙腿發軟,坐倒在椅子上。
齙牙也好不倒哪裡去,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母親,「媽,到底是怎麼回事!洪叔怎麼會出事了呢?」
李花擦去了臉上的淚水,邊抽泣邊說了起來。
原來,就在今天中午,李花和齙牙他爸劉仁正在外面擺攤賣豆腐的時候,住在洪銘家隔壁的寧大嫂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吞吞吐吐的說了半天,也沒讓兩口子聽清楚她到底說的是什麼。只是大概知道,洪山在家出事了。
不敢有所耽擱,將豆腐攤托給也在旁邊賣豆腐的鄰居,劉仁夫妻跟著寧大嫂去了洪銘家。|
剛走進家門,一片狼藉印入眼簾。倒地的椅子,翻轉過來的桌子,存放衣服、書籍的櫃子被掀翻在地,地上仍留有清晰的血跡。意識到大事不好的兩人,趕緊衝進了洪山的房間。
「啊……」
「洪大哥。」
李花剛一踏進房間,就被眼前的場景嚇呆了,驚叫一聲,便要暈過去,幸好被隨後跟上來的寧大嫂扶住,勉強站穩了腳跟。劉仁也來不及管李花的異樣,衝到已經衣衫破爛,週身全是血印,刀印的洪山身邊,搖了搖身子。可是,此時的洪山,哪裡還有什麼反應。留下的,只是那圓蹬的瞳孔,週身的血跡和猙獰的傷口。
等警察和醫生到來的時候,洪山早已死去許久。只是草草將現場勘查了一遍,將洪山的屍體收到醫院,便收了隊。
從寧大嫂那裡得知,中午有一群人衝進洪山家,先是砸了一遍東西,然後就傳來一陣爭吵聲,最後就聽到洪山的一聲慘叫,那群人便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寧大嫂立刻跑到洪山家裡,想要看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發現洪山出事了。便立刻報警,又跑到和洪山關係甚密的劉仁那裡,將他們帶了過來。
瞭解了事情整個經過後,雙眼血紅的洪銘抓住李花的手,「那群人長的什麼樣,什麼打扮!」
被洪銘抓的生疼的李花也沒怪罪,回憶一番後,「聽寧大嫂說,好像是南區一帶的混混,以前看到過的。」
『混混,難道是他們!』洪銘略微一想,便理清了整個事情的緣由,應該是他們想要報復自己,就跑到家裡去,結果亂砸一氣後,被自己老爸發現,雙方起了爭執,最後又將他殺害了。
「怪我,怪我啊!」洪銘使勁拍打著自己的頭,不斷的撕扯著頭髮,一撮一撮的往下掉。
「小銘,小銘,別這樣!」看著狀若瘋態的洪銘,李花趕緊過來拉住他的手。可是她的勁哪裡敵得過洪銘,一點用也沒起到。
齙牙心裡也難受,可也不想看著洪銘如此糟蹋自己,跟著李花一起,盡力阻止著洪銘的自殘。
「李姨,我父親現在在哪?」洪銘突然抬頭,拉住李花的肩膀。
看著傷心欲絕的洪銘,李花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傻事,遮遮掩掩的,想要隱瞞。
「李姨,告訴我!」洪銘使勁搖著李花的肩膀,巨大的力道,將李花搖的一擺一擺的。
「銘哥,你別這樣!」看著被洪銘抓著,疼的齜牙咧嘴,卻沒有出聲的母親,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齙牙一把將洪銘推倒在地,「我們也難受,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傷心,你冷靜點,好不好!」
「冷靜,冷靜,哈哈哈……」癱倒在地的洪銘突然大笑起來,「我***怎麼冷靜!那可是我爸,和我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的父親,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叫我怎麼冷靜!」
齙牙還想要說話,卻被李花阻止了。
「小銘,你的心情,阿姨能夠理解。」李花稍微停頓了一下,再次說道,「告訴你你爸在哪裡,沒問題!可是,你要答應阿姨,見到他後,千萬別做出什麼傻事!」
「阿姨,剛剛是我太衝動了,對不起。」稍稍平復了下心情,洪銘向李花道了歉,「阿姨,告訴我吧!我爸現在在哪?」
「市人民醫院。」
知道洪山在哪後,洪銘一刻也呆不下,從地上噌的一下竄起來,跑了出去。
擔心洪銘會出事的李花和齙牙兩母子,絲毫不敢有所耽擱,也跟了上去。
急忙忙感到醫院的洪銘,卻看見齙牙的老爸劉仁此時正站在門口。
「劉叔,我爸在哪?」洪銘飛也似的衝到了劉仁身邊。
「小銘,你還是來了啊!」拍了拍洪銘的肩膀,「走吧,劉叔帶你去!」說完,便率先朝醫院內走去。洪銘也不廢話,趕緊跟了上去。
醫院的停屍房專門設在地下室,走在異常安靜的走廊上,披著昏黃的燈光,劉仁和洪銘在醫院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陳放洪山屍體的房間裡面。用鑰匙打開一個保險櫃大小的抽口,一股冷氣鋪面而來。隨後,工作人員將一個被膠帶纏繞的大白布袋子拉出來,放在了房間裡唯一可以放東西的長木桌上,可能就是專門為了放這個而準備的吧!
拉開大口袋的拉鏈,一具冰冷的屍體出現在三人的面前。